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雨雪霏霏
那遠處的公告上面赫然標註着某舞坊舉辦舞藝比賽，鳳容走上前看了半響，隨機將頭往後面揚了揚，對着那藍衣少年道，
“舒錦，你看這個怎麼樣啊？”
舒錦上前一步，順着鳳容所指的方向，細細看了看，隨機在鳳容原本有些期待的眼光中，搖了搖頭。***鳳容不明白他搖頭的意思。
“怎麼，這個有問題么？”
“是替皇上選妃，怎可輕易在這種煙花之地挑選呢？”
這話說的鳳容不高興了，舞坊哪裏是煙花之地啊，直接說，想要作為皇帝的妃嬪，一定要溫婉賢淑，大方得體，家境優異的官宦小姐才有資格不就行了嘛。
門當戶對，這種說法也只有封建制度下才看得重。見自己的想法被拒絕了，鳳容只能是無趣的舉起手中的糖葫蘆舔了舔。
“為何婚姻之事，定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自己的命運自己做主，婚姻和戀愛都應該是自由的，而不是別人強加的枷鎖。”
從她口中說出的話語，讓舒錦微微一怔，婚姻自由，自己的命運自己做主？這種奇異的想法，竟然會從一個皇室的公主口中傳出，這讓舒錦不由得心生懷疑，但是卻不曾說出口。
“鳳容，這般話語莫要再這般毫無忌憚的說出。”
“我說的只是事實啊。”
“事實？”
鳳容點了點頭，往前走了幾步，隨機回過身，振振有詞的道，
“自古紅塵煙花之女都被人們所不屑，但你卻不知，出自這些地方的女子並非都是不堪之人，那種出淤泥而不染的人還是大有人在，無奈生活所迫，家道中落才不得已踏上這麼一條道路。”
接下來的談話中，鳳容可是仔仔細細的給舒錦講述了一個妓女的故事，也並非是她所編，而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李師師，她便是不肯服侍金人，為保清白，吞金而亡。
只是一段簡短的故事，卻讓舒錦聽得及其的認真，鳳容說完后，舒錦抬起頭，看似無意的問道，
“鳳容這般故事究竟是從何處聽來？據我所知，你雖自幼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是卻不曾聽說過你對於這些有着研究？況且你所說的故事，恕我才識淵博，我竟從未聽說過。”
一句話是直接將鳳容說的有些無了，完了，這裏是一個虛擬的時空，所謂中國的千年歷史，在這裏可算是奇事了，她怎麼就給說出來了呢。
望着舒錦探究的眼神，鳳容腦中迅速閃過一些信息與答辭，該怎麼回答，實話實說，她是詐屍的，還是說她做夢的時候看過？
反覆思考，最終便是得出了結論。
“都是我做夢的時候，看來的，那夢境可神奇了，你都不知道，那是一位老神仙，我正愁怎麼會夢到他呢，結果老神仙便是帶着我去了他的藏書閣，我隨手一翻，便是看到了這個故事。”
這般借口讓誰聽，那是百分百的不可能會相信的，更何況是對着鳳容有着一定了解的舒錦。卻見舒錦搖了搖頭，
“既然公主不願說，想必是有為難之處不說也無妨，只是覺得自公主醒來，似乎行徑與以前大不相同。”
鳳容尷尬的笑了笑，隨機抬頭望向那天邊的雲際最終是喃喃開口道，
“從閻王門前走過一趟的人，得機會重生，便會比常人更加懂得珍惜，所以心態才會有所不一樣。”
這句話說的聲音比較小，也不知道舒錦是否聽見，但卻是說出了鳳容的心聲，他的衣袂飄飄，她的青絲纏繞飄浮。
兩人站立在大街上，舒錦先一步轉身離開，鳳容也不知怎麼了，竟然是反射性的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衣角。
他回眸，她抬眸，在舒錦疑惑的目光中，她緩緩開口。
“一晃離世魂入不歸處，該如何？”
舒錦未說話，只是望着她，最終是輕聲道，
“一個字，安。”
安？他的回答只是一個安字。鳳容垂下手，攤開掌心，微微握了握，那襲藍衣的身影，緩步向前走去，步伐穩健。那背影一直倒映在那明凈的眸中，五分靈氣三分淡雅，卻不同的多處了兩分動然。
舒錦回頭見她站在原地看着自己呆，唇角勾起一抹溫潤的弧度，
“還在那裏呆做什麼？”
“啊？哦，好，就來。”
懷珠舞坊的門口，立着三道人影，也不知道是否是鳳容的故事起了效果，舒錦竟然是陪同着她，來到了舞坊的門口。
“此處便是之前公告上的舞坊？”
“卻是。”
“就是這裏面要舉行舞藝比賽？”
“恩。”
鳳容一步上前，將紅檀門緩緩推開，一股子香氣從門內吹來，嗆得鳳容猛地咳了起來，小巧忙是上前，替她拍了拍背。
“小姐..”
鳳容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舒錦打量了四周片刻，
“你身子本就不好，這裏空氣混濁，不適合你待着，我看還是回去吧。”
鳳容一把攔住他，
“別..我沒事，就是有點不太習慣這裏。”
“可是..”
“放心啦，皇兄的大事才是大事呢。”
舞坊內四處紅紗幔帳，那遠處的舞台上，身着粉衣的女子，舉手抬足之間都是嬌柔與嫵媚，舞姿纖柔細緻，而那眾女子之間的一白衣女子，面遮白紗，露出一含秋水眸，楚楚動人，動作柔軟，腰肢纖細，更顯得婀娜多姿。
鳳容眸中閃過絲絲的驚艷，身為女子的她，竟然都是看的出神了，那女子悠悠一揮袖擺，手腕上下舞動，提起裙擺，藉助腰肢的柔軟，回眸一笑，竟贏得坊內不少人的驚嘆。
這女子舞姿確實是很難有人能比過，鳳容驚嘆之間，竟現女子的目光向著他們這邊，順着目光愕然回頭。
這女子看得人竟然是舒錦，到最後舞曲結束，都不曾從舒錦的身上離開。再看舒錦，依舊是面色溫潤，黑眸似笑非笑，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但是很明顯，他的目光角度也是尋着那舞台中間的，沒來由的，心中竟然有着一絲說不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