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十年
“不知死活!”
眼看李辰一掌拍到,阮童笙左手揚起,啪地接下。
李辰只感到對方體內湧出來的勁力有如江流一樣源源不斷,攻向自己的心脈,吃驚之下,忙以大菩陀法印中乾坤三疊的玄字訣化開。
阮童笙咦的一聲,掌力猛然增強,將李辰震退。
這時候,劍冢之外傳來一陣沉響的嘯聲。
阮童笙皺頭一眉:“嘿,看來歐陽厲和駱岱舟等人是擋不住的了。”冷冷地瞥了李辰一眼,身影加快,扛着石棺竄出了地下陵。
李辰被震得氣息混亂,定眼看去,見阮童笙已經消失不見,牙關咬緊,這時,他的意識也清醒了許多,很清楚這時候追上去,也不會是阮童笙的對手。
返身回到竺游的身邊,見他已經盤膝坐起,正閉目調氣。
李辰一顆心也提了起來,靜靜地坐在一邊,不敢有半分的打擾。
良久,竺游慢慢地睜開眼,平靜而又嚴肅地道:“辰兒,我有一件事情,你必須緊記着!”
李辰咽了咽口水,認真地:“是,爺爺,你儘管吩咐我去辦就是。”
竺游道:“我內腑傷勢嚴重,最多也只能撐一柱香的時間、、、”
“不會的,爺爺,你不會有事的、、、”李辰雖是感到竺爺爺的大限將至,但是他放不下,爺爺是玄幽中最親的人,本應該安享晚年,但現在卻落得被自己親傳弟子千方百計要殺害的下場,心中一酸,兩行淚水不禁涌了出來。
“爺爺、、、”
竺游語重心長,道:“傻孩子,不要哭,你爺爺活到這個歲數,生死,對我來,已經不是很重要了。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勤奮,努力,不怕苦,你的毅力,在玄幽門中,可謂是最大的一個,你從一個不可能踏進修真之門的小道童,到現在如此的修為,並不是偶然,我一直只對你有這般要求,那般要求,可真是苦了你。”
“爺爺,我不苦,我一直很開心,我跟你在一起,就感覺到是親爺爺一樣,好開心、、、”
李辰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哽咽着道。
竺游臉上的肌肉動了動,此時的他,只靠着一絲的真氣支撐着生命,回想年輕時一心求道,走遍各大洲,越過千山萬水,進了玄幽門,幾百年過去,眼看着一個一個的師傅師叔,師兄師妹等等相繼仙逝,不禁思潮洶湧。
只是沒有想到啊,資質平庸,最沒有天賦的自己,卻是活得最長命,修為也幾乎到達了巔峰,嘿嘿,命運有時候真的可笑。
道恆在,而時不再,光蔭似箭,自己也是時候要入土為安了!
竺游收回迷離的目光,看着李辰:“辰兒,將我手上的玉戒指拿下來。”
李辰看去,見爺爺的右手食指上,套着一隻古玉戒指,聽着他的話,將其拿了下來。
竺游緩緩道:“這古玉戒指,本是龍鳳雙玉,有兩個的,後來我將另一隻交給了我師姐,也就是你的婆婆。”
李辰看着手中的古玉戒指,上面雕紋精緻,手工絕妙,一條栩栩如生的錦龍正騰雲而起,惟妙惟肖。
心想:“另一個在婆婆手中,那麼,這個婆婆,必然就是爺爺的結髮妻子了。”
竺游緩緩地又:“只可惜,你婆婆離開玄幽門辦事,一個月期間,卻喜歡上另一個人;我當時正值氣血方剛,便找那個人決鬥,可就是因為這樣,你婆婆就在那年,離開了玄幽門,我和那個男人從此再也沒有看過她,而我給她的那隻古玉戒指,她也轉給了那個人。”
頓了一下,又道:“後來那個人也到削髮出家,他,就是現在尼摩寺二祖之一的凈壇老祖。為了拿回另一枚古玉戒指,我與他每隔十年便較量一次,輸者便將古玉戒指給勝者,但是,百來年過去,一直未分勝負;十年前,我預算大限將至,便和他約定選出一名年輕弟子,進行教導,十年之後,再決一高下;咳咳、、、眼下十年之約將近,可惜我這老頭子已經沒有機會再支尼摩寺了,辰兒,你拿着這枚古玉戒指,前往尼摩寺、、、無論輸贏,這古玉戒指,就給了凈壇那老傢伙吧。”
李辰聽得啞然,竺爺爺,竟然還有這麼一段的往事。
:“辰兒慎尊爺爺吩咐。”
竺游微笑着點了點頭,抬頭看向頭頂的黑色洞壁,長嘆一聲:“要是還能夠看一看那片生活之中的藍天,該有多好、、、”
着,聲音漸漸變少,到最後,便完全聽不到,眼一合,頭一垂,三百多年的歲月,就此終結。
李辰沉寂在原地,看着竺爺爺平靜有如湖水的臉,淚水再次忍不住流了出來。
玄幽門的天空,北斗大陣仍在運轉着,除了部分的高手能進玄幽谷,其餘人等,根本就沒有辦法穿過北斗大陣。
池一峰、邵正南和張綽君三宗宗主將邪尊歐陽厲及五六名黑衣人迫到邊緣。
歐陽厲冷沉的聲音哈哈地笑:“逍遙宗的葫蘆仙,果然名不虛傳、、、”
邵正南冷笑一聲:“我邵正南也不是好惹的,炎龍扇雜着混元功的真氣侵蝕過去。”
歐陽厲嘿嘿一笑,大羅寶傘撐開,將邵正南的炎龍扇擋在外面。
這時候,北斗大陣之內,突然衝出一批人馬,為首一人,臂上扛着一具石棺,其後跟着唐雨、駱岱舟等人。
歐陽厲叫道:“道尊,你的速度真是慢啊。”
阮童笙道:“少啰嗦,今天到此為至,走!”
大袖的揮,將前面的邵正南和張綽君震開。
池一峰驚道:“我逍遙宗的迷蹤步法!”
此時邵正南也訝然道:“混元功!”
阮童笙看着三人,冷冷一笑:“幾個小毛頭,都長得這麼大了。”
此時,歐陽厲祭出的黑雲再次覆蓋著玄幽谷,眾黑衣人進了黑雲之內,呼嘯着往東南方向遠去。
張綽君怒道:“追!”
池一峰忙攔着她:“師妹,別追,回太極宮看看。”
“好,得有道理。”張綽君點了點頭。
逍遙宗后峰。
兩道人影一前一後急行。
後面的男了,正是逍遙宗的王應宗。
“喂喂,放火的傢伙,遇上了你爺爺我就不要逃了。”王應宗得意地哈哈大笑。
此時,半空中傳來一聲嬌嗔的聲音:“王應宗,你鬧夠了沒有,再不下手,本姑娘就不再幫你了,讓那傢伙打得你喂爹喂娘,逃回逍遙絕頂。”
王應宗看向天空御劍飛行的紀蔫,嘟了嘟嘴道:“姑奶奶,你行行好吧,我老王好久也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紀蔫罵道:“你開心個屁吧,三宗的房子都被那混蛋燒得七零八落,烏里巴啦的,你還有心情開心,快點下手。”
王應宗似是接到命令一樣,道:“是!”
突然加速度,按向那人的臂頭。
前面的蒙臉男子聽得風聲,急忙反手打出。
但是,王應宗第一招是虛招,手臂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伸出,抓向男子的臉部。
嘶的一聲,將他蒙臉的黑布撕了下來。
“是你!”
王應宗雙眼睜得老大老大,驚訝之極。
“是誰?”紀蔫叫道。
王應宗沒答紀蔫,大叫道:“我早就感到你怪裏怪氣的,原來也不是什麼好蛋兒。”
“嘿。”男子被發現真面目,一聲的冷笑,向著右側的小叢林奔去。
“別想在你王大爺的手裏面逃出去。”王應宗吼叫一聲,狂追過去。
紀蔫壓低寶劍,亦看清那人的面孔,亦是大吃一驚。
逍遙宗里十多個人,紀蔫與李辰、王應宗等人堪為熟識,自然對逍遙宗的各人的面容姓名也略有了解。
此時她也不由瞪大雙眼:“啊,不會吧,竟然是陳懷書!”
嗖——
王應宗手中的短劍扔出,正好刺在陳懷書的右腿。
嘿!
陳懷書一聲痛哼,就地滾下峰去,剛滾下十來米,叢林間一道身影閃過,將他提了起來,往另一側隱秘的地方奔去。
“誰?”陳懷書一驚,道。
“是我。”是一把嬌柔動人的女子聲音。
陳懷書聽此,才鬆了口氣,放下心來。
此時,王應宗和紀蔫也追來,但是放目四看,卻沒有發現陳懷書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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