第19章 雙星之困 ,
文鴛笑着湊到安陵容的耳朵旁,細細的說起了什麼。
安陵容聽得認真,不斷地附和。
直到三更的更子聲傳來,才戀戀不捨的出了儲秀宮。
這紫禁城在黑夜的籠罩下,彷彿披上了一件外衣,文鴛提着一盞燈籠站在門前望着安陵容的背影,握着燈籠杆子的手不覺用力。
若說安陵容之前在原着中,文鴛憐惜她一手好牌打爛。
現在二人便受利益和情意的捆綁,安姐姐,你可別讓我失望才好。
我們都要努力的活着。
懷?當然要懷,只不過不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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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心殿內,燭火通明。
批改完奏摺已經夜深,揉了揉眸子問了聲身後的江來福:“什麼時辰了?”
“回皇上的話,已經打過三更的更子了。”
皇上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邁出養心殿的那刻本打算往儲秀宮方向拐去,走到一半的時候又想起,再過幾日便是甄玉嬈嫁入果郡王府的日子。
到底甄玉嬈入果郡王府是守活寡,也是為了天家的顏面,這些事倒不如給甄嬛些面子。
又拐了回去,去了永壽宮。
江來福會意,小跑在前頭,急急忙忙的去宣旨,心想着看來皇上對熹妃還是有情意的,默念着自己一定要當好差,絕不能和妃子走近,否則,蘇培盛就是自己的下場。
永壽宮中,甄嬛正身穿白色中衣,渾身釵環早早卸去,未着粉黛,只站在窗前對月暗自神傷,月光如昨,故人已逝。
“皇上駕到!”
隨着江來福的聲音,皇上的步子也大步流星的來到甄嬛身後,甄嬛從龍涎香的香味中回神,耳畔卻聽得皇上的聲音:“熹妃,怎的這麼晚,還未曾睡?”
甄嬛快速調整她的情緒,只一臉蒼白的轉過身來,勉強笑了笑。
又大方不失體面的行了個禮。
“皇上來了?”
“臣妾深知皇上政務繁忙,有心去見見皇上,又恐擾了皇上處理政務。“
“只能順着月光,朝着養心殿的方向遙遙相望。”
“中庭地白樹棲鴉,冷露濕桂花,今夜月明望,不知秋思落誰家。”
甄嬛微微一笑牽動嘴角,皇上見此情形,深覺自己冷落了她,又道:“你想去看看朕,便去養心殿便是!”
甄嬛深深看了皇上一眼:“臣妾倒是想去,只是後宮接二連三出事,先是果郡王,現在又是惠嬪,臣妾深恐自己不詳,靠近了皇上,令皇上也,,,。。“
接下來的話,甄嬛並未說出口,伴君多年,她深知,皇上自會想到這一層。
果不其然,皇上面色未變,只是眸子中看向甄嬛也不似剛才那般,面色有些古怪。
這一舉動更讓甄嬛心中越發的冰冷,總不自覺的將眼前這個人和允禮對比。
若是允禮,恐怕就算她是災星,也會笑着擁她入懷,眼前的皇上,只愛他自己。
甄嬛不動聲色,又善解人意的上前為皇上寬衣,如絮叨家常一般的說道:“皇上今夜能來永壽宮,臣妾喜出望外。”
“臣妾知道了皇上待臣妾的心,也不想因着此事讓皇上憂慮。”
“不若皇上尋欽天監正使來此,若真是臣妾不詳,恐怕玉嬈入果郡王府一事還需換個人來主事。“
“臣妾為了皇上,也可常年吃齋念佛,只願皇上洪福齊天,皇上,你看?”
皇上本就有這種想法,只是當著甄嬛的面沒好意思,因着玉嬈一事,總覺得不想給甄嬛難堪。
如今甄嬛這般說出來,字裏行間都是為自己着想,皇上頓覺妥帖,只覺得眼前的甄嬛還是過去的甄嬛,之前些許芥蒂也慢慢消失。
“江來福,去,欽天監跑一趟,將欽天監正使喊來。”
江來福得了令,往欽天監跑去宣旨。
皇上和甄嬛二人又說起沈眉庄生下的女兒,如今沈眉庄生下的女兒也放在永壽宮溫養,一時之間,永壽宮於子嗣一事之上,底氣倒也足。
欽天監正使正睡得香甜,收到旨意,慌慌張張的披起外袍,就跟着江來福一道去了永壽宮。
來到永壽宮內,江來福在門外守着,季唯生入內着急磕了個頭,行過禮之後。才站在下頭垂着聽差。
甄嬛倒是識趣,只在內室等着,也未曾出來,這般緊密的事,事關於她,她又何苦巴巴的往前湊。
只要,只要皇上知道了便是。
她淡定的拿起象牙梳子,一下一下梳着自己的長發,似乎一切盡在掌握。
……
永壽宮外室,皇上冷聲問着:“季主使,近日來後宮連連出事,星象可有異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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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惟生思索片刻,又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永壽宮內室,想到自己能當上主使,也有熹妃的一份力。
熹妃子嗣眾多,一朝天子一朝臣。
想到這,毫不猶豫的拱了拱手,又略微有些猶豫的看了皇上一眼。
“回皇上的話,臣……”
皇上不怒自威,雙眸犀利的看了一眼:“說!”
季惟生這才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說道:“微臣夜觀星象,從果郡王死後。”
“隱有雙星,不斷沖向帝王星。”
“雙星這些時日,紅光大盛,困守在帝王星身旁,相書有雲,雙星困局,雙星不除,恐怕帝王星無法脫困。”
皇上聽到此言,立時怒從心中來,一腳踹向季惟生:“既然你早就發覺有異常,為何不報?”
季惟生被一腳踹倒,也不敢起身,只慌亂的解釋道:“雙星有紅光,恐怕應在後宮,事關後宮主子們,臣也不敢妄自非議。”
“且如今還未有頭緒,只知這雙星困住了帝王星,吸取了帝王星的氣運,連起來肯定福氣滿滿,日子一長,便會求子有子,求……。”
季惟生不敢再說,只不住的抹汗。
皇上聽到能吸取氣運,這般荒謬之事,又聽季唯生往下說著:“雙星呈困龍之勢,帝王星代表皇上,如今雙星日漸發亮,帝王星周身黯淡,是以,皇上近來可是?”
皇上心內一個咯噔,緊鎖着眉頭不斷回想,難怪近來批改奏摺越發的疲憊,就算喝了那大補之物也是剎不住倦怠之意,細思極恐,也忘記發作季唯生了,只冷聲呵斥道:“查,給朕查,到底是何人!”
季惟生連連點頭,連滾帶爬的出了永壽宮。
等到皇上掀開永壽宮內室的薄簾,才發覺甄嬛已經合上眼睡着。
他全然無睡意,上前睡在了甄嬛的旁邊,只一心想着到底誰是雙星?
是甄嬛么?不對,雙星近來能順風順水,甄嬛和惠嬪的情意他怎會不知,算起來甄嬛這些日子也過得不好,才從流言中跳脫,又面對摯友之死。
那是誰呢?恍惚中他又想起一道人影來,心內覺得是她,又不想是她。
躺在皇上背後的甄嬛在黑夜中睜開眼睛,明亮得猶如一隻獵犬。
聽着身旁皇上的呼吸,就知道他沒有睡熟,只有事情到了自己的身上,才知道有多疼。
瓜爾佳文鴛害死允禮,安陵容害死眉姐姐。
自己又和皇后素來不和,就不相信皇後手下的人坐實了雙星之罪,皇后還能好過?
這一石三鳥之計,再好不過!
想她甄嬛伺君多年,當然明白什麼都比不上皇上自己,為什麼不讓季唯生定安陵容和瓜爾佳文鴛的罪?
她與這二人失和,太過明顯可不好,皇上年紀越發大了,到底是帝王,只能引導着他自己去發現,畢竟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在樁樁件件裏面找突破口。
到時在...甄嬛的眼神越發狠厲,想着接下來的安排,冷笑着--瓜爾佳文鴛,安陵容,都等着接招吧!
二人各自懷揣心思,沉沉睡去。
…………
翌日。
晨起的時候,永壽宮中宮女太監來來往往,甄嬛正將龍紋玉佩掛在皇上身前,又笑着說道:“皇上,再過幾日就是玉嬈的好日子了,臣妾是去還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