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古月陳博，恭喜了
屋內的臭氣，正逐步消散。
陳博所言的新鮮空氣，另有他意。
他的這一番機遇，不可謂不離奇，不變態。
但對比歷史上的天才人物，就還差了那麼點意思。
想想看，盜天魔尊還是一轉修為的時候，便有仙蠱偷生。
紅蓮仙尊一出世，便被龍公收為徒弟。
大夢仙尊凡人時期，便有夢翼仙蠱相投。（當然了，大夢仙尊鳳金煌還未成長起來，是和方源同一時期人物，被方源壓的死死的。）
古月方源看似一個人摸爬滾打，實則背後數位尊者投資……
一個比一個離譜，相對而言，陳博這個算不得什麼。
“言炳丹青體，真是不俗啊。”陳博讚歎。
光是人體煉丹這一點，就讓他興奮不已。
將來他拿自己做研究，或許就能在丹道和煉道境界上穩步前行。
此時此刻，陳博心中有了決斷：
“這是一個全新的資質，縱觀青茅山，何人能勘破我的特殊資質呢？即便是方源，也不可能！”
“而我的真元，也不突出，只是四成，丙等墊底的資質罷了，不會太過惹人注目。”
“所以，我若說出我突然有了資質，引來古月一族調查，他們又能調查出什麼呢？憑他們的能力，什麼也查不到啊。”
“而且原身父親是二轉蠱師，八竿子才打着一點關係的一個親戚，是三轉家老，家族調查不出什麼，也不可能拿我去做實驗，有背景啊，雖然不大，但此時也夠用。”
“所以，何必瞻前顧後，何必隱藏呢，那便讓我踏入家族學堂吧。”
思索既定，陳博並沒有開始催動真元溫養空竅進行修行，而是繼續研究他自己。
有了境界的支撐，陳博對言炳丹青體，有了更多明悟。
這個資質，更偏向丹道。
起身，處理屋內的臭氣，收斂自身的丹香，開始迎接可期的未來。
……
……
次日一早，一個消息小小的震驚了一下整個古月山寨。
古月陳博，開竅大典被確認沒有資質，但一夜過後，奇迹出現，他突然有了丙等資質。
經過家族維持一周的詳細調查，給出的結果是：古月陳博在開竅大典過於緊張，導致希望蠱沒能充分進入他體內，故而開竅失敗。
而一夜過後，殘留在他身上的希望蠱充分融入他的體內，為他開了竅。
一眾古月族人被這一消息吸引，不斷打聽，特別是後輩子孫沒有修行資質的，紛紛登門造訪，以期找到方法為自己後輩開啟空竅，走上修行路。
然而他們註定要失望，他們若能成功，那古月家族高層早就成功了。
而一旦成功，那將是顛覆性的意義，古月一族的蠱師，將急劇增加，這是周邊白家和熊家所不能容忍的事情。
因為平衡將被打破，青茅山將會流血。
……
最後，眾人得出結論：這是特例，這是古月陳博的幸運。
……
“古月陳博？”方源趴在自己的課桌上，做昏昏沉睡之狀，然而他卻是在咀嚼這個名字。
【五百年時間，我早已經記不清了，太久遠了，古月陳博這等角色，我幾乎記不得他了，這件事，前世到底有沒有發生呢？】
【或許有，或許沒有，但這等轟動山寨的消息，我應該記得才對啊，看來我的記憶出了問題。】
又思索了一番，方源實在搜尋不出關於古月陳博這個人，除了名字奇怪以外的其他任何信息，只得作罷。
【也罷，只要不擋我的路，我管他是陳博，武博，還是宛博做什麼呢？】
【不過多一個人，也多一份收入，倒也不錯。】
陳博儘管突然開竅了，但也不至於讓方源給盯上了，最多分出一絲心神觀察這個人罷了。
正在方源思考之際，學堂家老走進了教室。
他第一眼看的，是坐在第一排的古月方正，方正坐的板板正正，滿臉充滿了期待和自信。
【我族的未來啊。】學堂家老內心充滿了希望，他決定將畢生學識，盡數教給方正。
下一眼，學堂家老看到了趴在桌子上的古月方源，【唉……真是可惜，丙等資質，以及這副心性。】
在他眼裏，古月方源從天而落，心態炸裂，導致其每日在課堂上便是這般“頹廢”之態。
一個丙等資質，家族裏一抓一大把，且這般受些打擊就一蹶不振，他根本就不屑於管。
“咳咳，”學堂家老咳嗽兩聲，將所有學員的注意力集中起來：“想必你們也聽說了古月陳博的事，從今以後，陳博也會是你們的同學了，陳博，來和大家打個招呼。”
隨着他的話音，陳博款款走入教室，對眾人點頭示意。
一眾學員紛紛交頭接耳，一時間教室里嗡嗡作響。
“原來消息是真的，陳博居然真的有了修行資質。”
“真是一件奇事啊，我從未聽說過還有這等奇異之事。”
“呵呵，不止是你，我也沒聽說過，我父母也沒有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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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我七大姑的八大姨也沒聽說過……”
……
陳博並沒有聽這些議論聲，他掃視一圈，看到了趴在桌子上睡覺的方源，心中一定：【方源這種表現，果然是重生回來了啊。】
【只是可惜了，我的資質還是太低了。】
【我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凝出第二枚丹藥，更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凝聚出培元丹提升資質，所以我還是抓緊時間接觸方源，進入家族蠱師階層吧。】
【即便以後還能凝出培元丹，我的資質還是先停在四成吧，丙等資質不起眼啊，弱小有弱小的好處。】
【為了避免家族後續對我空竅的探查，就算後面凝聚出了培養丹，我也暫時不用了。】
“陳博，你便去方源哪裏坐吧。”學堂家老說完，朝講台走去，沒有給陳博說話的機會。
方源的座位，在教室角落。
換做陳博前世，這是差生聚集地。
陳博嘴角一抽，坐在方源旁邊，真是糟糕透了。
【不過想想也能理解，我丙等墊底的資質，合該與方源這個丙等資質一起，坐在教室角落呢。】
這是強者為尊的蠱界。
而這裏，是資質為尊的教室。
陳博應諾一聲，去到方源身旁坐下。
從陳博進門到現在，方源自始至終都沒動過一下。
學堂家老開始講述空竅如何溫養，蠱師修行境界劃分，一轉時期各階段真元顏色，質量等修行內容。
陳博聽着，和原文說法比對，一模一樣，便也安下心來。
他不敢多看方源，恐引起方源注意，只好看着講台。
學堂家老嘴皮子不停，話語連珠。
而陳博卻是心有他想，規劃未來。
不知不覺間，今日的課程結束，學堂家老講完了課，“好了，一周下來，也教了你們如何冥想，如何查看自身空竅元海，如何打坐，調動體內的真元，也是時候煉化你們的本命蠱了，待會，你們就去學堂蠱室，挑選蠱蟲，回家潛修，等煉化了蠱蟲，再來學堂上課，這也是對你們的第一場考核，誰能拔得頭籌，有二十塊元石的豐厚獎勵。”
“至於陳博，你剛來，若有不懂，可以來單獨問我，不過相信你父親也教了你一些基本的東西了吧。”
陳博雖只是丙等墊底的資質，第一天來上課，但好歹也是蠱師，值得家族培養，學堂家老古月師自然該照顧還是會照顧一下的。
只不過無需他多關照，陳博他爹，古月陳偉，對自己兒子更上心，未避免陳博落下同窗太多，已經私底下教導過他了。
眾多學員聽聞此言，歡呼雀躍，手舞足蹈，開始陸陸續續離開教室，有說有笑，紛紛擾擾，追逐打鬧。
陳博也準備起身去挑選蠱蟲，【我來的還正是時候呢。】
這蠱蟲，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恰在此時，身旁有了動靜。
方源脖頸微動，帶動頭顱，於手臂處露出一隻深邃幽黑的眼睛，看着陳博，埋在手臂衣袖裏的嘴唇嗡動：
“陳博，真是恭喜了。”
陳博猝不及防，聞言，臉上霎時一白。
在方源面前，他那幾十年的人生經歷，根本上不了檯面，突發情況下，立時露了馬腳。
方源一個眼神，一句話，令他全身一緊，面色陡然一白，大腦一瞬空白。
若他是小白，倒也不會如此表現，但他心裏有鬼啊。
這樣無憑無據的暴露修行資質出來，就是一處破綻了，方源可是重生之人，看的真真切切。
但那又怎樣，難道就因為懼怕方源懷疑，就不說了嗎，不暴露了嗎？
不來家族進行蠱修了嗎？不要蠱蟲和元石這些資源了嗎？
凡事有利有弊，只要利大於弊，那就值得去做。
而今方源不過是區區一轉初階的蠱師，自己何必怕他，只要自己不擋他的路，他難道還來踩自己一腳？
自己豈會輕易被他踩死，他不怕硌腳嗎？不怕家族的制裁嗎？
沒實力，我離他遠遠的，讓他夠不着我，這還不行嗎？
即便他要殺自己，也得掂量自己的身份，自己可是家族蠱師！
陳博太了解方源了，因為他看過原文啊。
所以，他暴露了，他坦白了。
我能修行，我有資質，我遠離你，我不擋你，你能怎麼樣？
……
不過當方源的試探來臨的時候，陳博還是慌了。
好在下一刻，陳博已是反應過來，忙抬手連連撫胸，“啊，方源，你突然說話，嚇到我了，我以為你一直在睡覺呢。”
“哪有哪有，我也是莫名其妙就開竅了，我都不知道怎麼一回事，不過能修行，總歸是好事，我爹好開心呢，我爹說了，只要我能好好上學，他再苦再累都值得。”
“真是期待啊，好希望有朝一日，我能成為老爹一樣的二轉蠱師呢，可以為家族的發展貢獻自己的一份力。”
在初期的慌忙之後，陳博用一個撫胸的動作，一些話語，很好的掩飾了他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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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博看到方源那露出來的眼睛，掃了他一眼，似乎並未覺得異常后，方才收回視線。
方源沒有回話，只是起身，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扭扭脖子，朝學堂外走去。
“唉～方源？”陳博做出被無視的尷尬之態，抬手道。
話外之意，好似在說：“你找我說話，我回了你，你怎麼就不說話，直接走了？你弄得我好尷尬的說。”
方源一聲不吭，走出了教室，而陳博仍舊坐在位子上，抬着手，似乎是在挽留方源，要叫他回自己話的樣子。
直到方源身影完全不見后，他才如釋重負，放下了手。
鬆懈過來，陳博這才發現，自己的後背，不知不覺間已是冷汗一片，打濕了內襯。
好在從外面看，沒有絲毫異常。
周圍的人，也不覺得他這邊奇怪，這就是同學間簡單的交流嘛。
也沒人來找陳博結伴同行，區區丙等資質，我為什麼要去和他為伍，我要去和方正這樣的天才多溝通，那才有前途。
方源，果然是活了五百年的梟魔，一個眼神，一句話，就令陳博感到呼吸困難，緊張不安。
好在他也有一番閱歷，也有一些表演功底。
方源簡簡單單的一句恭喜，真的就是“恭喜”嗎？
而陳博的一席話，是廢話嗎？
陳博話里話外，表達的都是，我只是小人物，家族就是我的歸宿，二轉修為的老爹就是我的偶像。
而他想成為他爹一樣的二轉蠱師的宏偉願望，以及自身丙等的資質，才是真正令方源放下疑心的關鍵。
丙等資質，有它的壞，也有它的好，此刻，無疑成了陳博的保護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