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魯班鎖
“小學妹,怎麼哭了?”
他的聲音有點耳熟,溫梔寒好似在哪兒聽過。
只是,感覺已經很久沒人叫她“小學妹”了,乍一聽,讓她有些緩不過來。
她的眼淚一直流個不停,天生的痛感異常讓她也很無奈。
“祁——言——術?”
溫梔寒沾着淚的睫毛微微卷翹着,在這麼黑暗的地方就這樣看過來。
祁言術寵溺地笑了一聲,嗓音十分溫柔,“梔梔現在是大老闆了,都敢直呼學長的名字了。”
對於和他糾結稱呼的問題,溫梔寒更想知道蘇微涼在哪兒,她懷着身孕,不能受驚嚇。
“學長,我們待會兒再討論這個問題了可以嗎?我現在有更着急的事情。”
“什麼事?”
“我想找蘇微涼,就是那個很火的演員蘇微涼,她應該是和我一起被……抓過來的。”後面幾個字,溫梔寒的聲音越來越小,她終於頭腦清醒地意識到了一個問題,為什麼祁言術也在這裏。
是祁言術策劃了這一切嗎?
她突然往後一仰,將他們之間的距離拉得更開了。
“她就在這裏,梔梔想去見見她嗎?”
可就算溫梔寒察覺到了不對勁,她也還是要先找到蘇微涼,她出事了沒關係,可蘇微涼出事了那是兩條人命!
她又有何顏面去和楚辭交代?
“想!”
“好,不過學長有一個要求。”
距離京城風波已經過去了小半年了吧,這些日夜他一直都在躲躲藏藏,活得像陰溝里的老鼠,因為就算失敗了,就算離開了京城,也還是會有很多人惦記着他這條命。
因為他知道的太多了。
長久在黑暗中行動,他現在的夜視能力很強,雖然不能完全清楚地看到她的表情,但他也能從她大概的肢體動作看出來,她好像已經猜到了。
也對,他的小學妹就是這樣,非常聰明。
不然當初,怎麼能讓他那麼著迷呢。
“你提,只要可以讓我見到她。”
“親我一口。”
溫梔寒深深皺眉,她的眼神就像是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他一樣。
他……還是沒放下嗎。
“除了這個,我有男朋友。”
“好啦,學長和你開個玩笑,只要是梔梔開口,我怎麼會拒絕呢,又怎麼會逼着你去做你不願意做的事情呢。”
祁言術的表情,溫梔寒看不到,但從他的聲音可以聽出來,他應該沒有生氣。
只不過,她知道,他在演戲。
但現在,她要做的就是配合他演下去,她不能把他惹怒。
她必須要盡全力保護蘇微涼。
祁言術拉着她的手,她想後撤,但他一用力,她就沒動了,乖乖跟着他往外走。
終於,走到了門口,他把門打開了。
久不見陽光,刺痛的感覺讓她忍不住抬手遮了遮。
她就着照射進去的光,朝房間裏看了一眼,只是一個很普通的房間,很像酒店的房間。
只是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房間門就被關上了。
剎那之間,她突然意識到,她們的處境有多艱難。
這裏是茫茫一片海,四周都是海,她們的生路都被堵死了,根本逃不了。
自救是不可能的,她們沒有方向,就算能拿到一艘船從這裏離開,也走不出去。
所以,只能隨機應變,等,等寒司宴和楚辭來救她們。
突然之間,溫梔寒手腳冰涼,手心裏面開始冒冷汗,後背也是。
“怎麼出冷汗了?是不是暈船?”祁言術溫柔地低頭靠過來,替她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手上捏的更緊了。
“沒有。”
“抱歉,正經的道路我們走不了,只能委屈梔梔忍一下,等到了那邊,我們就可以安穩下來了。”
溫梔寒另一隻手偷偷地捏緊衣服,嗓音顫抖着,“那邊是哪兒?”
“秘密,等到了梔梔就知道了。”
他的話宛若一盆冷水潑在她頭上。
一股從脊背延伸出來的寒意侵蝕着她的骨頭,一點點滲入骨髓,涼透全身。
溫梔寒沒有再說一個字,安靜地被他帶着來到了游輪的第二層。
最裏面的一間房。
打開后裏面仍舊一片漆黑。
溫梔寒在玄關處打開燈,看着躺在床上睡得很熟的蘇微涼,桿件過去替她蓋好被子,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
還好,沒發燒。
見她睡得很熟,溫梔寒也沒想過把她叫醒。
只是溫柔地替她將臉上的頭髮撥開。
“梔梔,該走了。”
“祁言術,我想和她一起,她現在是孕婦,需要人照顧,而且她醒來見不到我,心裏起伏肯定會很大。”
孕婦需要保持平穩的心態。
溫梔寒露出祈求的表情,微微皺眉,顯得更加真誠。
這樣的處境下,她不得不低頭,明哲保身。
好好保護好蘇微涼才是她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祁言術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只是言笑晏晏地對她說,“該走了。”
溫梔寒眼神中閃過一絲失落,她低着頭忍住了,學着他的模樣笑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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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之前,她又朝蘇微涼看過去,隨着門被關上,她收回了視線。
祁言術帶着她回到了她最初在的地方。
裏面仍舊很黑。
溫梔寒不想回到這個漆黑的地方,她不喜歡沒有光的地方,她想掙脫。
但手上勁兒太大了,她根本掙脫不了。
“祁言術,我想開窗。”
“怕黑?”
“嗯。”
“外面有壞人,梔梔再忍忍。”
“好。”
先哄着他。
他把溫梔寒帶到床邊坐下,從一邊的柜子裏拿出準備好的魯班鎖,放到她掌心,“先玩兒這個,應該不無聊。”
溫梔寒從輪廓摸出來是個魯班鎖,她什麼也沒說,就拿在手裏掂量了一下,有一搭沒一搭地開始解鎖。
她沒走心,而是在判斷時間。
剛才出去的時候,她看到掛在游輪大廳裏面的鐘,下面有日期。
好像是11月15日,也就是說距離她們被抓走的日子過了整整一天。
寒司宴他們應該已經在行動了。
而且現在是下午四點,他們背着太陽而行……
一路向東,只有一個地點,島國。
保守估計,郵輪走了一天一夜,按照每小時四十公里,其實他們並沒有走太遠。
憑藉著寒司宴的速度,他們應該快到了。
魯班鎖“啪”的一聲,響了。
全部整齊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