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叔祖九王爺

雲姨娘左右端詳了一陣，拍了一下手，說：“小姐真是天生的貴氣，這衣服也只有小姐能撐起來。我們穿上，怎麼都不像。”說著，掩嘴一笑，眼睛往後一掃，後面的侍妾通房都應聲說：“就是就是，小姐不愧是是公主，這衣服也就小姐配穿。”

黎明曜心下漸冷，面子上還維持着笑容，說：“那我們就去正式拜見叔祖吧。”雲姨娘點點頭，扶着黎明曜站起來，早有丫鬟出去報信去了。

轉過影壁，門口一輛小車已經候着了。雲姨娘扶着黎明曜上車，自己側身坐在踏板上，其他人圍隨着走在後面。沒過多久，車就停了。雲姨娘先下來，親自掀簾，扶黎明曜下車。

黎明曜扶着雲姨娘的手站定，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院子，發現這是一個比溫老夫人住的院子還要大一倍的院子。黎明曜回憶了一下剛才自己待的那個小院子，發現放在這裏只能做個偏院了。

雲姨娘笑着說：“老爺已經在裏面等着了。小姐，我們就進去吧。”黎明曜點點頭，邁步往裏走去。

走進二門，就有小丫鬟跑進去喊着：“黎姑娘來了！黎姑娘來了！”黎明曜又走了幾步，驚訝地看到屋子裏面湧出了七八個老婦人，都顫巍巍地拄着拐，邁着小碎步，一點一點地往這邊靠近，一邊挪動一邊嘴裏說著：“黎姑娘！黎姑娘！可算把你盼來了！”

雲姨娘湊近黎明曜悄聲說：“這些都是當年服侍過貴妃娘娘的老人了。”黎明曜點點頭，加快兩步，剛要扶這些老婦，就看到她們扔掉拐杖，顫巍巍地就要跪下磕頭。

黎明曜趕緊甩開雲姨娘的手，跑步上前，扶起了為首的那個老婦人，嘴裏說著：“不敢當！不敢當！折煞我了。你們都是服侍過貴妃娘娘的人，我一個後生小輩，哪當得起你們這一跪啊！這不是折我的壽嘛！快起來，快起來！”

為首的老婦人淚眼婆娑的看着黎明曜，嗚嗚地哭着，說：“當年貴妃娘娘何等人物！待我們親厚自不必說，又深明大義，殉主於乾元殿露台。九王爺感於貴妃娘娘義舉，把我們這些人也救了出來，收留於此。如若不然，我們這些人，早就死於亂軍刀下了！”說完，又掩面哭起來。

黎明曜扶了又扶，為首的老婦人終於起來了。見她起來了，後面跪着的老婦才一一起身，摸索着拿回了自己的拐杖，抖抖索索地站好。雲姨娘上前兩步，重新扶起黎明曜的手，說：“娘，老爺等着呢。讓小姐快進去吧。”為首的老婦一跺腳，說：“看我！老糊塗了！見到小姐高興一過，誤了正事。該打，該打！”說著，拍了一下自己的臉，黎明曜笑着攔了一下。

老婦人退到路旁，讓雲姨娘扶着黎明曜過去，自己帶着老婦人們跟在她們後面，也進去了。每道門旁都有小丫鬟守着掀帘子，雲姨娘扶着黎明曜，帶着身後十幾個人，浩浩蕩蕩地就來到了主屋的正堂。

楊班主——現在應該叫九王爺——已經換了一身衣服，端坐在正中的一把椅子上。身旁隔了桌子還有一把一模一樣的椅子，卻是空着的。丫鬟端上茶，先端給九王爺，又在一旁的空位上放了一杯。黎明曜看在眼裏，記在心上。雲姨娘在她面前放了一個厚厚的錦褥。黎明曜盈盈下拜，嘴裏說：“見過九王爺。見過叔祖。”

九王爺一抬手，雲姨娘扶起黎明曜，送到九王爺身邊。九王爺上下看了看黎明曜，滿意地笑着，說：“果然人靠衣裝。這麼一打扮，倒真有公主之范。”黎明曜笑着說：“那都是雲姨娘手藝好。”雲姨娘趕緊笑到：“小姐本就是公主，流落民間，明珠蒙塵。凡夫俗子有眼無珠，這才讓小姐受了這許多委屈。我只是還原了小姐的本來面貌而已。”

九王爺一笑，拍了拍雲姨娘的手，道一聲“辛苦”，轉頭對黎明曜說：“剛才那個院子你喜歡的話，就給你住了。丫鬟婆子一應按照公主的分例，我再派了雲姨娘總管，曜兒就放心住在這裏吧。等少主那邊收拾好了，我再送你過去。”

黎明曜點頭，沉默一時，突然抬起頭，看着九王爺，說：“叔祖，在隴州時，叔祖曾經暈過去了。當時情況緊急，我也沒來得及關心叔祖。叔祖那次后，身體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