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制衣
秦朗他們扛着還未組裝的馬車部件返程時，慕容璃已經帶着亞獸們和剛痊癒的傷者，做出不少坎肩小褂，短褲，以及長袖和中袖的側開襟小衫。
英阿姆和羅阿帕見他們回來了，連忙招呼大家過來看他們的新衣服，眾人聞言，紛紛將東西放下，笑着跑過去圍觀。
狼小爀獻寶似的跑到狼野和熊博面前炫耀，“哥哥，哥哥，你們看，這是璃哥哥給我做的，可方便了，比皮裙好穿，還涼快好多。”
“真好看。”
狼野伸手摸了摸弟弟身上穿的坎肩小褂，臉上露出笑意，“等過段時間，哥哥再給你攢些皮子，再給你多做幾身。”
“嗯，哥哥也做，璃哥哥說，明日教我們做獸人戰士穿的衣服，這樣你們變獸形的時候，就不用再像以前那樣要脫皮裙子。”
“好。”
狼野點頭，面露寵溺。
“哥哥……”
小亞獸開心地撲到哥哥懷裏，抱着他撒嬌，熊博站在一旁，笑看着兩人，“皮子我那還有，你不用攢，以後我打到了，也都給你們做衣服。”
“嗯。”
狼野將弟弟抱起來，一起看着他，“等後日我去和小璃學學，先給你做一身。”
熊博聞言，眸光頓時亮了幾分，繼而上前一步，摟住兩人，“好。”
另一邊，秦朗走到慕容璃面前，見其手中捧着兩身衣服，便笑着問他，“幹嘛不放下，一直抱着不累？”
“嗯。”
慕容璃抿着下唇，輕tian了下，有些局促地垂着眼睛，左右掃視着，“那個……這是給你做的。”
“嗯？”
秦朗微微揚聲，俯身側耳挨着他笑，“阿璃說什麼？”
慕容璃咬着唇，面上染上緋色，“給，我給你做的，你試試。”
“謝謝。”
秦朗笑着道謝，繼而站直身子，滿面真誠地望着眼前之人，慕容璃被他瞅得全身發燙，連忙將衣服往他面前遞了遞，“給。”
“好，我先試試。”
秦朗高興地伸手拿起面上的那一套，轉身去了洞中，慕容璃回頭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彎了下眉眼，隨即矮身坐在石頭上，看着營地里的人笑鬧。
不過一會兒，秦朗便出來了，他身上穿的獸皮衣，不同於其他人的，上身是一件略顯寬鬆，長至臀下三寸，衣擺比較分散的砍肩側襟長褂。
其中間有一根麻花辮式的皮質腰帶，穿插在腰部位置，可隨身材調節鬆緊，只要繫上腰帶，衣服就不會垮，還比貼身的獸皮裙涼快，而且到了寒季，還能在裏面加衣服。
下身雖是短絝，但同樣比較寬大，長度至膝上三寸位置，剛好和上衣形成一個層次，看着還挺好看。
另外，這套衣服，慕容璃還用多餘的皮子做了一對護腕搭着，秦朗也給戴上了，慕容璃瞧着，對方現在要是把弓箭背上，就是妥妥的武林俠客了。
他捧着另一套衣服快走過去，抬眼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衣服做工雖然粗陋，但粗獷中不失野性，秦朗的氣質，本就有種不羈的洒脫。
現在穿上這套衣服，讓他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讓人難以抗拒的狂野氣息，慕容璃一時看得有些痴迷，臉頰微微泛紅，“好看。”
“嗯，我很喜歡。”
秦朗上前一步，靠近小兔子，沉聲與之耳語，“你做的我都喜歡。”
轟————
慕容璃因其話語，思緒開始紛亂，對方的狂野的氣息，如潮水般向他湧來，他不自覺地粗喘了口氣，連忙向後退了一步，“快去換另一套給我看看。”
“好。”
秦朗深深看他一眼，笑着伸手接過衣服，再次轉身進入洞中，而已經分好衣服的亞獸和其他獸人們，則是瞬間圍了過來，紛紛笑着逗他。
“哎呦！小璃，你給首領做的衣服真好看，剛剛怎麼不教我們做呀？”
藍朵拿眼瞥他，笑得臉上都快有褶皺了。
雲秋點頭贊同，“這還用說嗎？小璃肯定想讓首領穿不一樣的，畢竟他們是……你們懂的。”
田絡跟着附和，“懂，懂，未來伴侶是吧？”
“哎呀！別亂說。”
英阿姆笑瞪了幾人一眼，“人家小璃說了不是的……”
“哈哈哈哈……”
眾人紛紛失笑，慕容璃被逗得滿面通紅，扣着手背解釋，“我想教你們的，這不是你們說的，做衣服太難了，我今天才沒教的……”
他說著說著，就埋下了腦袋，秦朗剛走出洞口，就看他被大家“圍攻，連忙出聲幫腔，“幹什麼幹什麼？誰讓你們欺負阿璃的？”
“首領，我們可不敢。”
雲秋笑着回道，“我們都在誇小璃給你做的衣服和大家的不一樣。”
“那是。”
秦朗驕傲了，挺直腰板走上去，站在大伙兒面前攤開雙手，“好看嗎？”
眾人聞言，紛紛將視線轉至他身上的長衣長褲，上衣依然是側開襟，附帶三層寬皮縫製成的腰帶，衣擺呈不規則斜面剪裁，右短左長，短的地方剛剛遮住臀部，長的地方到膝蓋下方。
但最有特色的，還是兩個袖子，衣服的兩隻長袖，是用皮繩做的盤口拼接上的。
等到了寒季，可以將袖子接上，熱季的時候，就把袖子取下來，這樣不會顯得悶熱，還十分方便。
而下面的褲子，則是長至腳踝，微寬鬆的收口燈籠褲，但褲腳收口的地方，做了加寬處理。
秦朗身材修長挺拔，身姿猶如青松筆直，雖肩膀寬闊，卻不顯笨重之感，整套衣服穿在他身上，有種颯爽勁裝的感覺。
“好好看啊！”
眾人羨慕極了，“寒季要是有這樣一身衣服，就不怕受凍了。”
“是啊是啊！出去採集穿着也方便，不會被荊棘刮到。”
慕容璃看他們都喜歡，也跟着高興，“那等明日，我們做好獸人戰士的衣服后，我再教大家做這樣的款式。”
“好啊好啊……”
吃過晚飯，秦朗帶着幾個獸人繼續處理打來的獵物，肥的熬了兩罐滿滿的油，瘦的一半做成肉乾，一半用鹽果腌制。
大家幹完活兒，已是半夜，此時，白虎才拖着一頭牟牟獸回來，秦朗拍拍它的腦袋，“下次別那麼晚回來，不然你孩子怎麼辦？”
剛剛小虎崽餓得嗷嗷叫，還是慕容璃給煮的肉湯，一點點把它們餵飽的。
白虎偏頭拱了拱他的腳，表示知道，便走到樹下，趴坐在地上，三個崽子立馬拱到他的肚子底下哼哼着找nai吃。
秦朗笑了笑，轉身讓熊博幫忙，趁夜把白虎的獵物處理好，給它放了幾塊肉在面前，其他的，則是收起來，等明日再喂它吃。
“好了，都去睡吧！”
秦朗拍拍熊博肩膀，看着大家道，“辛苦了。”
“不辛苦。”
眾人搖頭，“我們去洗漱了首領。”
大家跟着秦朗沒幾天，但也學會了講衛生，所以，現在每天都會去溪邊擦身刷牙。
對方表示欣慰，朝他們揚了揚下巴，“一起。”
“好……”
翌日，眾人按照秦朗之前的分配，一隊留在營地跟慕容璃學做食物和衣服，一隊由熊博和狼野帶隊，去林中伐木造車，順便打獵採集，一隊則是跟着他學騎射。
只是，他們沒馬，該怎麼辦呀？秦朗單手撐着下巴，偏頭看着遠處正在排隊射箭的獸人們，一時有些發愁。
正在教大家做燉肉的慕容璃，聽到他唉聲嘆氣，忍不住抬眼問他怎麼了？秦朗轉頭看其一眼，想想便起身走到小亞獸身旁坐下，將自己的煩惱告訴對方。
慕容璃聽后，低頭沉吟片刻，便給他想了個辦法，“你先讓他們練兩天立射，等技術熟練一些，再讓獸人戰士兩兩一組。
一人變出獸形，背着另一人在林中奔跑，之後兩人對換，以此來提高大家的騎射之術。
等有了一定基礎，我們再為大家製作一種可以穿在身上，自帶韁繩和固定繩索的獸皮衣，屆時，獸化的獸人只管奔跑和對敵。
而在其背上的同伴，就能利用弓箭射殺周圍敵人，兩者既可配合作戰，又能單獨禦敵，你覺得呢？”
秦朗聞言，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獸人訓練的滑稽模樣，不禁噴笑出聲，但仔細想想，也覺得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便對慕容璃點頭，眼中滿是讚賞，“還是你聰明，不管什麼事，總能想到合適的解決方法。”
說著，他朝對方豎起大拇指，“厲害。”
慕容璃面頰微紅，抿嘴沖他笑笑，便轉身繼續教大家做飯，“都記住了，燉肉之前先把肉洗乾淨，切成合適大小，先焯一道水。
焯水就是把肉放在冷水裏煮，等以後有條件了，可以在裏面加入姜和料酒去除腥味和血沫，但我們現在沒有，就不用管。”
眾人點頭說“好”，慕容璃便又繼續教學，“水滾之後，撇掉浮沫，再煮片刻就將肉撈出，用清水沖洗乾淨，去除上面的血沫。
之後將清洗乾淨的肉塊放入鍋中，加入足夠的熱水，記住，水一定要沒過肉塊，再放入去腥的姜和其他香料。
接着燒大火煮開後轉小火慢燉，等肉塊燉熟變軟，再加入適量的鹽果汁調味便成了。”
想想，他又道，“燉肉做好了，你們還可以分出肉湯和燉肉，與自己喜歡的菌菇和野菜一起燉煮……”
他講得認真，眾人聽得同樣仔細，有不懂的地方，也會積極發問，慕容璃便會耐心給他們解釋。
漸漸地，大家終於明白，他們做的燉肉，為什麼首領和小璃都不愛吃，也知道了自己的廚藝究竟有多差。
秦朗看着認真教學的小兔子和虛心聽講的眾人，臉上露出笑意，隨即起身，悄悄走到營地外陪獸人戰士練箭術，沒再打擾他們。
而慕容璃，在教會大家做了兩大鍋香氣四溢的清湯燉肉后，又趁着午飯之際，教大家做起了烤肉。
考慮到人比較多，他就拿了四條鹿腿出來，用骨刀在上面各劃上好幾道，隨後用鹽果汁稍微腌製片刻，又抹上一些液狀的油脂。
眾人面露不解，紛紛指着鹿腿問，“小璃，為什麼要塗這個。”
“哦，這樣可以鎖住水分，減少獸肉在腌制過程中，發生水分流失，有助於保持肉的鮮嫩口感。”
慕容璃抬頭看大家一眼，又繼續手裏的活兒，“並且，還能促進風味滲透，使鹽果汁的鹹味，更加均勻的滲透到獸肉中，提升腌制效果，在烹飪之後，口感變得更好。”
“小璃/璃哥哥，你懂得真多……”
慕容璃輕笑，沒有搭話，想着四條鹿腿不夠吃，他又讓亞獸們切了兩鍋大片的獸肉，用同樣的方法腌制起來。
隨後，把兩塊厚度均勻的大石板，分別放在兩個篝火上，待石板燒熱，就用他隨手拿茅草做的刷子，沾着提前倒在石鍋里的油，在上面刷了一遍。
這才用他的筷子，將肉片一一夾到上面炙烤，“滋啦滋啦”的聲音，伴隨着裊裊升起的白煙，瞬間在眾人耳邊響起。
一塊塊淡紅色獸肉，隨着炙烤的熱度不斷上升，開始滋滋冒油，微微捲曲，呈現出誘人的色澤。
濃郁的肉香，漸漸瀰漫在空氣中，不斷鑽進每個人的鼻腔，撩撥着他們的味蕾。
眾人直勾勾地看着石板上已經被烤得外焦里嫩，正在滋滋作響的烤肉，喉嚨處忍不住一陣蠕動，不停狂咽口水。
此刻，他們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各自曾經吃過的烤肉，不是表面焦糊，中間血糊糊的。
就是烤得乾乾巴巴，毫無水分，吃起來如同嚼柴一般難以下咽，哪裏有小璃烤的這樣香氣四溢。
想到這些，眾人心中萬分嫌棄，並且愈發期待這即將到來的美味，尤其是幾個年紀小的亞獸，已經忍不住在問慕容璃。
“璃哥哥，還有多久能吃啊？好餓啊！”
說著，一個個還不自覺地伸手擦着嘴。
“吃午飯還早呢！”
慕容璃笑着看了問話的狼小爀一眼，見他哈喇子都快掉出來了，便夾了兩塊兒肉片下來，用骨刀切好，放在闊葉上遞給他。
“和阿瓦，蕭蕭，周陌他們分着吃，哥哥去做烤鹿腿。”
“謝謝璃哥哥。”
小亞獸開心道謝，繼而在大人們滿眼的羨慕中，小心翼翼地將肉拿到一旁，和小夥伴們不顧燙手，迫不及待的一人拿着一塊兒烤肉，就要往嘴裏送。
那模樣，生怕動作慢了，眼前的美味就會消失不見一樣，看得大人們直笑。
“小心點，別燙着了。”
“吹涼再吃。”
慕容璃也跟着囑咐一聲，便將烤好的肉，全夾下來放在空鍋里，就着石板上的多餘油脂，放上新鮮的獸肉。
“知道。”
孩子們應了一聲，肉剛一入口，那鹹鹹焦嫩的滋味，瞬間在口腔中瀰漫開來，一個個頓時露出驚艷滿足的表情，“好吃，太好吃了！”
眾人一聽，跟着慌了，“阿璃，烤肉我們已經學會了，我們來做，你去烤鹿腿！”
“好。”
慕容璃輕笑，他正有此意，便把位置讓開，又給大家說了遍需要注意的地方，隨後讓開位置，在藍朵和雲秋的幫助下，用削尖的木棍把鹿腿串起來，架在熏臘肉這邊的火上，一邊刷油，一邊慢慢炙烤。
等他把鹿腿烤熟，那兩盆烤肉也做好了，想着都是肉類，吃多了容易上火，他又給大家做了炒蛋，並一鍋雜菜菌菇湯，晚餐就算完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