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有邏輯的不叫瘋批
艾倫？
那應該就是我們在檔案室里看到的鬼魂，江願想。
可憐的病人，終究還是遭到了傑克毒手。
黑暗過後，第四幕開始。
“...當...”
“哐當...哐當......”
清脆鎖鏈聲響起。
重影聚焦，模糊視線逐漸明朗，托尼從昏迷中醒來。
他的手腳被鐵鎖綁在椅子上，掙脫不開，動彈不得，畸形手臂上，全是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牆上水晶亮着幽光。
托尼所在之地，正是江願他們去過的地下實驗室。
昏暗洞窟內，實驗器皿和刑具破碎遍地，牆上佈滿了血跡和傷痕，地上躺着破碎的巡遊天使雕塑。
江願看到，托尼腳下不遠處，躺着一根深色細枝法杖。
正是他從傑克那裏搶來的這根，看來，它本就是托尼的法杖。
江願：“從這裏破壞的痕迹來看，托尼應該是用術法，跟石天使們打了一場。”
蔣健：“嗯，雖然輸了，但托尼這破壞力，倒是比我想的要強不少。”
江願也有些意外，術法的痕迹很強，遠超傑克，這幾尊石天使肯定不是對手。
不知道托尼老師是怎麼輸的。
角落的狹窄監獄裏，一群爛泥怪物，正不斷伸出融化的手，發出咕嚕咕嚕地痛苦呻吟。
監獄和托尼之間，立着一人，身穿寬鬆黑大衣，黑襯衫，深棕色捲髮，正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傑克。
“還有力氣搗亂，看來是我葯放少了。”
傑克撿起一顆石頭腦袋，安置回天使脖頸，死氣沉沉道：
“托尼，你不該傷害我的家人。”
他說話一字一頓，遲緩壓抑，毫無生氣，是在場所有怪異之中，最像死物的。
托尼譏諷：“家人？你這些家人不就是你自己殺的嗎？你這瘋子。”
蔣健：“傑克殺了自己全家？托尼怎麼知道的？我看漏什麼劇情了？”
江願：“沒有看漏，應該是托尼剛發現的，我們接着看吧。”
“噓,托尼。”
傑克轉頭，正臉面向俘虜：“不要說這麼殘忍的話，我只是把他們變得聽話了一點。”
冷光映面，照出了他如今的可怕面容。
圍觀三人驚了一下。
傑克的左半張臉完好，右半張臉卻是從額頭到嘴角，大面積燒傷，深紅焦肉擰成一片，頭髮也禿了巴掌大的一片。
半面死寂，半面猙獰，半人半鬼，令人不適。
托尼又問：“你殺這麼多人，搞出這個地方，還對我下藥，到底有什麼目的？”
“目的？”
傑克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聲音微微上揚，又很快沉回死寂，道：
“托尼，我是瘋子，瘋子不需要目的，害人才是我的本能。”
托尼：“瘋子，你確實是，枉文森特那麼重視你，不眠不休，千方百計地想辦法，給你治病，為你實現....你卻殺了他，奪他身份，毀他名譽，還把他做成了這種東西！”
江願疑惑：這種東西？什麼東西？文森特也在這裏?
“托尼，你真是跟文森特一樣討厭。”
傑克搖頭，懶懶道：“傲慢，自大，愚蠢，自以為是。”
“你們救我，不過是為了滿足虛榮心，向別人證明你們的能力，證明你們是被辜負的天才。”
“你......！咳咳咳！！！”
托尼氣得胸口疼，猛咳幾下，吐出了一灘暗血，這才咬牙道：
“你真讓我噁心。”
傑克：“不客氣。”
他轉身，從桌上挑出一瓶綠藥劑，想了想，又走向身後一尊還算完好的石天使前。
江願認得，這正是他們來靈修院時，“文森特”身邊最高，最大，負責守護內院的那尊巡遊天使。
傑克燒焦的雙手，一手拿葯，一手輕撫天使灰臉，喃喃道：
“文森特，把他的嘴張開。”
江願和蔣健又是一驚：“文森特？？？”
收到指令，巨大翅膀輕動，站在暗處的巡遊天使走向托尼。
由於剛才的戰鬥，石天使左額裂開，顱骨破碎，露出了埋在裏面的，四分之一顆燒焦骷髏頭。
黑洞洞的眼睛，幽怨盯着托尼，彷彿在無聲哭泣，問他為何一直都沒發現他。
而最引人注意的，是骷髏頭頂殘留的幾縷金髮。
這是文森特最引以為豪的金髮，可惜現在已經隨着身體的死去，失去了光澤。
“不..不...你別過來！”
骷髏天使的正臉不斷放大，佔據了托尼的全部視野。
“傑克！...傑克！你這該死的......畜生！！！”
隨着托尼的痛苦哀嚎，暗霧扭曲，化開，煙消雲散。
記憶到此為止。
周圍又恢復成了死寂的苦茶籽村。
蔣健：“石天使就是文森特？那其他天使，難道就是傑克的家人？！他們一直都在我們旁邊！？”
這遊戲，可太草了！
江願點頭，推測道：“嗯，或許托尼在孤注一擲的情況下，是可以贏的。
但他跟石天使斗到一半，卻突然發現了文森特的屍骨，意識到要找的人一直都在身邊，心神一亂，就輸了。”
蔣健掰着指頭，細數起傑克的種種罪行。
“屠殺自己全家，殺文森特，做成石天使放在身邊，還頂替恩人身份，禍害無辜村民和病患，現在還折騰死了托尼，傑克真夠瘋的。”
“不，瘋只是借口，傑克很清醒。”
江願道：“真正的瘋子不會大費周章地做實驗，條理清晰地研究害人。”
蔣健：“這個倒確實，走吧，回靈修院，把傑克殺了，結束遊戲。”
殺掉傑克......
江願看向一旁。
菲什不知何時，又犯了瞌睡症，此時眼皮半闔，昏昏欲睡。
看着少年雪白的臉頰，神子莫名難受。
如果殺掉傑克，那小鬼破碎的靈魂，就會像蝴蝶標本一樣，永遠定格在這遊戲裏。
看來，我又得惹師傅生氣了，他想。
臨走前。
搖醒了差點睡過去的菲什，江願看着托尼和遍地村民的屍體，想善後一下。
“這些屍體，如果不收拾可能會引起瘟疫，害到附近的普通人就不好了。”
蔣健不贊同：“管這些做什麼？這裏亂七八糟的，折騰完得等到什麼時候去了，我們沒時間浪費。”
江願：“好吧，那就想個不浪費時間的辦法。”
蔣健：......
白裙青年左看看，右看看，在月下荒田裏，發現一個穿着破衣，孤零零的稻草人，金點子說來就來。
梵問橫飛，捆來稻草人，放在江願面前。
三更一點，江願下令：“稻草人，我命令你成為我的奴僕。”
話甫落，稻草人僵直地動了動，像是被附了魂一樣，雙臂張開，伸了個懶腰，活絡起來。
“嗚哇！我活過來啦！”
扣子做的眼睛動了動，他看着江願，像個童話故事裏的王宮奴僕一樣，充滿希望地快活道：
“親愛的主人！您最忠誠的奴僕在此，隨時聽候差遣！”
蔣健驚了：“這也行？！”
江願：“嘿，不愧是魔法世界，連路邊的稻草人都這麼有趣。”
稻草人用唯一的棍子腳，愉快蹦躂道：“主人，主人，您希望我為您做什麼？探秘？冒險？尋找世界的奧秘！”
想法很棒，可江願並不需要它做這麼多事。
“不用這麼麻煩，你只需要把這村子裏的屍體都收集起來，放到壩子上，燒掉就可以了。”
他找蔣師傅借來小女孩的火柴盒，交給了稻草人。
稻草人接過火柴盒，傻傻確認：“就這樣？”
江願體恤僕從，道：“就這樣。”
稻草人：“額...好的，我的主人......”
這樣，善後工作就處理妥當了。
三人順着原路返回，奔赴靈修院的最後一關。
路上，蔣健好奇道：“三更連稻草人都能點，你怎麼不把這村子裏的人都點復活？”
江願：“哇！師傅！你別說這麼恐怖的話，他們會變成喪屍的！”
蔣健挑眉：“你試過？”
江願愣了一下，磕巴道：“...不，不知道。”
蔣健：......
這小子肯定試過了。
菲什迷糊地揉了揉眼睛，問：“安娜也是魔法師？”
江願：“算是吧。”
說話間，三人遠去。
腥風吹過，乾燥且易燃的小稻草人立在原地。
它回頭，看着滿村碎屍，以及手上的寒酸火柴盒，很快就意識到，自己這樣的神奇之物，在主人眼中的意義，就只是個收屍的。
稻草人：“......@！#！#！#！！@！”
*
這一夜，格外漫長。
三人馬不停蹄，蔣師傅在路上就佈置好了計劃。
不走正門，從靈修院西北角翻牆進去，避開所有噩夢，直接找傑克。
省時省力，方便快捷。
可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就在他們快抵達靈修院時，地面顫抖，遠遠就能看見院內的群魔亂舞。
雲遮霧繞的靈修院內，十米高的巨物肢節，在霧中若隱若現，龍鳴，猴吠，怪聲絡繹不絕。
遊走噩夢們，離開了靈修院，正呈包圍之勢，朝他們襲來
蔣健咂舌：“麻煩，已經奔我們來了！”
眼看又是一場消耗戰，江願卻是處變不驚，自信滿滿道：“沒問題的，師傅，我們這裏有秘密武器。”
蔣健：“什麼武器？”
護士願從無限app里點出一份粉紅甜品，小腿翹起，雙手比心，自配音效，嬌俏展示。
“噹噹當！是香甜可口好夢蛋糕！”
蔣健：？
你要幹嘛？
拿蛋糕砸死這群怪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