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番外(五)

裴忱喂溫宿喝了半杯水,手搓熱給他暖胃。

唐緹約識趣地回餐廳,給小情侶留點空間。

溫宿感覺抽痛的胃部緩解,抬手勾緊了裴忱脖頸。

“我有些怕,宿宿。”裴忱氣息不穩。

溫宿抬眼:“怕?”

裴忱親親溫宿眉心,低聲說:“不是怕崽子,是怕你受罪,我以後再也不敢亂開玩笑。”

他擔憂溫宿一直不算好的體質。

也並不急着什麼老二。

反觀溫宿消化了這件事,蹭蹭裴忱下巴,“我挺喜歡,所以真的……沒關係的。”

因為,那是他們的。

只屬於,溫宿和裴忱的。

裴忱面容愧疚,深邃的眼睛滿是不安,“我會照顧好你們,不讓你累着,都交給我來做。”

“我知道,我相信你的。”溫宿眼眸明亮,悄悄和裴忱接吻,裴忱克制着把他揉進身體的衝動。

晚上溫宿勉強吃了一些清淡的菜。

吃過飯,走路的機會都沒有,被裴忱抱回樓上。

溫宿知道他早就想這樣幹了。

特別是看見唐緹約和李修瑾膩歪,裴忱有樣學樣,不願意落了下風。

入睡前裴忱先把崽子搓洗一遍,收拾乾淨放回小床。

失去自主行動權利的溫宿,只能接受裴忱的洗吹一條龍服務。

不過裴忱給的安全感滿滿,單手抱溫宿依然穩當,掙扎幾下無果,溫宿只能由他去了。

洗過澡后,兩人揣着忐忑和期待的心情相擁而眠。

溫宿睡前喝了不少水,沒睡下多久,醒了過來,往回收搭在裴忱身上的腿,慢吞吞從他懷裏爬出去。

人離開一丁點,裴忱立即察覺到,倏地睜開眼,“宿宿?”

溫宿沒想到他沒睡熟,小聲說:“我想去廁所。”

“我抱你去,廁所地滑。”裴忱掀開被子下床,撈過溫宿腿彎橫抱起。

“你打理過兩次地板了,而且我穿着鞋子,不會摔的……”溫宿實在不敢想裴忱抱他上廁所的畫面。

說什麼都要自己去。

進入衛生間,裴忱怕他掙紮起來再摔了,只能放下溫宿,但是沒走,站在他身後隨時待命。

溫宿又羞又氣,耳朵都紅了:“你出去!”

裴忱睡醒聲音有些啞:“害臊什麼,以前那麼多次弄髒床,不都是老公收拾的?”

滾燙的手忽然摸上腰腹。

溫宿身體細細地顫:“哥哥……求你了哥哥……”

喊的太好聽。

裴忱見好就收,省得等會兒又被菌絲抽臉,“哥哥在門外等你,走路扶着點牆。”

門鎖咔噠落下。

溫宿緊繃的脊背放鬆,解決完洗了手,推開門又被抱了起來,“就算真的……也不用那麼小心……”

裴忱親親溫宿滾燙的耳朵,“不是因為這個,我是怕你摔着碰着會有什麼意外,一丁點風險都不行。”

溫宿紅着臉嗯一聲,伏在裴忱頸窩。

小床里溫樂衍睡得很香。

裴忱抱他看一眼崽子才回床上重新躺下,快睡着時感覺溫宿翻了個身。

“不困了?”

“嗯。”溫宿在黑暗中注視自己和裴忱十指緊扣的手,心臟卻像是缺失一塊。

“我聽唐哥說你今天去了管理局,是取母親留下的東西?”裴忱吻了吻嘴邊藍色柔軟的髮絲。

提起這件事,溫宿糾結的情緒一股腦湧上來,抱住裴忱胳膊,低聲啜泣。

“寶貝兒,寶寶……”裴忱從溫宿背後抱緊他,結實強大的臂彎有着不輸於遲錦的溫暖。

“你想什麼可以告訴我,任何話都可以,我聽着,好不好寶貝?”

語氣溫柔的要命,動作也是,裴忱耐心地擦拭溫宿臉頰滑過的濕潤。

瞧這顆蘑菇可憐兮兮縮成一團掉眼淚。

裴忱心裏揪着疼。

“媽媽……犧牲了……”溫宿抽泣道。

從那封信里就能看出,遲錦在做最後的道別。

平行空間傳遞消息,對於研究員來說並不難,可已經過去兩個月。

遲錦杳無音信。

溫宿的希望在看見告別信時徹底破滅。

“母親很偉大,她保護的人里,不只是平行空間,宿宿,這裏還有她愛的你。”裴忱乾脆坐起身把溫宿抱懷裏哄。

滾燙的眼淚很快浸透裴忱衣領。

“你告訴我,第一次殺裴野時候,我也死了,當時的我肯定和現在想法一樣,就是掃清一切障礙。”

“我和母親,都只想你平平安安活着,哪怕付出生命也值得。”

換做三年前的裴忱,肯定說不出這些掏心窩子的話。

再驕傲者,也會為心愛低頭。

裴忱嗓音低沉,緩緩道:“她像北極星,北極星是三合星,她的身邊還有兩顆小小的伴星,哪怕距離我們幾百光年,但是光芒就像永恆的愛意,為所有人指引方向。”

所以,遲錦並沒有死亡,在溫宿的心目中,她迎來了永生。

溫宿逐漸緩過情緒,想要吃治療抑鬱的藥物,但是又不想裴忱難過。

“我買個天文望遠鏡,雖然只能看見北極星是個亮點,但是以後晚上睡不着時候,還能觀察其他星星。”

裴忱說買就買,絕對不拖到明天早上。

於是溫宿眼睜睜瞧着他給二哥裴硯發去消息,毫無心理負擔找二哥零元購。

而此刻的時間,凌晨兩點。

“行了,保證三天內送過來。”裴忱發完消息關機一氣呵成。

絕不給裴硯打電話罵他的機會。

-

翌日夫夫倆不出意外都起晚了。

溫宿被裴忱抱着哄着到四點多才又睡下,起床去醫院的路上在車裏還在睡。

選擇的醫院是裴家有股份的,給溫宿檢查的醫生嘴也嚴,並且在昨天晚上收到消息后,和以前給溫宿做過檢查的謝澤交流過。

溫宿躺在病床上,望着床邊面色凝重的三張臉,貌似看起來比他還緊張。

唐緹約緊盯儀器,看着溫宿被送入檢查艙,心都提到嗓子眼。

溫樂衍額頭冒汗:“爸爸……”

裴忱視線跟隨溫宿,抬手摸摸崽子腦袋,“爸爸不會有事,只是健康檢查。”

過了許久,操作儀器的醫生說:“可以了,出去等結果吧,半個小時出結果。”

裴忱立即快步走近,扶溫宿下床。

幾人坐在檢查室門外的椅子上。

溫宿手被裴忱捧在掌心,心中焦灼淡了些,不過貌似轉移到裴忱身上,他手心出了汗。

熬過三十多分鐘,了解情況的醫生請他們進來,手裏拿着檢查單。

溫宿感覺自己不緊張,但是頭頂冒蘑菇,菌絲也控制不住延長。

唐緹約更是失了淡定,“醫生,結果怎麼樣啊?”

裴忱上前半步,視線定定注視醫生,只不過一兩秒而已,卻好似很漫長。

醫生把檢查單遞給溫宿,面露可惜:“並沒有,溫先生體質不好,加上心理因素也會有些影響,這次噁心嘔吐只是因為腸胃着涼導致。”

唐緹約長呼一口氣:“是應該把身體養好再說,沒有就挺好的,他現在這小身板我看着都害怕。”

聽到結果,裴忱並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而是仔細記下醫生給開的葯。

直到離開醫院,溫宿坐在車上,手裏還拿着檢查單,眼底竟有一絲失落。

他是期待的。

不過沒想到,到頭來只是一場烏龍。

“以後時間還長,寶貝兒。”裴忱語氣慶幸,正想抬手抱他。

溫宿忽然躲開,神色懨懨,“當初,你也……不期待。”

為什麼只有他一個人期待。

溫宿雙眼瀰漫濕霧。

正在開車的唐緹約看眼後視鏡,心想完了,溫宿本就在病中,很敏感自卑,容易多想。

“宿宿。”裴忱頓感冤枉,“那是以前,我現在已經好了,而且寶貝,你現在的體質不合適。”

原本裴忱想着。

真的來了那就聽溫宿意見,他想留,那自己肯定會用心照顧好他。

如果沒有,那就養好身體,過個三年四年再討論這件事。

但三年前厭童是真,哪怕現在裴忱好了,留給溫宿的創傷仍舊存在。

可這會兒溫宿也不讓他抱,下意識想咬指節,被裴忱攔了幾下沒法再咬,側過身背對他,獨自鑽牛角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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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顆毒蘑菇,你怎麼又瘋狂貼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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