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殺雞儆猴
“不過母親放心,兒媳不會偏袒自己的人,今天兒媳會將趙媽媽她們一家全部發賣,讓全府的人看看,以上犯下,奴大欺主的下場!”沈凌薇說這話的時候,眼神的中殺意濃的散不開。
老夫人精明矍鑠的眼神看着沈凌薇,好像要看出來她說的話是真是假。
而沈凌薇眼觀鼻鼻觀心,一副氣定神閑。
老夫人搖了搖頭,罷了,她現在是這侯府的主母,只要不是危害侯府的事,自己沒必要深究。
“你是這當家主母,你做主就好。”老夫人現在更多的心思都在兩個姨娘的肚子上。每天都樂呵呵的,整個人比之前都和藹了些。
沈凌薇的嘴角勾起一抹諷刺,可是只是一瞬間而已,旋即隱沒。
正在此時,門口的丫鬟稟告說,大小姐來了。
婆媳倆個彼此看了一眼,老夫人是疑惑沒因為畢竟這府里和歐陽蘊好像是有了某種默契,各自安好,她今天來這,所為何事?
而沈凌薇的眼底閃過一抹慌亂,她要做什麼?是要將若若的事情抖落出來嗎?那她也得不到好啊?!
“祖母好,夫人好。”歐陽蘊腰背挺直,沉肩墜肘,眼神平和淡然,走路裙裾翻飛,可是腰跨不見扭動,腰上繫着的壓裙佩環也沒有絲毫的碰撞聲音。
一身簡單的淡藍色衣裙,頭髮也只是一根玉簪束着,臉上用一塊藍色的帕子遮着,可是整個人的氣質還是越發的高貴典雅。
沈凌薇看着這樣的歐陽蘊,再想起精神崩潰的女兒,袖子下握着椅子的手不自覺的青筋暴起,眼神的殺意迸射。
歐陽蘊似乎是感覺到了,扭過頭來,可是沈凌薇的眼神平靜,沒有任何敵意,歐陽蘊似笑非笑的轉過了頭,對着老夫人說道:“祖母,今日,林嬤嬤說,我馬上就要出嫁了,卻連掌理事都沒學過,而且,王爺過些時日也會把彩禮送過來了。”
老夫人本來歪坐着的身體慢慢坐正了,眼神微眯,手裏的佛珠輕捻,“說吧,你想要怎麼樣?府里自然會給你嫁妝,不過府里的情況你不知道,也是不可能按照沐王爺給的彩禮給你準備。”
按照大幽王朝的習俗,男方的彩禮送多少,女方一般就要回多少,比如說,男方給了八十四抬彩禮,那女方也要回八十四抬嫁妝,表示門當戶對。
出嫁的時候,女方帶着一百二十八抬嫁妝出門。
軒轅澈是王爺,他的彩禮都是有禮制的,王爺是一百零八台彩禮,那永昌侯府要是按照習俗,是要回一百零八抬的,可是皇家娶親又有些不一樣。
誰能和皇家門當戶對?出一樣的彩禮就是有欺君之罪的嫌疑,所以一般皇家定下的親事,女方的嫁妝一般會按照彩禮減少十台,二十抬的,顯示君臣之禮。
可是,永昌侯府可沒想為歐陽蘊置辦八十多抬嫁妝啊。
沈凌薇倒是微微愣了一下之後就自然了很多,她不是為了若若的事就好,而且,這也在自己的意料之內。
畢竟那麼大一筆銀錢,傻了才會不要。
自己原來早就看開了,那個女人留下的嫁妝給了她又何妨,以後若若做了王妃,甚至再進一步!要什麼沒有?!別人送的都收不過來!
現在,自己更不在意了,因為,。。。。。。沈凌薇看着歐陽蘊的側面,眼底有一抹陰森的笑意。
歐陽蘊淺笑一下,很是懂事的說道:“祖母說的是,蘊兒不敢奢求,不過,亡母留下的嫁妝,我想拿回來,正好有時間跟着林嬤嬤學一下怎麼打理,至於府里給的嫁妝,看長輩心意就好。”
老夫人牙根緊咬,看着歐陽蘊的眼神晦暗不明,不過很快就慈祥的笑了,對坐在下首的沈凌薇說道:“你的意思呢?”
歐陽蘊眉眼含笑的轉過身看着沈凌薇,依然是眼神溫和賢淑,知書達理的模樣。
可是沈凌薇知道,眼前的女人,雖然小小年紀,看着貌美孤傲,卻是個心如蛇蠍的人!
沈凌薇默默的咽了口唾沫,半垂着眼壓下眼底的恨意,才抬頭讓自己扯出一抹笑,“大小姐說的和離,咱們大幽王朝本就是這樣的規矩,不過,大小姐,你也知道,你要是拿走了你母親的嫁妝,到時候府里給你置辦的嫁妝可就不能太多了,畢竟,家裏還有這麼多口子人呢,尤其是,家裏馬上要添丁了,花銷大。”
歐陽蘊點了點頭說道:“嗯,家裏的出的嫁妝,多少都可以。”
這話讓人聽着有些刺耳,讓老夫人臉色也難看,什麼意思?看不起永昌侯府?自以為成了王妃,拿了大筆的嫁妝就可以目中無人?
可是,一時間,卻是沒有正當理由攔下這件事。
“那就請夫人稍後將這些年的賬本和房契,地契送到我的院子吧,至於這些年的收益,就當是我孝敬祖母和父親了。”明明是溫和的聲音,孝敬的詞語,可是所有人都聽出了打賞的意思!
歐陽蘊說完就行了一禮告退了。
屋子裏的氣氛瞬間就壓抑了起來,老夫人看着沈凌薇皺眉呵斥道:“你讓她把那些財產拿走?你知道代表着什麼嗎?”
說完胸口都有些明顯的起伏,自己把這個問題扔給她,是希望她攔下這件事!
沈凌薇柔聲勸說道:“兒媳自然知道,這府里的收益,一半都是來自那些嫁妝,要是被帶走,以後咱們府里別說幾個孩子的婚嫁,就是平日裏的用度都要縮減一些。”
“知道你還讓她帶走!”老夫人氣的將佛珠甩在旁邊的茶几上。
“哎,可是,母親,我們也沒有正當理由硬攔啊,要是別的門戶,兒媳就算不要這樣臉面,哪怕撒潑甩賴,也是要留下一些的,可是她嫁的人是沐王爺啊,而且,那王爺還挺寶貝她,要是因為這些財產,影響了老爺的聲譽,可就不值當了。”
老夫人自然是知道不能影響兒子的聲譽,才想讓她撕破臉去留下那些產業啊!
沈凌薇自然也是知道,別說現在,就是以前,自己也不會這樣做,壞了自己一個人的名聲,搶回來的財產也是公中的。
“你下去吧!”老夫人面色十。分不虞的揮手說道。
“那兒媳就先下去處理趙媽媽的事情了。”沈凌薇起身行禮告退。
等屋子裏沒人了,老夫人閉眼眼神半天才睜開眼,“貴蘭,你說,那些嫁妝,真要全部都給她帶走嗎?”
貴蘭是崔嬤嬤的名字,崔嬤嬤歪了歪頭,覺得今天的事情哪裏有些彆扭,“老夫人,今天夫人的舉動有些奇怪,她向來對錢財沒有這麼大方,這麼痛快放手是有些奇怪,不過她說的也在理,咱們剋扣大小姐亡母留下的嫁妝,真要是傳出去可是一大笑話。”
老夫人自然知道,這種事做出來難看,才想讓那個女人做,可是現在。。。。。。
蘊兒回來是因為要幫若若解圍,現在若若沒有危難了,蘊兒卻要帶走侯府的一半財產,府里還要給她置辦價值不菲的嫁妝!
這怎麼感覺虧大了呢?
沈凌薇出了上院,就將後院的丫鬟婆子聚在了自己主院,當著所有人的面,將反綁着雙臂的趙媽媽推在地上,冷着臉說道:“最近都聽說了外面說大小姐被劫走的謠言了吧,經過府里偵查,就是趙媽媽傳出去的!她記恨大小姐前些日子教訓了她,就故意報復,侮辱主子,以上犯下,更是讓抹黑了永昌侯府的聲譽!絕不可饒恕!”
所有人都看着趙媽媽,看着她滿嘴流着污血,都有些心有戚戚焉,有的搖頭,有的同情,但更多的是恐懼,這明顯都會死要殺雞儆猴,那趙媽媽恐怕不會有好下場了,還有她的兒女們。。。
眾人看着跪在院子中間幾個人中的腹部鼓起的那人,眼中閃過悲憫,那是趙媽媽的兒媳婦,剛有孕三個多月呢。
此刻腹部微微隆起的女人嗚嗚咽咽的喊叫着,可是手腳被綁着,嘴裏也被堵着抹布,根本說不出話來!
她拚命的掙扎!想要辯解,因為她知道根本不是婆母說的大小姐的謠言!
甚至是自己在外聽到回來告訴她,她才知道這件事的!然後。。。然後婆母就去找了夫人!
所以婆母根本不可能是始作俑者啊!
可是她嚎叫的都吐了,反胃上來的污穢從嘴角溢出,沈凌薇也沒有讓人將她嘴裏的抹布扯出來!甚至用陰森的眼神盯着他們幾個。
沈凌薇看着趙媽媽一家的慘狀,心裏的那份滔天憤怒好像有了一些些痛快!這還不夠!遠遠不夠!
要不是有她,自己的若若怎麼會那麼慘!那麼慘!
甚至只要那畫面在腦子裏過一遍,自己就恨不得現在,立刻馬上拿刀子去清風院將那個賤人大卸八塊!
“將她的兒子們賣到礦上!兒媳賣到妓院!”絕冷的聲音在院子裏響徹,好像帶着咬牙切齒的恨意!
話音落下,院子裏寂靜一片,明明那麼多人,可是靜的連呼吸聲都聽不真切了!
!!!!!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
賣到礦上!不但做最臟最累的活,身體也會因為在那礦洞裏面做工而毀掉!而且每年都有被埋在礦坑下面的人!去了那就幾乎不會活着回來了!
更讓人震驚的是居然懷孕的兒媳都要被賣到那種腌髒的煙花之地!那腹中的孩子還能活着嗎?這女人還有活路嗎?
等消化了這消息,在場的人臉上的血色也退了個乾淨!甚至有人腿肚子開始轉筋了!
沈凌薇看着院子裏的人冷笑一聲說道:“記住!大小姐馬上就是尊貴的王妃了!你們的命在王妃眼裏不過就是個螻蟻!敢污衊大小姐!就是這種下場!”
在人群最後面的瑪瑙簡直要原地爆炸了!
這夫人心思怎麼這麼歹毒!自己做了這狠辣無情的事還要把這屎盆子扣在小姐的頭上!
等瑪瑙回到清風院的時候,小姐還沒回來,就將事情告訴了靈雲和琥珀,然後坐在院子裏生氣。
因為靈雲不是侯府的丫鬟,琥珀的腿還沒好,所以兩個人都沒去,聽到這話,也是氣的不行,要把這惡毒的名聲讓小姐背着啊!
還冠冕堂皇的說是替小姐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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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得去找小姐去!”瑪瑙鼓着腮幫子說完就往外走。
而此時的歐陽蘊和林嬤嬤正在花園裏閑坐喝茶。
隨着天氣越來越暖和,後花園的桃花,杏花早就開敗了,花朵下面的是還沒有開始發育的小杏和小桃子,只有一點點,掩藏在已經長得蓊鬱蔥蘢的樹冠里。
花園看起來比之前飽滿了許多,之前就算是春意正濃,也是單薄一些的,就像那成片的桃花,杏花,美則美矣,只是依然能看到那光禿禿的樹榦,樹枝,有一種生命力在抗爭的嬌弱美感。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滿眼都是讓人迷醉的綠,就連小草都粗壯了很多,湖水也好像更活泛,水裏的魚更肥了,但是游的也更快活了。
荷葉也不是幾片小小的荷葉孤零零的飄着,已經是大片大片的在舒展着。
“林嬤嬤,等回去之後,就煩請您教我掌家理事儘快將我娘留給我的產業打理順當。”歐陽蘊隨手扔了一把魚食,惹得肥碩的錦鯉聚成堆的上下翻滾搶食吃。
“這是老奴的本分,只是,大小姐,要按理說,先夫人留下的這些產業是小姐的,這些年的收益也都應當是小姐的私房,我們是可以要回來的,那應當也是一筆大數目。”林嬤嬤說道。
歐陽蘊拿了一顆魚食砸向一條吃的最歡的魚,“你都那麼胖了還吃,小心把你燉了~~,嬤嬤,我知道,可是那樣做,會惹惱了她們,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我已經把這府里一半財產要拿走,要是還讓她們割肉剔骨的,不好。”
林嬤嬤也沒再說什麼。
“小姐,小姐,不得了了,我聽到一個大消息。”遠遠的就聽到瑪瑙的喊聲,等她走近,歐陽蘊才笑說道:“怎麼了?你先喘口氣,慢點說。”
“我本來是要告訴小姐,夫人要把趙媽媽一家都逼死,還要栽贓給小姐,可是剛剛我路過一個院子,聽到裏面在商量賣丫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