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妨雲懷孕
盈盈一室光暈散一地,酒意上涌,周擎鶴洗漱完了回來,一身單薄的寢衣勾勒出他塊壘分明的身體。
趙妨玉睡得香甜,渾然不知周擎鶴看着她的眼神有多危險。
周擎鶴彷彿被什麼無形的聲音蠱惑了,身體緩緩下傾,循着記憶,在午間時的位置,重新印下一個吻。
這個位置,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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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之後過幾天安生鬆快的日子,便是年節。
今年拜年來的人多了一個李家七郎,除此之外與往年沒什麼不同。
大抵是今年冬日好了許多,外族不曾大舉進犯,百姓們的年都好過了許多。
趙妨玉給手下人都包了一封厚厚的銀子,十四州的獨有香露漸漸找回市場,她的收入只多不少。
南詔那邊傳來的消息,不僅是大梁境內,散着賣了許多,連帶着周邊的其他小國,都買了不少。
再一個就是,楊家派人圍堵南詔商隊,死了幾個人。
大過年的,趙妨玉給死了人的人家包了二百兩銀子。
這年頭,即便是想要多幫襯些,銀子也不能給多。
二百兩,不至於叫人私吞人家的救命錢,也不至於叫失了頂樑柱的家中,就此無依無靠。
省一省,二百兩還是很耐花的。
趙妨玉處理完這些雜事,一整個新年都在擺爛。
天天都有楊家的消息傳過來。
三皇子出了府,才知道楊家香露鋪的近況。
自然也只知道長公主開了一家千金樓與他打擂台。
他氣急想要去尋長公主理論,卻在宗正寺的看守下,被人帶回自己的王府。
一過完年沒多久,趙家又傳來好消息。
趙憫山生了一場大病,渾渾噩噩燒的厲害,要不是太醫着實厲害,怕是人都要燒成傻子了。
趙妨玉暗嘆一聲可惜,展開信件往下看,便看到信中說,趙妨雲懷孕了。
趙妨雲嫁去她姨娘族中的富戶家中,成親那日,趙妨玉只掃了一眼新郎,其他的多沒關注。
不過想來趙妨雲的日子是好過的。
信件上說的東西不多,一會兒便看完了。
另一封是十四娘年前寄來的。
說隴西今年的風雪比前兩年小了許多,隴西百姓今年的糧食都豐收了,麝利國似乎因為公主和親的緣故,也安分許多。
但祖父仍舊打算讓家中小一輩的女孩子們都到京城去。
“祖父說,麝利國胃口不小,一個公主填不飽他們,那些人窮凶極惡,女子嬌貴,送去京城暫避為佳。”
“另十二郎在麝利邊緣見孫家六娘,未死,如今在麝利做一小頭目的夫人。”
“十二郎說,六娘比在孫家好不少,長高長大了。”
時日久遠,趙妨玉已經記不清孫六娘長什麼模樣,只記得那小姑娘可憐,被姐姐虐待,後來還被孫合韞毒害,推出去當人盾。
雖然是在麝利做婦人,但她長高長大了,還活着,就很好。
趙妨玉清晰的認知到了何為大娘子那一句活着最重要的含金量。
周擎鶴見趙妨玉笑的一臉欣慰,還好奇問是怎麼回事,趙妨玉便將舊事說了出來。
周擎鶴也覺得這小姑娘不錯,極有韌性。
“你也很好。”
忽然,周擎鶴沒頭沒腦的誇了趙妨玉一句。
邊上看着替趙妨玉剝板栗的春芍唇角提起,瞧着兩人無聲的笑。
王爺真是,盡喜歡拿話撩撥王妃。
趙妨玉自然知道,小年宴那一回的放縱,滋長了周擎鶴的膽子。
這些日子,無事他便來偷偷摸摸試探一番,做些親密的舉動,趙妨玉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再是鐵石心腸,也難以拒絕一個滿心滿眼都是你的人。
趙妨玉沒好氣的白了周擎鶴一眼,這番動作在周擎鶴看來都嬌俏可人的很。
周擎鶴笑着接過春芍手裏的活,將人趕出去。
“今年也能過個好年了。”
趙妨玉看着窗外簌簌落下的雪,認可了周擎鶴的說法。
確實,瑞雪兆豐年,只希望這樣的太平日子,能多來兩年。
周擎鶴與趙妨玉小夫妻和和睦睦,趙妨雲的日子卻不大好過。
“夫人,老太太那邊剛送來四個丫鬟……已經……已經送到少爺房裏去了。”
小丫鬟急的快要哭出來,而被她呼喚的趙妨雲,一頭雲鬢坐在窗前,痴痴的看向窗外。
往日靈動的雙眸彷彿蒙上一層陰翳。
“我哪裏……又做得了主呢?”
趙妨雲本以為自己是來了福窩窩,沒成想,這不是什麼洞天福地,反而是虎穴龍潭。
她瘦的厲害,乾瘦的手一下一下輕輕撫摸着自己的肚子,迷茫的看向窗外的天。
“這日子啊……真是越過越沒有盼頭。”
她嫁進來后,陪嫁多被宋家以宅院空地不足的借口,弄去了陪嫁莊子上,只留下幾個丫鬟,也都被人看守了,傳不出消息。
宋源不是個好人,對外做出一副儒雅的表象,到了府邸之中,狎妓喝酒,喝多了還要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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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管事媽媽到洒掃丫鬟,甚至連她也挨過幾次。
後面出了禮國公府的事,宋源也着實安分了一陣子。
她懷孕了,府中所有人似乎都在和她作對。
不合口的飯菜,嗆人的炭火,粗糙的被褥……
她陪嫁來的那些好東西,都叫他們拿去用了。
孝敬給那個苛待她的老虔婆。
趙妨雲也想不明白,她分明是下嫁,為何還會落到如此地步?
後來才想明白,這些人不過是欺負她生母是個不得寵的姨娘,擺明了李家不會為她像為禮國公府夫人討公道一般,鬧出那樣大的動靜。
屋子裏雪洞一般,丫鬟往裏添了些炭火,很快便有黑煙竄出來。
在趙家時,趙妨雲從不知曉,原來世上還有這樣嗆人的炭火。
此時她的眼淚被嗆出來,正捂着胸口用力的咳,下一刻,房門被人猛然撞開,灌進來一陣徹骨的寒風。
小丫鬟連忙站在趙妨雲身邊,替趙妨雲將衣襟攏好,免的孕期再感染風寒。
下一瞬,那小丫鬟便被宋源伸手扣住肩膀扒拉到一邊,撞在一邊的花幾架子上,花瓶掉落,瓷片散落一地。
宋源罵罵咧咧的衝進來,凶神惡煞,帶着一股讓人作嘔的酒氣,指着趙妨雲的鼻子,嘟嘟囔囔的罵她不中用。
“你個要死的賤皮子,虧得我花了大力氣娶你,你竟然,竟然和王妃關係不好!那我娶你有什麼用,和你娘一樣,都是該死出去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