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羋氏教子2

羋老平穩一下情緒，宸兒知道我們羋氏現在的狀況嘛？

陽泉君說道，兒知道，看似勢力太大，其實已經在走下坡路，要不然也不會認在邯鄲城的質子返秦，助他登上秦王位，希望獲得巨大的政治回報，希望能夠重現宣太后時期的榮光！

是啊，宣太后時期，羋氏風光無限，把持大秦朝政，上壓秦王，壓制宗室，又在軍中打壓老秦人，樹敵太多，到這也沒有辦法，官位就那麼多，我們羋氏多佔一個，他們都少佔一個！但在秦昭襄王40年，一切都變了，秦王趁宣太后病危，聯合外來客卿為首的范雎，秦宗室，還有老秦人在軍方的勢力，罷了魏冉的相邦位，驅逐羋氏四傑出咸陽，返回封地眉縣，從宣太後手中拿到秦王印和虎符，來年宣太后大行，羋氏已無法制衡秦王，只有白起在軍方，也是獨木難支！秦王親政后處處打壓羋氏和白起，白起斬首90多萬才封武安君，而不是武安侯。那范雎有何軍功，難道比白起還大嗎？應侯范雎。哈哈哈，多少羋氏子弟為秦王霸業拋頭顱，灑熱血，結果呢？啊？，羋老情緒激動的大喊到，羋宸難道你忘了，秦昭襄王的長子，你的親姑姑的兒子，大秦的太子，你的表兄，入魏為質，客死魏國，他是怎麼死的？被趙人設計害死，他為何會死，不就因為他有羋氏血統，秦的上上下下都害怕他將來繼承王位，他們會遭到羋氏清算？天家無親情，更何況如今秦王乃是夏姬所生之子，你難道忘了夏姬是如何死的？而如今他為秦王，擺了我們羋氏一道，這個頭我們羋氏得低，這個苦果我們的咽下去，還不能有怨言，更不能懷恨秦王，知道嗎？為了你的女兒和外孫也不能怨恨秦王，除非你想讓你的女兒和外孫死？

陽泉君愣住了，難道就這麼算了？

羋老說道，秦昭襄王曾被我們壓制了40年，而當今秦王呢？登基就掌權了，如果你的姐姐是秦王生母，我們還能和他掰掰腕子，可你姐姐是秦王生母嗎？

如今形式比人強，打碎牙齒也得往肚裏吞，蟄伏了17年，無非在蟄伏十幾年，我們羋氏有的是時間，秦王已經32歲了，他比他爺爺昭襄王強太多了，我們現在不能惡秦王，他所做的決定我們必須得擁護，支持他，為了你的女兒能當王后，為了成蛟能當上太子！

陽泉君說道，可是，如果邯鄲那位回來，他才是秦王長子，成蛟是次子！

羋老說道，你還在執迷不悟，愚蠢至極。一個趙國歌姬，一個毫無根基的10歲的娃娃，我們羋氏還能怕他倆不成？毫無根基的人，太子位他能坐穩還是能坐穩秦王位？我們羋氏雖然不如從前，但也不是，一個趙國歌姬和他的兒子能抗衡了的，我們羋氏能擁立昭襄王，能擁立當今秦王，難道還不能助成蛟登上太子位？

陽泉君沉思了一會兒，朝父親拜倒，是兒子鑽牛角尖了，無非是再蟄伏一段時間！

羋老說道，蟄伏一段時間對也不對！

陽泉君迷糊了，父親何意？

羋老看陽泉君還不明白，嘆了口氣，自己的兒子沒被封侯拜相也不見得是件壞事，就這智慧？有些差強人意，為相邦也走不遠，但又不能不告訴他，誰誰叫他是自己親子？

羋老接著說到，蟄伏是不針對秦王，呂不韋和趙國夫人母子，不蟄伏是要幫助秦王坐穩王位，而幫助秦王坐穩王位，就得幫呂不韋坐穩相邦位，他倆都是光桿司令，我們羋氏不要暗地裏使絆子，還要大張旗鼓的支持他們抓緊秦國的權利，不然羋氏恐有滅族只有危！

陽泉君更迷糊了，說道，不針對他們都是他們積德了，還幫助他們坐穩王位和相邦位？憑什麼，我們羋氏是冤大頭啊？陽泉君更火大不服氣，要不是說的人是親爹，早就罵他臉上，揍他一頓，甩袖而去了！

羋老看着自己的兒子，一臉黑線，都特么說到這了，還不明白？早知如此，還不如不生此子，怪不得被秦王當猴耍，何止是自己的兒子和兒子被耍，自己也被耍了，是特么才看明白！

羋老心想，算了，說明白點吧，不說明白，這逆子恐怕根本想不明白。羋老穩穩神說道，我們要想支持成蛟奪嫡，必須讓秦王坐穩王位，王位都坐不穩，談何奪嫡？

陽泉君一想，說道，父親說的是，我執拗了，趕緊向父親行了一禮！

而要想讓秦王坐穩王位，一是抓住執政權，二是軍權。

執政權就是呂不韋能坐穩相邦位，但呂不韋是商人，根本從未從過政，更何況呂不韋無人可用，所以秦王對呂不韋大肆封賞，大力扶持呂不韋，千金買骨，文信侯，食邑十萬戶，官拜相邦，消息傳出去會有很多鬱郁不得志的人來投靠呂不韋充當呂不韋的門客。為其出謀劃策，希望獲得呂不韋的賞識，呂不韋在把他舉薦給秦王為官，這種在政治上來說叫培植黨羽，食邑十萬戶，秦王真是大手筆，一戶轄五口，就是五十萬人，秦王就是要呂不韋養門客培植黨羽！最多一至兩年，秦王就能抓住執政權，而軍權我們羋氏無能無力，自武安君白起被賜死以後，秦昭襄王已經把羋氏在軍方的勢力連根拔起，我就就是再插手軍方已經不可能了，而且軍方必須扶持領頭羊，如今已經不可能了，秦王不允許我們這麼干！

陽泉君說道，抓不住軍權，這王位秦王也坐不穩啊？哎，這可如何是好啊？

羋說道，目前只要我們羋氏不插手軍權，就不會惡了秦王和老秦人，就宗室和呂不韋，我們是不怕的，只不過權勢沒那麼高，前期先不反對呂不韋，等呂不韋坐穩相邦，我們在明面上和暗地裏給他使絆子，這時秦王會默許我們這麼乾的，知道為什麼嘛？

陽泉君說道，為了制衡！

羋老心想，還不算太蠢！至於軍權其實比執政權好抓，大秦軍功授爵制度，上下渴望軍功，只要秦王發動戰爭，就能拉攏軍方，就能培養一批軍方人才，特別是蒙氏，誰為秦王，他效忠誰，只有老秦人，歷代秦王又用又防，所以秦王非常樂意培養外來的將領，壓制老秦人。我們羋氏在旁邊看熱鬧就行，沒必要摻和進去，如果呂不韋插手軍方，我們樂見其成，最好推波助瀾，呂不韋只要插手軍方，時間一長，必為秦王和老秦人所惡，那時才是我們扳倒呂不韋的時機！

陽泉君拜道，父親大才，兒不及也！陽泉君趕緊拍父親的馬屁！

羋氏用手捋了捋鬍子，笑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豈是說著玩呢？

羋老又說道，你要派人刺殺趙國夫人母子簡直蠢得要命，因為他倆一死，受利最大的就是韓國夫人和成蛟，還有我們羋氏，就是傻子都知道是我們乾的，所以行刺她倆栽贓趙國，簡直是愚蠢。秦王肯定會把刺殺秦王母子的罪名算到羋氏頭上，倒時我們的敵人在落井下石，牆倒眾人推，羋氏最輕也是元氣大傷，說不定會被流放巴蜀，得不償失！秦王和羋氏的敵人巴不得我們這麼干，所以我們不止不能刺殺她們母子二人，還要秘密保護她倆免受其他人刺殺，你明白嗎？

陽泉君說道，父親是說有人會栽贓羋氏？

羋老說道，你能意識到，說明你還不是無可救藥，栽贓陷害，誰不會幹？呂不韋，宗室，老秦人，外來客卿，連那秦王都有可能！只要有行刺之實，刺殺失敗，我們羋氏都得跟着倒霉！

陽泉君說道，聽爹這麼一說，還真是誰都有可能，我得派心腹入趙，保護他們母子二人安全返秦認祖歸宗，而且一直倆年內，嬴政不能遭遇刺殺，要不然我們羋氏，黃泥掉褲襠，不是屎也屎，滿身是嘴也說不清。

所以說，這也是我讓羋氏助秦王得原因，如此智商，精通權謀，人心，我們根本鬥不過他，就是斗得過也是兩敗俱傷，便宜他人的事我們羋氏不幹！

所以我要求你目前不要去尋呂不韋麻煩，不要暗地裏使絆子根子在這裏。

秦王讓呂不韋迎接趙國夫人母子返秦，讓嬴政認祖歸宗，這樣我們的先除掉嬴政，一兩年後，他秦王都抓住秦國的權利了，他還會怕我們羋氏？

嘶，陽泉君倒吸一口涼氣，心裏后怕不已，這些他根本沒有想到！秦王心機太深，陽泉君感覺自己根本不是對手！還是聽父親的吧。

陽泉君向父親行了一禮說道，多謝父親解惑，如若不然，恐怕羋氏有滅族之危，那我就是羋氏得罪人！

羋老看自己的兒子終於想通了，長呼一口氣，就怕這貨心有不服，走錯道，他自己萬劫不復也就罷了。最怕羋氏萬口人給他陪葬！

羋老說道，如果我所料不差，運作趙國夫人母子返秦，呂不韋一個光桿肯定幹不成，估計他會徵辟前相邦蔡澤，向蔡澤為首的外來客卿集團示好，來拉攏他們。而蔡澤肯定會欣然應允。畢竟這是秦王得意願，蔡澤不會駁了秦王的意志。

陽泉君說道，那蔡澤，深諳明哲保身，老狐狸一隻，早不頭疾，晚不頭疾。哼，非常看不起蔡澤這種人。

羋老搖了搖頭，說道，蔡澤是燕國人，在秦是客，他不想落得衛鞅，張儀那般下場。在說相邦在秦王眼裏就是個廁籌（擦屁股紙）用完就扔，需要時，奉為上賓，高官厚祿，言聽計從。不用時，棄之如草芥，沒落井下石都是好的了！

羋老問道，兒啊，想明白沒有，知道該如何去做了？

陽泉君說道，兒明白，兒子這就去安排！

羋老點了點頭，為父，之所以早早把家族權利交於你，不問世事，就是希望你能扛起羋氏家族的重擔，老夫還能提點一下你，但是為父還有幾年活頭，以後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凡事多思考，你後面可是有萬口羋氏家族的人，希望你能替他們擋風遮雨，這是你的責任，也是你的助力，但何嘗不是你的顧忌？

陽泉君目光含淚，說道，父親為何說如此喪氣話，父親肯定長命百歲！

羋老搖了搖手，說道，人吶，哪有活那麼久的，不說了，你趕緊給你姐姐說下，並派心腹入趙，不要靠近趙國夫人母子，秦王也會暗中派人去的，讓秦王的人知道，我們不是行刺，而是保護，就行了！切忌派的人別太蠢，好了，我回去了，人老嘍，精神不濟，不如年輕時了。言畢，羋老站起來走了！

陽泉君趕緊起身，扶着老爺子說道，父親兒送你回去休息。

羋老說道，不用，趕緊安排，免得夜長夢多，慢人一步，萬一鑄成大錯，悔之晚矣。說著擺開兒子的手，走了！

陽泉君趕緊出去。對外面下人說道，快扶我父親回院子裏休息，還有趕緊把我屋裏收拾收拾。看到父親走了，揉了揉臉，本想叫人把英叔叫來，看了看亂七八糟的屋子，心想算了，還是自己親自去吧，急匆匆往英叔那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