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景仁宮會面,安陵容來了!
文鴛從地上站起了身子,看向甄嬛,一方綉帕捂在唇角:“回娘娘的話,自從慎刑司出來,嬪妾倒睡得極好!”
“不知,娘娘睡得可好?”
此言一出,甄嬛扶着崔槿汐的手指都蜷縮了幾分,心下狠意至極,面上卻笑得更加燦爛。
從牙縫中擠出來:“本宮近日也睡得極好。”
文鴛點了點頭,扶着青檸走在甄嬛身後略微三四步的地方。
甄嬛的聲音從清冷的風中傳來。
“祺貴人,但願你一直都睡得好才行!”
文鴛只是抬了抬眼皮,不咸不淡的回了句:“多謝娘娘關懷!”
她與甄嬛之中,必有一死。
也無須留有情面了。
誰讓她穿過來的時候就在生和死之間做抉擇呢?
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選擇,文鴛的眼中迸發出巨大的光彩!
好好活着這四個字從唇角溢出,這笑容,看呆了一旁的青檸。
“自家小姐,怎麼變了,看來慎刑司真的太恐怖了。”
主僕二人一路疾行,到達景仁宮時不早不晚,眼見景仁宮的外間兩排子檀木椅子已經有許多宮妃都坐在了上頭。
除了病中的端貴妃未來,敬貴妃坐在皇后右邊下手第一把椅子之上。
甄嬛坐在敬貴妃身旁,身後跟着浣碧,和崔槿汐二人。
文鴛依規坐到了安陵容的身旁。
“嬪妾(臣妾)等給皇後娘娘請安!皇後娘娘萬福!”
皇后坐在中間上首處,笑得和煦,點了點頭。
又瞥見文鴛的手上又戴着那隻盤絲鐲子,滿意的笑了笑。
瞥見了甄嬛以後,皇后開口說道:“熹妃近日來可是未曾休息好?”
“眼下的烏青,擋也擋不住?”
甄嬛微微一笑,回道:“是啊,近來未曾休息好。”
“靈犀與弘曕兩個娃娃一日比一日大,哭聲越發的洪亮。”
“說來,臣妾睡不好不打緊,只要靈犀和弘曕身體好便可了!”
皇后笑容僵在了唇畔,也只能附和的笑着點頭,敬貴妃接過了話把子:“是啊,朧月那時也是這般,臣妾看着朧月的可愛模樣,別說睡不好,就是不睡也願意。”
“孩子嘛,過了這個階段就行了。”
皇后兀自笑笑,心知面前甄嬛二人是用話擠兌她,說景仁宮中沒有孩子。
心內氣極,面上還是當做無事發生,只笑着轉頭看向文鴛:“祺貴人,一會瓜爾佳福晉入宮,你可準備好了?”
文鴛起身脆生生答道:“回皇後娘娘的話,嬪妾已經準備好了。”
皇後點了點頭,輕“嗯”了一聲,又問道:“祺貴人,聽聞你昨夜在延禧宮發了好大的火,打砸了不少瓷器。”
“這是為何?”
說話間,一抹明黃,大步流星的從景仁宮外室入內。
見狀,景仁宮眾妃嬪齊齊跪倒。
“給皇上請安!”
皇上今日下完早朝,想起文鴛嬌俏的模樣,昨日皇後來了養心殿,提及文鴛入慎刑司一事,說想請瓜爾佳福晉入宮來安慰一番。
他欣然答應,此刻就想見到文鴛得知此事的欣喜樣子。
他揮了揮大手:“都起來吧!”
又在一眾宮妃裏頭看到了穿着緋紅宮裝的文鴛,多看了幾眼,才拿着雲紋的翡翠珠串子徑直走到了上首。
“剛才說什麼?誰發了好大的火?”
皇后笑着上前,說道:“昨夜祺貴人去了一趟延禧宮,在延禧宮裏頭摔了不少瓷器。”
“臣妾是後宮之主,生怕安貴人受了委屈,今日便過問一番。”
文鴛見皇上的眼光到了她身上,站出來跪了下去:“回皇上的話,昨夜本打算回宮。”
“快走到儲秀宮的時候想起之前嬪妾給皇上綉了一件寢衣,有一處綉法忘了,只好厚着臉皮趁夜去一趟延禧宮,和安貴人討教一番。”
“嬪妾敲門敲得急,裏頭開門太慢了,一時之間入內,是罰了寶鵑跪在地上。”
“至於,至於屋內的瓷器,是嬪妾……”
文鴛說話聲音越來越低,皇上來了興緻,又問:“是什麼?”
“嬪妾蠢笨,安嬪笑話嬪妾遲遲綉不出個樣子,才一時惱怒摔了延禧宮的瓷器。”
“此事,是嬪妾所做,嬪妾願意領罰!”
文鴛的手指在袖中緊握,她在賭,她在賭安陵容願不願意站到她的身邊來。
倘若今日安陵容將事情全盤說了,自己抵死不認,也算死無對證。
原主的脾氣不好,因為一個寢衣被笑話砸個瓷器這也像是她的作風。
她還在賭,賭皇上會不會看在自己在慎刑司裏面無端受苦,從而網開一面吧?
文鴛胡思亂想着,又覺得昨夜的舉動太衝動了些許,只是她穿來是瓜爾佳文鴛,在別人和自己的局面,她當然選自己。
可皇后讓她將安陵容毒啞,這,沒有過節,不涉及生死,她做為現代人,也下不了手。
再說了,也不能闔宮上下的妃子都得罪死了吧。
文鴛話都說到這份上,皇上又將目光投到了安陵容的身上:“安貴人,祺貴人所說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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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容長長睫毛蓋住了眸子,只站起了身子福了福,回道:“回皇上,皇後娘娘的話。”
“確實如此!”
她復又掩唇一笑:“祺貴人的刺繡嬪妾實在看不過意,皇上見到就知道了。”
皇上此時的注意全都被安陵容口中所說看不過去的刺繡所吸引,沒注意到文鴛聽到安陵容說確實如此之後,眸子中劃過的興奮神色。
安陵容保住了她?
是不是證明,她願意和自己同盟?
安陵容站在身旁,多了一道護身符,甚好甚好!
一道聲音將文鴛從思緒中拉回,只聽得皇上聲音在耳旁響起:“祺貴人,朕念你慎刑司走了一遭,無端受苦。”
“今日又是你額娘入宮看望你的日子,也未傷人,只不過,延禧宮內你打碎的瓷器,就由你補上。”
文鴛起身點頭:“好,嬪妾領罰!”
皇后多年陪伴君側,又怎會不知今日皇上恐怕不會處罰祺貴人,倒不如賣個好算了。
寶鵑傳話也說這祺貴人在延禧宮砸了不少瓷器,看來她從景仁宮走後,對安陵容看不順眼,找個由頭去了延禧宮撒氣。
這倒像祺貴人的性子。
只是安陵容呢?
為何沒在皇上跟前揭穿這事?
皇后瞥了眼垂着眼皮,低垂着頭的安陵容,又想通了其中道理,安陵容不願惹事。
往日裏,在景仁宮的時候,祺貴人可沒少出言嘲諷安陵容,安陵容只當聽不到。
皇后這般想着,面上不顯,笑着站起身來:“既然皇上都這般說了,那便這般便是!”
“好了,本宮乏了,你們都各自回宮吧!”
嬪妃們會意,起身各自散開。
皇上在文鴛腳踏出景仁宮的時候快走了幾步,身後卻傳來甄嬛的喊聲:“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