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子楚問策
大殿中只有秦王子楚和呂不韋的呼吸聲，過了一刻鐘，呂不韋抬起頭來對秦王子楚說道大王所慮者無非就是，大王與羋氏之間的交易，大王返秦認華陽夫人為母后，娶羋氏為妻，如當秦王，華陽夫人為太后，羋氏女為王后，大王和羋氏所生之子為太子，陽泉君為相邦，大王要給陽泉君封侯拜相，大王如今已為秦王，要兌現與羋氏的承諾，如果大王不兌現，就是言而無信，知恩不報，人設崩坍，無人效忠，大王，王位坐不穩，如果大王兌現與羋氏的承諾，封陽泉君為相邦，那麼太后華陽夫人和相邦陽泉君一上一下直接就把大王架空。
子楚這時說道，寡人並非忘恩負義，知恩不報，言而無信，食言而肥之徒，寡人無非就是效仿先君寡人的爺爺昭襄王做個幾十年傀儡，熬死太后之後，再掌控大秦，再做口含天憲令出法隨的君王。但華陽夫人向我父孝文王諫言要立陽泉君為相邦時，父親以此時宜靜不宜動為由拒絕，三天後暴斃，若寡人兌現當初承諾，立陽泉君為相邦，寡人為傀儡不說，恐怕過個一兩年，寡人也會隨先王而去，這時吾兒成蛟才10多歲，到22歲加冠親政還有12年之久，太王太后華陽夫人，太后成蛟生母，相邦陽泉君，全是羋氏外戚，秦王尚幼，十幾年的經營，寡人、唯恐在秦國出現田氏代齊，趙氏孤兒的戲碼，羋氏來個羋氏代贏，那時寡人實在無言面對大秦的列祖列宗，寡人就是在地府也無言面對大秦歷代先君，寡人身上流淌着嬴氏血液，怎能容忍大秦嬴氏社稷被他人所篡？言畢，秦王子楚起身拜道還望先生教我。
呂不韋聽罷趕緊起身還禮，拜倒，說到大王臣就是粉身碎骨也絕不讓此事發生。秦王子楚快步走到呂不韋，一把拉起呂不韋。
呂不韋說道，大王的支持者羋氏胃口太大，時間一久恐對大王不利，而以相邦蔡澤為首的外來客卿集團是昭襄王時期打壓羋氏的急先鋒，秦王手中刀，這時蔡澤的勢力需要保護傘，而這個保護傘只能是秦王，如果大王不能拉攏蔡澤的為首的外來客卿勢力，那麼蔡澤他們為自保肯定會投秦宗室，來與羋氏和大王對抗，所以大王要想拉攏相邦蔡澤為首的外來客卿勢力必須與羋氏決裂，但是大王畢竟是羋氏擁立支持下才登上秦王位，如果大王不給與羋氏巨大的政治回報，那麼大王就是言而無信，背信棄義，人設崩塌，非明主所為，那麼大臣們更不敢投靠大王，大王無人買可用，則大王王位不穩，很容易被大臣架空，成為傀儡，那時大王恐怕性命難保。
子楚說道。寡人所慮者也是如此，回報羋氏，寡人淪為傀儡，命不久矣，不回報羋氏，寡人知恩不報，王位不穩，手下無人可用，慢慢淪為傀儡，最後還是性命難保，不知道先生可有良策。
呂不韋聽出秦王的弦外之音，無非魚與熊掌兼得，又不想回報羋氏，被架空后暴斃，又想做口含天憲，令出法隨的君王，實現自己的理想，名垂千古，那是一天傀儡都不願意做，畢竟子楚32歲，不甘心做羋氏的傀儡。
呂不韋沉思一會說道，大王魚與熊掌都想兼得，也不是不行。子楚聞言大喜，哦，先生有何良策，速速告知寡人，說著直起腰，向呂不韋拜道，呂不韋趕緊回禮，接著說道，容臣先分析秦國的外戚羋氏，子楚危襟正坐，願聞其詳。
呂不韋道，秦武王在位三年，舉鼎而亡無嗣，這時贏氏宗族推舉公子壯為秦王，但是宣太后不願，聯合義渠王要立親子為秦王，又聯繫燕王趙王，趙武靈王和燕王派兵護送公子稷返回秦國為王，后公子壯叛亂，宣太后清洗了一波嬴姓宗室，嬴氏宗族仇視羋氏。宣太后時期重用羋氏族人，打壓其他派系，特別是壓制外來客卿集團，秦昭王在秦王40年，在應候范雎的建議下收回外戚干政的權利，驅逐外戚四傑出咸陽，罷穰候魏冉相邦位，提拔范雎為相邦，以范雎為首的外來客卿搶奪羋氏官位后，在秦王的默許下一直打壓羋氏，范雎自長平之戰後勸諫秦王與趙罷兵休和，斷了羋氏武安君滅趙的封侯之路，後有諫言秦王說白起心有不服恐有大患，秦王賜死白起，羋氏和范雎不共戴天，自大王返秦之後，范雎上書秦王辭相，並向秦王舉薦蔡澤為相。羋氏重用白起打壓秦本土軍功集團，特別是王紇統兵攻趙，後秦王秘密換帥武安君、長平之戰雖然成就了白起，但是也使得羋氏在軍方和老秦本土軍功集團裂痕加大。所以秦王需要拉攏羋氏的政敵。
子楚說道先生所言甚是，但是要拉攏他們哪有那麼容易。呂不韋說道，大王當初我在列國做生意，只要是對手賠了哪怕我也賠了我也非常高興，王上這就是人心。子楚聞言，敲了敲桌子，沉思了一會兒，先生言之有理。但是寡人需要時間來經營自己的勢力，羋氏恐怕不會給與寡人時間，寡人需要時間，不知先生有何高見？
呂不韋沉思道，大王所慮者無非就是羋氏冒天下之大不諱，再次鋌而走險。請大王恕臣無罪，呂不韋趕緊拜倒。子楚道先生但說無妨。喏呂不韋說道，如果大王斃則成蛟繼位，無非就是成蛟是大王兒子，第一繼承人，大王難道忘了邯鄲？子楚猛然站起來，對邯鄲政兒和他母親還在趙國為質，寡人下詔，接他母子回國，讓政兒認祖歸宗，政兒他就是寡人長子，成蛟的哥哥，但是如果政兒回來，羋氏會針對他呀。
呂不韋趕緊勸道，大王公子政返秦1-2年裏性命無憂，1-2年時間裏大王還抓不住秦國大權，護不住自己的兒子么，那大王還談什麼霸業？子楚握住呂不韋的雙手道，寡人得先生如武王得姜子牙，哈哈哈。先生寡人此生必不負先生，呂不韋趕緊拜倒多謝大王厚愛，呂不韋是姜子牙後人，子楚自比周武王姬發，把呂不韋比作他的祖先姜子牙，更何況武王可是把齊地封給了姜子牙。這時子楚心中陰霾盡去，暗示呂不韋好好效忠他，日後必有厚報，呂不韋趕緊拜倒，感激涕零。子楚說道先生明天大朝，見分曉。下去吧，呂不韋走後，子楚自言道，還不夠寡人還需要光明正大的理由，寡人得好好思量一下，羋氏宗室外來客卿老秦人，政兒，還有成蛟！子楚拿着相邦蔡澤的辭呈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