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以後我會照顧你
黃金萬萬是不能收,容監雖聽命於柏澤,但二人情同手足,豈能收他家人之財物。
柏澤堅持不收,段三叔只得作罷。
阿霜對此事很是氣不過,一個大男人離家出走不說,連信都不捎一個回去報平安。
家長找上門還避而不見,這成何體統,連她這個小女子都不如。
阿霜憤憤不平,誓要將容監捉來教訓一頓方才罷休。
一得到段三叔離開的消息,容監立馬就回到府中,只不過走的後門。
在外飄了五六日,睡的不如府上暖和,差點凍成狗;吃得不如府上的可口,嘴裏起了兩個燎泡。
連那地板都沒府上的光溜,瞧着就彆扭,那條件真真是差了一大截。
容監也是運氣不好,將將穿過後園,就被四處溜達的阿霜逮了個正着。
“站住,”阿霜一副為民除害的憤慨架勢,立刀橫槍攔在路口。
容監正自鬱悶得緊,一瞧阿霜擋路,不耐煩地揮手:“讓開讓開!我可沒招惹你啊!”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容監雙手抱臂,看着渾身上下穿得雪白雪白毛茸茸的阿霜。沒好氣地說:“不仔細瞧,我還以為碰上了白毛妖怪。”
阿霜條件反射地摸了摸臉,又低頭瞧了瞧靴裙。氣得臉色發白,拔足追上去,真刀真槍就要動手。
容監好男不跟女斗,趕緊地溜吧!
“阿霜,幹什麼又要打打殺殺的?”小疊的聲音傳來。
阿霜回身,看到小疊、非以和黛色正往這邊行來。
小疊懷裏抱着粟粟,猴兒穿着豹皮的褂子和裙子,吃吃笑着瞧熱鬧,似乎身上的每一根猴毛都長滿了精神。
“小疊姐姐,他……他欺負我!”阿霜一跺腳跑上前去。
容監上前行禮,一本正經道:“真是惡人先告狀,大小姐是曉得,容監向來老實本分,從不與女子爭高低。
但阿霜小姐今日吃錯了葯,一見到在下就要打要殺,好在容監從不與婦人一般見識。”
阿霜毫不示弱地還嘴:“你才吃錯了葯!爹媽都不認的傢伙。這個不孝子得好生教訓。”
非以笑而不答,小疊明白了些緣由,笑道:你打得過容監嗎?”
阿霜憤憤地插回短劍:“打不過也得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最後一個字落得很重,是對着粟粟。
原本是逗着玩兒,猴兒卻以為劍落到了猴脖子上,唬得“吱吱”兩聲怪叫,箭一般逃了出去。
容監冷哼一聲:“瞧,猴子都被母夜叉嚇壞了。”
黛色微一抿嘴,心頭在發笑。
“小疊姐姐,你可親耳所聞親眼所見,到底是我凶還是他的不對。”
小疊當然得幫着女孩子:“容監,不得對阿霜小姐無禮!”
容監只得恭敬應諾。
這時,子期從平樂院方向走過來,不知道他要找誰,大家都狐疑地看着。
待他走近,先向小疊和非以行禮過後,對戴色友好地笑了笑。原來是侯爺叫容監到他屋裏去。
容監領命而去,幾個姑娘相互看了一眼,要訓什麼話,大家都猜了個七七八八。
小疊看着兩個翩然而去的背影,說:“阿霜,你離家這些日子,有沒有往家裏寫信?”
“當然有啊,統共寫了兩封,我說和小疊姐姐還有孟大哥在一起,哥哥自然放心得很,我還收到哥哥的一封回信,”
她說著從懷裏摸出,“哥哥寫的回信,託了孟大哥轉交給我。”
景炫知道她的下落,卻連封書信都沒有,更別說過來找他。
容監的家人來了都又走了,小疊搖搖頭,是自己打定主意不回去,就應該斷了這些不該有的念想。
一國太子從來就不缺女人,溫柔美麗的屈菱歌,風情妖嬈的四劍美,早就在一旁垂涎三尺的阿柔,還有無數千嬌百媚的女子排着隊等着攀上這門皇親國戚。
小疊想得有些發獃失神。非以看了她一眼,似知她的心事,跟着默不作聲。
“今日天氣晴朗,三位姑娘何不踢毽球,暖和暖和身子。”
楊婆子粗聲大氣地說,眉開眼笑走過來,手裏拿着兩隻鍵球。
見姑娘們花樣美麗的年華,老想着湊上前沾染點青春氣息,再順便拍拍馬屁。
阿霜快樂地伸出雙手接過,拿在手上拋了拋,輕便且墜感極好,贊道:
“不錯,楊婆婆,謝謝你啊!真是費心了。”
楊婆子被誇得很有成就感,呵呵笑道:“都是老奴親手做的,踢起來順腿得很。”
大家上前輪流觀摩鍵球,直誇做得好。
小疊此時沒心思踢毽球,阿霜和非以各人拿一個踢着玩,黛色和另一個小婢幫着數數。
小疊站在連理柏下曬太陽,笑眯眯地看着她們踢。
柏澤遠遠地向這邊走來,看見小疊懶懶地靠着柏樹,笑容裏帶着幾許落寞。
那雙秋水妙目瞬也不瞬地看着上下跳動的毽球,心神卻早已出竅。
另一小婢趕緊將手爐遞給小疊,怕又要被大少爺數落不是。
小疊接過手爐,見柏澤從冬日的陽光下走來,藍袍華麗,出塵洒脫,笑着喊了聲“澤哥哥”。
柏澤溫和笑道:“怎麼不和她們一起玩?”
小疊面對那雙歡快流轉的身影,唇角盪起迷人的梨渦:“看她們玩也是一種好心情。”
“或許過些日子容監就要回穆蘇。”
柏澤在她身旁站定,眸色深深,“疊兒也想家了嗎?如果想家,我送你回去。”
小疊一怔,抬頭,訝然:“回哪裏去呀?澤哥哥不是說這裏就是我的家嗎?”
柏澤試探着說:“南武……那個家,難道你一點也不想?”
小疊不滿地瞥了他一眼,垂眸幽幽道:“好馬不吃回頭草,我心意已決,豈有再回去的道理。”
聽她如此一說,柏澤當下釋然,有些激動,抓住她的手,“疊兒,以後我會照顧你,絕不讓你受半點委屈,違者……”
話還沒說完,阿霜氣哈哈跑上來:“孟大哥、小疊姐姐,你們手拉手這麼親熱在聊什麼呢?”
小疊驀地縮回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並未作答。
非以早就注意到這邊的動向,再也沒心思干別的,鍵球也踢偏了方向,飛出五六尺遠,掉在地上。
此時正拾了鍵球,面色有些青白,訥訥地站在那裏發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