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少年的救贖
“喲呵？小李子居然敢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我要是不給呢？”
張文發出一聲怪叫，眉頭一挑，低着身子，仰起頭，從下往上的看着少年。
“有種你打我啊？”
張文將臉湊到少年面前，雙手插兜一臉挑釁地笑道。
少年看着這張囂張的臉，拳頭用力握緊，呼吸開始急促，一顆心不停“噗通”地亂跳起來。
“呵呵，軟蛋！回去跟着你的窮鬼老爸，好好學開摩的吧！我的英雄幫，不要孬種！”
張文嗤笑一聲，撇撇嘴，一臉嘲笑地看着少年。
“我不是孬種！”
少年閉上眼睛，用盡全力向前揮拳，卻被一隻有力的大手緊緊握住。
“爸？”
少年睜開眼，不可思議地看着父親。
“拳頭不是用來維護公平正義的，法律才是！咱們人窮，志氣不窮！我可以去坐牢，但你的人生不能有污點！”
“放下仇恨的方式，不是去忍辱負重，而是努力變強，用知識武裝自己！”
“爸爸就是吃了文化的虧，你是爸爸的希望，也是爸爸的驕傲！”
話一說完，中年男子一拳打在張文的臉上，一顆門牙飛出了老遠！
不再留手的中年男子，一套動作如行雲流水，幾下就將張文等人放倒在地，動彈不得。
“好！好漂亮的軍體拳！”
“打得好！這群混混早就該有人除暴安良，替天行道了！”
人群里有人拍手稱好！
“老東西，你踏馬有種別跑，給我等着！”
張文捂着漏風的嘴，帶着人落荒而逃。
“爸！”
看着四周鼓掌的人群，少年眼裏冒着星星，看着父親。
這一刻，在少年眼裏，他的父親不再是佝僂着腰，一無是處的落魄凡人，而是渾身散發男兒氣概的英雄！
“走，跟我回家！”
中年男子的衣服雖然都是腳印，但是卻中氣十足，猶如戰勝歸來的勇士。
“爸？我......我還能打遊戲嗎？我今天打遊戲掙了一萬塊錢！這可是爸爸你幾個月才能掙到的錢！”
少年猶豫着，將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
“兒子，遊戲畢竟只是一時的，當你老了，一無所成，你還能打遊戲嗎？你靠什麼維持生活？”
中年男子語重心長地接著說到：“只有讀書，通過不斷學習，學有所成，你就能坐在寬敞明亮的辦公樓里，吹着空調，拿着高薪。”
“到時候，你可以用空閑的時間，打遊戲娛樂，我絕對不會反對你！”
少年聽完，臉色一急，“可是我成績不好，我讀書沒有天賦，但是打遊戲，我的天賦很好，網吧里沒有一個人比我會走位，我能出頭的！”
中年男子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還是無法說服兒子。
就在他絞盡腦汁想要再說些道理，怎麼改變兒子的想法時，人群外發出一陣驚呼聲。
“大哥，快跑！來了好多人，怕不是沖你來的！”
人群外，之前拍手稱好的圍觀群眾，熱心地出聲提醒道。
“快跑！”
中年人只看了一眼，牽過兒子的手，就往馬路上跑，他的摩托車就停在那裏。
“給我砍死他！”
數十名拿着砍刀的少年，光着膀子，手上纏着布條，將刀柄綁住，猙獰着向中年男子衝去。
圍觀的人群眼見這一幕，全都一鬨而散，生怕禍及無辜。
只有一個青年牽着一個小女孩，鎮定地站在肯德基門口，不跑也不躲。
“吱呀！”
一聲尖銳的剎車聲響起，隨後傳來一聲劇烈的碰撞聲。
一輛飛馳而過的汽車，將突然衝出來的中年男子撞飛。
千鈞一髮之際，中年男子用盡畢生力量，將懷裏的兒子推開。
當少年在地上滾落幾圈，爬起身時，只看到躺倒在血泊中的父親，在口噴鮮血。
“爸！”
少年赤紅着雙眼，連滾帶爬地沖了上去。
“切！算他走得快一步，省得成為我刀下亡魂！”
張文將嘴裏一顆鬆動的牙齒吐掉，憤憤地看了一眼快要不行的中年男子，隨後掉頭就跑。
一大群人呼嘯而來，呼嘯而去。
“爸！快救救我爸！送他去醫院！”
肇事司機從轎車上走下來，看着車禍如此嚴重，一雙腿忍不住打顫。
“我......我先報警，讓交警過來定責，我要是走了，會被認定肇事逃逸的！”
肇事司機不斷給自己找着理由，他知道傷者要是死了，大不了保險一次性賠款。
但是如果傷者終生殘疾，他就要被訛詐一輩子，怕是每個月都要自己掏錢，養着他了！
少年眼見司機如此冷漠，雙手都被鮮血染紅的他，急忙跑到馬路上攔截的士。
“求求你，救救我爸爸，送他去醫院，多少錢我都給！”
過往司機看着躺在血泊中的中年男子，吊著一口氣，眼看就要不行了。
哪裏會拉一個死人去醫院，生怕被訛上，到時候有理說不清，還要惹一身晦氣。
“求求你！我給你磕頭了，求求你，救救我爸爸！”
多次央求無果后，少年將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父親，扶起來。
“爸，他們不肯救你，我背你去醫院！”
少年艱難地扶起父親，奈何他瘦弱的身軀，根本就背不動，反而衣服被沾滿一身鮮血。
恐怖血腥的模樣，就像是從染池裏走出來一樣！
“李......子......”
中年男子撐起最後的意識，嘴裏發出一聲呢喃聲。
“爸？您說什麼？”
少年淚流滿面，將耳朵貼近父親的嘴唇。
“好......好......學......習......做，有用......人！”
中年男子抬起血手，想要最後撫摸一下兒子的臉龐，卻停留在半空，怎麼也使不上力氣。
少年抓緊父親的血手，用力按在自己的臉上，痛哭流涕地喊道：“爸！我一定，一定，做一個有用的人！”
斷斷續續的嗚咽聲，從少年的嘴裏發出。
眼淚流在父親的手上，想要溫暖因失血過多，已經冰涼的手掌。
“如果你不想他死，就趕緊將葯給他喂下去！”
一個冷靜的聲音在少年耳邊響起，就彷彿世界上最美妙的音色。
多年以後，當少年成長為震驚世人的偉大科學家時，他依然會在夢裏回蕩起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