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承諾
昏沉的世界裏一點點意識漸漸恢復。
“我這是怎麼了？”
凡慕緩緩的睜開眼，昏迷之前的記憶猶如幻燈片一般開始在他的腦海里放映。
猛的坐起身，只見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光溜溜的，就連內褲都沒有留下，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幹的。
希兒則是在不遠處的牆角里蜷縮着，似乎是睡著了。
“系統，我為什麼會昏迷？”他問道，他不是有超強恢復嗎怎麼還會昏迷？
“這個...額...”系統遲疑的聲音響起，“可能是因為穿越的緣故...吧！穿越的時候你吸收了一點身體有害物質，這種物質無法被物理手段治療，這也是為什麼你剛醒來滿身都是傷的緣故！”
越說邏輯漸漸越清晰，聲音中沒有一絲慌亂，反而是極為篤定，明擺着睜眼說瞎話。
“這樣嗎？”凡慕有些痛苦的捂着腦袋，昏迷前的痛苦還歷歷在目。
這系統還是真不靠譜啊，也真是苦了上一個人了，遇到了這貨。
“你是不是在罵我？”狐疑又帶着一點篤定的聲音響起。
經過100多年的相處，撅個屁股它都知道這貨要拉什麼屎。
媽的，又背一個黑鍋，艹，凡慕我*你****！
“沒，怎麼可能？”凡慕直接否認。
他重新將視線投向希兒身上，滿眼複雜，他現在反應過來了，在那種時候失控是人之常情罷了，只是他還是覺得有點難受，這種感覺就像是被背叛了一樣，可又說不上來哪裏被背叛了
他從系統空間中挑了一件衣服穿上，翻下床，小心來到她身邊，想要將她抱到床上面睡，結果手剛一碰到她就醒了過來。
對上她還沒睡醒的目光，凡慕的手下意識的往回縮了一下。
看着眼前突然出現的人影，希兒臉上立馬擺出了一副兇狠的表情，兩顆小虎牙露在外面，等又過了幾秒反應過來之後，臉上的表情一滯，慢慢收回，變成了平常繃著一張小臉的模樣。
“咳，我就是想把你抱到床上睡。”凡慕輕咳一聲，解釋一句。
“現在你醒了，吃點麵包吧！”
他取出一袋麵包。
算了，他跟一個孩子計較什麼？
凡慕突然感覺自己挺賤的，雖說這事怪不到小屁孩身上，他也沒受到什麼影響，但要是他只是一個普通人呢？
雖然怪不到小屁孩身上，可是她卻是實實在在的帶給了他傷害，就這樣他還能大度的原諒！
他也搞不懂自己是怎麼想的，鬼使神差的並不想離開，明明他現在就應該轉身離去，撇清關係，這回的救命之恩絕對夠報答恩情了。
“吃吧！”
凡慕拆開麵包袋，在這滿是塵土味的地方，裏面麵包的氣息是那麼的香甜！
希兒看着遞到自己嘴邊的麵包，香味飄入她的鼻尖，經過那麼久的鬧騰，休息，聞到食物的香味，肚子便不受控的‘咕咕’叫了起來，她並沒有選擇吃下，而是用疑惑的目光看向他。
沒有警惕，沒有懷疑，對上她的眼神，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凡慕從她的眼裏看到一絲信任和愧疚。
“吃吧！”聲音不自覺的軟下來。
到底還是一個孩子。
“吃了我的麵包以後就不能再這麼對我了！”凡慕淡然一笑，就將這件事情揭過。
奇怪，明明他這個人還挺記仇的。
希兒對上已經不斷摩擦着自己嘴唇的麵包，終於是一小口咬下，第一次主動吃他遞過來的東西。
一口，兩口，吃東西的速度漸漸變快，有點狼吞虎咽的樣子。
“慢點吃，我這還有！”看着她吃東西的模樣，凡慕有些憐憫的看着她，也不知道這孩子是多久沒吃飽了，生怕她噎着了，又取出來一瓶水和兩包麵包！
面對遞過來的水和麵包，希兒沒在動，只是吃完手中的麵包舔了舔乾澀的嘴唇，看着面前溫柔，帶着笑意的凡慕，說出來她的第一句話。
“你不討厭我嗎？”
青澀，稚嫩，這是獨屬於孩童的聲音，在這昏暗，燥悶的空間裏就像是一滴泉水，不屬於這裏！
聲音的響起，回蕩在這寂靜的房間，凡慕與她對視着，注意到了她眼中的試探，對於她會說話絲毫不意外，只是笑笑。
“我為什麼要討厭你？”
這個問題可包含太多了，為什麼凡慕不討厭她的態度，為什麼不討厭她剛剛所做的事，為什麼不討厭她……
“看在你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身上，再吃一個，本大爺就原諒你了！”
氣氛到此，凡慕本來應該摸摸她的頭來做安撫，可他沒有，依舊與希兒保持着一小點距離，這倒不是怕她，只是他知道，小屁孩需要這一點距離。
他再一次撕開麵包的包裝遞到她嘴巴，“張嘴，啊~~”
面對他哄小孩的語氣，看着他開朗的笑臉，希兒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聞着麵包的味道，只感到鼻子酸酸的。
不算長的短髮遮住了她的眼睛，凡慕通過手中的觸感能感覺得到她在小口小口的吃着。
沒有出聲驚擾，看着依舊縮在角落裏的希兒，他心中突然冒出了一個不對勁的想法。
這怎麼跟他平時喂流浪狗是一個感覺？
將食物放在手中，耐心的等待狗狗放鬆警惕過來吃。
事先說明他喂流浪狗絕對不是有愛心，看不下去什麼的！絕對不是！
這種征服的感覺很相像，只不過比起後者，他更喜歡現在的感覺，這種感覺更溫暖也讓他更舒心，更有成就感！
這是不是說明比起喂狗，喂人的感覺更好？
在更近一點，是不是說明人比狗更適合當寵物？
呸呸呸！想遠了！
他什麼時候這麼會胡思亂想了？
“我以後會保護你！”
一聲承諾自希兒幼嫩的口中傳出，凡慕看出她的眼中認真，恍惚間他好像看到了一個模糊的人影，心跳也在那一瞬間漏跳幾拍，很快又消失不見。
“好啊！”凡慕笑笑，搖搖頭，沒有當真。
孩子說的話聽聽就可以了。
“來喝口水吧！喝完之後你就是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