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京城
從身上摸出止血的葯,先看看能不能止血。
周圍的客人,也都不再說話,將注意力都放在了他們身上,看熱鬧。
船家也來到了二人身邊,臉色不太好。
在自己船上見了血,他們最忌諱這個,這人也太不小心了,這樣都能咬到自己的舌頭。
書生痛到淚眼模糊,他聽到了裴臨的話,剛才摔倒在地上時就感覺到舌尖一痛,牙齒咬到了舌尖的位置。
原以為只是破了,沒想到直接咬掉了一部分,他看向地上的血跡,有一塊極不起眼的碎肉,並不大,不仔細看甚至都注意不到。
書生臉色煞白,剛才的那人絕對有古怪,她說完自己就出事了,想到那看不到的空白紙張,書生的臉色更白了幾分。
裴兄沒必要騙自己,那上面真的有文字,只是自己看不到,畏懼的看了遠處的那人一眼,又趕忙收回視線。
疼痛讓他的注意力無法集中,受傷雖然不算太嚴重,但也必須上岸去治療一番。
船家將他們送往了下一個渡口的碼頭。
這一路雖然不太遠,但卻痛得那書生啊啊的叫個不停。
少了二人後,船上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大家依舊有說有笑,甚至有心情拿書生開玩笑。
一路順風順水,連個水匪都不曾見過,第八日中午,宋青和等人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老道稀奇的看着周圍人來人往,原以為在靈州所見到的人已經夠多了,沒想到這裏更多。
這還只是京郊,他們甚至還未進城。
看着遠處高大的城牆,老道老臉上滿是激動,這裏就是京城啊!
不知道裏面會是什麼樣的?
但即使沒見到,也能看出來,這裏的繁華遠超靈州和雲州。
京城也是女鬼的老家,不知道她是何感想,扭頭看向女鬼,卻見她眉頭緊皺,正低着頭看着手上的一張符紙。
那符紙他認識,是用來尋人尋屍的,老道瞥了一眼上面的生辰八字,這個他也有印象,女鬼的生辰八字似乎就是這個,但上面的名字卻不是女鬼的。
顧青越?
顧家?
她要找顧家的某個人嗎?
還是和女鬼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某人?
看着毫無反應的符籙,老道忍不住問道:“這符籙?”
宋青和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之前還有反應的,在船上時卻突然沒了反應,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五天前,突然之間沒了感應,宋青和還以為是符紙失效了,又重新畫了一張,但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
沒有反應只有兩種可能,第一他的屍體沒了,被人一把火給燒了。
第二,自己或他人故意隱蔽了他的存在,這才讓符籙失去了蹤跡。
不管哪種,都對青越很不利,宋青和不認為顧青越,會自己隱蔽氣息,那就只有可能是外人。
宋青和心底一沉,他是出什麼意外了嗎?
抬頭看着遠處高大的城牆,周圍吵鬧不已,但她耳朵卻如同失聰了一般什麼都聽不到。
臉上也沒有任何的興奮之色。
拿着符籙的手微微攥緊,內心裏很不平靜。
“走吧。”
時隔二十年再一次踏入這皇城之中。
京城的繁華,遠不是靈州和雲州可以比擬的。
車水馬龍,人聲鼎沸,這一會兒的功夫,她聽到了操着各種口音的官話。
這裏的主道是雲州的兩三倍之寬,就這竟然還發生了擁堵現象。
老道感嘆道:“這裏的人口怕不是都得上百萬了?人實在太多了。”
雖然說的誇張,但沒上百萬,也得六七十萬,一眼望過去,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人,就連馬車都出現了擁堵現象。
宋青和三人是步行的,順着邊往前走,主道上都是馬車,也不知前面發生什麼事了,一直停滯不前。
耳邊是車夫的罵聲,似乎這種擁堵的現象在京城也不常見。
往前走了一段距離,這才看到擁堵的源頭,一群看熱鬧的人圍成一圈,將路堵的死死的。
在街邊兩側的店鋪二樓中也有人探出身子在看熱鬧,順便點評兩句。
宋青和已經感知到了是什麼情況,最裏面有人在打架鬥毆。
可沒人敢上前拉架,這裏可是京城,不誇張的說,路上隨便碰到一位穿着錦衣的人都有可能和某個大臣扯上關係。
敢在這京城主幹道上打架鬥毆的,用腳指頭想,也不可能是普通人。
尤其是那些人都帶着至少兩名以上的僕人,估計各個身份不凡。
老道雖然最喜歡看熱鬧,但眼下先回到住處才是要緊事。
張紹不是第一次來,張家在這裏是有一處宅子的。
並不大,只有兩進。
老道和宋青和準備先住在張家,等明天再去尋新的宅子,租或買一套。
張家父母過一段時間也會來京城,這宅子太小了,住不了太多人,他們一直住在張家也不好。
只是當他們向張紹打聽那處宅子的價格時,兩人想要買宅子的心一下子被冷水給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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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只有兩進的宅子,竟然花了近三千兩。
老道和宋青和聽的咋舌,“怎麼會這麼貴?”
原以為他們手裏的錢夠用,但還是低估了京城的物價。
他們手裏的這些錢,加起來也才三千多點,買一處兩進的宅子就得花了差不多。
這也太貴了!
張紹解釋道:“那處宅子的位置比較好,離皇宮的位置不算太遠,我爹娘以前指望着我們族中能有人進入這朝中當官,離得太遠,也起不來朝見,所以才買了這處宅子。
這房子即使不住,也值錢,等過些年,還能漲的更高,翻幾番都不是問題。
那些沒房子的大臣們若是不想早起去早朝的話,肯定願意花高價去買房。”
老道和宋青和都忍不住為他豎起大拇指,好傢夥,難怪人家有錢,確實是這個理,京城地都是有限的。
將來會有越來越多的人進京為官,最靠近皇宮的房子越值錢,房價只高不低。
不想跑老遠去上早朝,要麼買,要麼租,這租也能租上個好價錢,一點也不會虧。
張紹他們家雖然沒有人在京為官,但人家卻早早的買好了房,還是很有遠見的。
老道也起了買房的心思,哪怕只是一處小宅子也行,至少在這裏有個家,再者,這可是京城,人口只會越來越多。
跟着張紹往前走,走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才來到張家的宅子前。
這裏是在一處巷子的盡頭,張家的宅子最裏面。
挨着張家的還有兩戶人家,從門前的乾淨程度上來看,這三戶只有一家有人居住。
雖然只有一家有人,但可不安靜,甚至有些吵。
女人的哭泣聲,東西被砸的聲音,男人的安慰聲,小孩子的吵鬧聲,實在熱鬧。
隔着門,有談話聲傳來,即使宋青和的耳朵比較靈敏,但聲音刻意壓低,她有些聽不太清,似乎女人讓那男人做出什麼決定。
宋青和能夠感知到裏面的情況,裏面的人不少,有七人。
其中一個是個大肚子的女人,還有一個孩子,孩子抱着一個人不撒手。
從身形上來看,那是個男人。
另外幾人的舉動,應該是家中的僕人。
張紹有些無奈,沒想到鄰居會是這樣的,這以後可有的熱鬧瞧了。
打開門走進去,裏面塵土瀰漫,離得近了更能聽清旁邊在吵什麼。
張紹的動作一下子放輕,老道更是睜大了眼睛。
耳邊是女人的低聲啜泣,還有她帶着哭腔的質問,“你什麼時候才能休了她娶我?!”
接着是一陣沉默,“......”
女人帶着悲戚的聲音傳來,“推了一年又一年,這都六年了,難道要我一輩人當個見不得人的外室?!明明是我先來的,就因為她的身份尊貴?”
又是一陣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一道刻意壓低的男聲傳來,“你知道她的身份,我不可能休了她的,一旦休了她,我的前程也毀了。”
女人哭的更大聲了,“那我和孩子要怎麼辦?難道一輩子無名無份?”
男人在她的耳邊說些什麼,女人帶着驚喜的聲音傳來:“真的?!”
“我何時騙過你?娶她本就非我本意,我愛的人一直都是你。”男人聲音里滿是柔情。
張紹和老道齊齊顫抖了一下,被噁心到了,同樣是男人,這話他們一點都不信,估計就是騙那個女人的。
兩人對視一眼,好傢夥他們聽到了什麼?
在這裏養外室?這麼刺激?
兩人小心翼翼,沒發出任何聲音,他們都不想聽牆腳的,但奈何對面的聲音太大了。
估計以為這裏沒人,所以才如此的毫不避諱。
張紹小聲的在老道耳邊耳語了幾聲,老道點點頭。
過了好一會兒,兩人又再次走出門去,示意宋青和也一起出去。
將門關上。
老道輕咳了一下嗓子,大聲道:“就是這裏了嗎?”
使勁將門弄的咚咚響。
隨着他這一聲響,隔壁也沒了動靜。
沒多時,隔壁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張紹裝模作樣的重新開門。
隔壁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下一刻,門被打開。
一張有些陰沉的臉出現在視線中。
男人面如冠玉,劍眉星目,鼻樑挺直,身材修長,倒是長了一副好皮相。
在他的身後還有兩個小廝。
看着門口的三人,他的臉色極為難看,厲聲道:“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裏做什麼?!”
這些人在這裏多久了?
他們之前的話,這三人有沒有聽到?
張紹挑眉,“我來我家還要通知你一聲?倒是你,你又是什麼人?!”
“你家?”
看着隔壁被打開的院門,男人的臉色出現了一絲疑慮。
“這隔壁很久沒住人了,是你家?”
“當然是我家了,倒是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鄭伯的家中?”
“鄭伯?”
身後的小廝小聲道:“就是這房子的原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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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臉色並沒有好看到哪裏去,一直不停地打量着他。
見他身邊還跟着一個女人和老者,臉色才緩和了些。
“鄭伯將房子賣給我了。”
張紹哦了一聲,並沒有太多的熱絡,“原來是新鄰居。”
這人應該是擔心事情暴露,被原配找上門來,真是有賊心,卻沒賊膽,這種人不管是什麼身份,都沒必要深交。
又有腳步聲傳來,那腳步停在了門后,見外面沒什麼異常后,一個挺着肚子的女人走了出來,女人雙目紅通通一片,顯然哭了很久。
她躲在男人的身後,打量着眼前的三人。
三人同樣在打量着她。
這就是眼前的男人養的外室?
宋青和道:“這是夫人?”
她自然知道對方的身份,但表面上還是裝作不知道。
那女人聞言,臉上有些喜悅,似乎被宋青和認作夫人,讓她很受用,從男人身後走了出來,聲音有些嘶啞:“我相公剛才有些失禮了,多有得罪。
大家都是鄰居,日後可以多多往來,我一人待在院子裏也有些無聊。”
宋青和不想和他們有什麼牽扯,直接道:“我們今天才剛回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弄,改日再登門拜訪。”
轉身將門推開,走了進去。
張紹和老道緊隨其後。
將門關上,朝里走去。
外面,男人依舊死死的盯着那關閉的院門。
看着身邊的小廝,一巴掌抽了上去,將他打倒在地。
從喉嚨里發出低吼,“這就是你說的沒人?!”
小廝顧不上臉上的疼痛,跪了下來,磕頭求饒。
“滾回去!”男人的臉上已經陰雲密佈。
看着那關閉的院門,這三人應該沒聽到剛才的聲音,就算聽到了又如何,他們又素不相識。
想到家中的那位,男人的臉色更不好了。
讓女人先回院子,這裏也不是個可以久待的地方,還是在重新尋一處宅子。
想到這京城的房價,男人的臉上也不由得帶上了愁容。
還是租吧,買是買不起了。
他手裏沒多少錢了,現在花的還都是他夫人的陪嫁,休是不可能休妻的,光是那些嫁妝,他也不可能休妻。
男人的眼底閃過一絲狠毒,都是那女人逼的,若不是她太過強勢,也不至於走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