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隻嫉惡如仇的鬼
孟晚秋:……
她說錯了嗎?怎麼這女鬼還哭得更傷心了?
“好啦,別哭啦,我這不是看見你了嗎,等晚些時候,我給你上炷香,再燒點紙。”
聽到這,女鬼哭得稀里嘩啦的臉抬了起來,弱弱得問了一聲:“真的嗎?”
總算止住哭聲了,孟晚秋鬆了一口氣。
她點了點頭,“我說到做到。”
“但我如今這副身子,可經受不住你這身上的陰氣。”
女鬼在哭起來的時候,陰氣總是最盛的。
聽她這麼說,女鬼嗖得一聲,收回了她所有的氣息。
她不自覺得將身子往孟晚秋身邊靠了靠,孟晚秋的周身好似有一股淡淡的光暈,那種光暈,讓她這種靈體很是舒服的感覺。
孟晚秋原本還想再問她叫什麼名字之時,院子內就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緊接着就入了她的閨房。
孟晚秋抬眸,就見到了柳氏,她保養得宜,雖說生了三個孩子,但風韻猶存。
可臉上的刻薄樣是掩都掩飾不住。
她一進屋,就注意到了那三口箱子,內心也是激動不已。
沒想到她今日不在家,竟然錯過了這麼多好事。
三皇子退親不說,還給他們將軍府送來這麼多賠償金。
她也沒理會孟晚秋,指着那三口箱子,徑直吩咐後面的小廝:“抬走。”
孟晚秋沒想到這當家主母這麼不要臉,她的東西,說抬就要抬走了。
要是以前的孟晚秋,可能就任她拿捏了。
“夫人這是做了強盜的營生了?”
聽到孟晚秋的話,柳氏才看向她。
見她眼神清澈,且說話不再結巴,她駭了一下。
有些不確定,這是孟晚秋?
她?這是不傻了?
不過她很快鎮定心神說道:“這些黃金是三皇子給將軍府的,我有責任將它清點入庫。”
孟晚秋嘴角含笑:“給將軍府的?”
她臉可真大呀!
“夫人怕是搞錯了吧,這是三皇子給我的退親補償,怎麼就成了將軍府的了?”
柳氏笑了,“進了將軍府的東西,那就都屬於將軍府公中所有。”
“哦?這麼說,夫人那些陪嫁也是抬進將軍府的,那也應當屬於將軍府所有了。”
“不妨你帶我去庫房看看你充入公中的那些陪嫁?”
柳氏立馬辯駁道:“我尚書府抬進來的陪嫁是有清單的,那都屬於我個人所有,怎麼可能充入公中?”
“那這黃金抬進了我秋瀾苑,也該是屬於我孟晚秋。”孟晚秋回得不卑不亢。
曾經痴痴傻傻獃獃的孟晚秋,如今她突然好起來,連氣勢都盛了幾分。
她都要被孟晚秋氣笑了,“我那是有陪嫁清單的,你怎麼證明這筆黃金是你的?難不成它上面刻了你孟晚秋的名字?”
她娘今日還和她哭窮,說她若是不弄一筆銀錢回家,往後就與她斷了。
她有如今在各家夫人間走動的體面,除了遠在邊疆的將軍外,就是她娘家的兄弟了。
她最是在乎娘家和自己的關係了。
可她那些陪嫁鋪子的收益,總共就那些,如何能拿出多餘的銀錢去貼補娘家?
這下好了,簡直是剛要瞌睡,就有人送枕頭了,
柳氏心中正得意,就聽孟晚秋開口了:“夫人果然神機妙算,連它刻着我名字都猜得出來。”
怎麼可能?
三皇子莫不是瘋了,在黃金上刻孟晚秋的名字?
她不信,走過去,拿起一錠金子看了看,只見上面空空如也。
“呵呵,你以為你是誰?三皇子還會特意刻你的名呢。”
她沒什麼耐心和孟晚秋掰扯,對着身後的人又招呼道:“都抬走。”
孟晚秋大剌剌的坐在了箱子上,讓那些原本要上前的小廝都止住了步伐。
“我看誰敢!”她的氣勢突然拔高,一行人頓時不敢動。
“哦,對了。”她從袖口掏出了那張三皇子立給她的字據:“三皇子殿下大概怕我的銀錢被人惦記,特意給我了一張字據,你要不要瞧瞧?”
什麼字據?柳氏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接過字據,掃了一眼裏面的內容,臉上表情甚是難看。
字據上明明白白寫了黃金歸孟晚秋個人所有,從此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裏頭甚至標註了,將軍府中所有人,包括將軍大人和夫人都不得動用她的黃金。
當然,這一句是孟晚秋個人要求加上去的,上頭還蓋了三皇子的皇子印章。
柳氏看到這些字,手中有些哆嗦,若是這張憑證不在,誰又能證明黃金的歸屬?
若是追究起來,憑三皇子和她們家煙兒的交情,她相信三皇子肯定會站在她這邊。
大不了到時候她再用這些黃金中的一部分給煙兒陪嫁,三皇子肯定會很樂意的。
如此想着,她就準備把字據撕了。
一股陰風撲面而來,柳氏眼神逐漸陰冷:“有字據又如何?”
發覺柳氏的動作,孟晚秋也不着急,笑着說道:“我奉勸你不要撕了它,畢竟它可是一式三份,除了我和三皇子這兩份,另一份已經進了京兆府衙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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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的動作猛的一頓。
什麼?只是一個退親字據而已,為何還要一式三份?
柳氏在心中盤算了一下,然後笑着將字據還給孟晚秋。
“誰說我要撕了,我只不過是確認一下而已。”
她四周望了望,改了語氣,溫和得道:“你看你這邊,也沒什麼合適放銀錢的地方,還是我替你保管着,待你想要之時,我再給你就是。”
既然硬的不行,那她就來軟的。
孟晚秋點頭,“的確是沒什麼放的地方。”
“以前我腦子糊塗,尚且不知事,但如今我倒是想問問夫人,二妹妹和三妹妹院子裏也同我秋瀾苑一樣嗎?”
身邊的一眾下人眼神在瘋狂交流,他們府里的大小姐不傻了,看這樣子是要和夫人清算過去了?
一個個噤若寒蟬。
二小姐和三小姐的院子能和大小姐的一樣?
白衣女鬼翻了翻白眼,“人家閨房都金鑲玉,你這……條件和後院王馬夫應該有得一比。”
曾經她就安靜吃個瓜,如今孟晚秋是唯一能看見她的人。
誰要敢欺負她,她肯定不能讓人傷害到她了。
孟晚秋就見那女鬼趴在柳氏的肩頭上吹冷氣,然後還朝着孟晚秋咧嘴一笑。
孟晚秋能想像到,若是這女鬼是個殭屍的話,肯定就對着柳氏的脖子張開了她的獠牙了。
“喂,孟晚秋,要不要我給他打渡一口氣?”
“她就是這府裏帶頭欺負你的人。”
“我保證讓她今晚就躺下,過十天半個月就能涼了。”
女鬼說的信誓旦旦,就等着孟晚秋同意了。
孟晚秋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這是一隻嫉惡如仇的女鬼。
她搖了搖頭,柳氏有她收拾就夠了,不能讓她為她沾上因果。
柳氏曾經是沒覺得如何,但今日在她閨房,感覺分外的冷。
大抵的確是因為房內太空了吧。
“晚秋,原先你這院子可比煙兒和雪兒的好,不過,你也知你的情況,一些貴重的物件在你房內,不是今日你摔了這個,就是明日撞了那個。”
“我不是怕你磕了碰了,所以才讓人把那些東西都收起來了嘛。”
“你看,自從我幫你搬走那些礙人的玩意兒,你就再沒受過傷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