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遇襲
“是這樣……”黎問愣了愣，隨後明白過來這下人來的意圖。
如今要決議處罰家族成員，自然是要有至少一個能說得上話的人在的。
可是父親和幾位家老此時不在府中，因此他作為長子必須要出席。
黎問轉頭看向白絮，想要向他解釋。
“看來是你們家的家事，我應當不便過問了。”白絮擺擺手說道：“這既不是什麼大事，你去處理就是了，我頂多等你一晚。御史大人三天後才會到，我也不急着一時半刻。”
“別呀，大哥，我以前哪處理過這事兒呀，還得麻煩你幫忙給點建議，走吧，咱倆還見什麼外，你對我娘不也跟兒子一樣嗎。”
黎問拉着白絮，跟着下人急匆匆趕到刑堂。黎夫人已經帶人明火執仗的矗立兩旁，就等着外出搜查的人把人帶回來。
“讓你見笑了，我這不聽話的小輩着實是丟了我們黎家的臉！”
見到白絮，黎夫人愣了片刻，隨後主動致歉。
“我記得柯妹妹平時還算乖順啊，怎麼會夜不歸宿呢？”
“不管是何原因，今日你一定要好好處罰他，若是今日不罰，難道等到來日放縱了性子，做出有辱門風的事情嗎？！”
黎夫人聲音冷了下來，此時的她，才是那個在黎家呼風喚雨，除了黎老爺之外權力最高的人。
黎問知道自己縱然再勸，也改變不了母親的決定了。他心中嘆息，只希望黎珂妹妹是真的有什麼事情絆住了手腳，有正當理由才好，否則今日怕是一頓毒打免不了。
“夫人！夫人！找到小姐了！”
兩人還沒有坐定，就見到有下人激動的衝進來報告。
黎夫人聽了這話，眼中不動聲色的閃過一絲得意，隨後咳嗽一聲說道：“那不守家規的丫頭在哪？給我把她帶進來！”
黎夫人滿以為，自己會看到那丫頭衣衫不整的被人抬進，然而下一刻堂外卻傳來了大聲呼救。
“夫人！夫人！救命啊！”
黎珂此時就在堂外。
聽到屋子裏的人說可以進去，不等旁邊人要押送，就跌跌撞撞的拉着黃鸝沖了進去。
只見乖巧可愛的小姑娘頭髮有些凌亂，氣喘吁吁的模樣，似乎有些驚魂未定的樣子。
然而，她身後的女子低垂着頭，有氣無力的跟着進來，卻是渾身鮮血在燭火的映照下，彷彿厲鬼一般。
“你們……你們這是……”沒想到他們會以這副樣貌出現，黎夫人也嚇了一跳。
仔細觀瞧時，只見黎珂身上乾乾淨淨，除了髮型散亂，衣衫有些灰塵之外，完全看不出受過罪的模樣。
她心中咯噔一下，感覺似乎有哪裏不太對勁的樣子。
“我們在路上遇到了歹人，想要行不軌之事，黃鸝為了保護我，和他們拚死衝殺，受了重傷。”
黎珂哭的梨花帶雨，可憐巴巴的看着夫人，神色中滿是擔心和急躁。
旁邊的黃鸝十分配合，身體依靠在旁邊的黎珂身上，一個勁的往下滑。似乎下一刻就要支撐不住昏過去。
黎珂趕緊扶着她緩緩坐下，讓她倒在地上，防止傷口崩裂，又看着夫人道：“我本想請府中大夫醫治，可是我剛剛到門口，便遇上了管家，就要拿人！硬生生將黃鸝的傷口都打裂了，夫人快救救我們呀！”
“這……”白絮和黎問也嚇了一跳。
白絮是外人，黎問又是少年人。
二人一個不便拿主意，一個不會拿主意，於是都看向了黎夫人。
黎夫人也呆住了，不知道計劃怎麼變故成了這副樣子，半晌才磕磕絆絆的說：“你們說遇到了賊人，可有證據？”
“夫人……”黃鸝咳嗽着，吐出一口血沫，顫巍巍的自后腰拿出了一個布袋，隨後抖着手遞到前面。
那布袋上面烏漆抹黑的，看起來還有些濕淋淋，裏面似乎裝了什麼東西，圓咕隆咚的。
旁邊管家納悶，上前挑開。然而下一刻他大叫一聲，摔倒在一旁。
只見布袋中心端端正正的，擺放着一顆砍下來的人頭！
“這是那幾個賊人之一”黎珂哭着道：“那幾個賊人的屍首尚在。就在離府門不遠的巷子裏……”
黎夫人也被這人頭驚到，上下嘴唇發抖，死活打不開口說話，磕磕絆絆了幾下，顫抖的伸出手：“你……你們……”
“趙管家，你帶幾個人去巷子裏搜搜，把這幾個賊人的屍首拿了，先在院中放着。”
黎問見母親已經六神無主，嘆了口氣，主動開口道：“黎明着人去通知一下官差，讓他們過來幫忙收個屍，查一下這幾個賊人是何身份，敢對我們家的小姐下手，絕不能就這麼死了算了。”
“李媽，你去外頭把大夫叫來，給這丫頭治一下傷，順便給夫人和柯小姐熬幾副安神葯，別嚇着她們。”
黎夫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黎問就已經三下五除二，把事情都安排了出去。
黎夫人見狀，還要說些什麼。
黎問嘆氣：“娘，別鬧太大動靜了。柯妹妹今晚受了驚嚇，還是讓她好好休息吧，剩下的慢慢調查就是。”
黎夫人雖不知事情具體是怎麼回事，但也知道，如今計劃已徹底失敗。
兒子如今插手決議，她也不好反駁，只好壓住心頭情緒，努力保持當家主母的尊嚴道：“那就照少爺說的去做吧。珂兒，你今日也累了，好好休息吧，別想太多，沒事的。”
旁邊下人見她神色和緩，剛才嚴肅的氣氛頓時消散，立刻就有一個老媽子上前，攙扶着黎珂，又幫着她，小心地扶起了倒在地上的黃鸝。
“姑娘身上這傷可得趕緊治，小姐也跟我來吧，我讓大夫給您開一些安神的草藥。”
黃鸝心中的石頭終於落到了地上，她知道，自己今晚的命算是保住了，至於後續，就看自己家這個小姐的手段了。
黎問見到這地上的人頭，嘆了口氣站起身：“着實是有些嚇人了，來人啊，把這屋子裏清理一下，母親，我們先離開吧。”
黎夫人手腳有些發軟，被旁邊的僕人攙扶着才站起身，點頭道：“好，好。”
一路把黎夫人送回屋子裏，又陪她陪了許久，確定她情緒安分下來，黎問這才離開。
“夫人怎麼樣了？沒事吧。”
白絮此時已經回到了他們剛才商量事情的房間，等着黎問回來，見到他開門，趕緊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娘親只是嚇到了，如今喝了安神湯不久就睡了吧，只是今日這事件我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
白絮在老爹后宅這麼多年，看慣女人鬥爭，自然在這方面要比黎問更敏銳一些，因此黎問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白絮。
白絮猶豫片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妹妹沒事就好。不過死了幾個流氓地痞而已，算為民除害了，當務之急，是先將這事情平息下去。”
他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不願自己家三弟在這事上多花心思。
況且他作為外人，並不願意主動摻和到此事件中。
“大哥，那你先休息吧，我去看看那小丫頭。等我回來咱們再接着聊。”
白絮是黎家的常客，自然在這裏是有固定的客房的，因此宿一晚上也無所謂。
“你還要去問嗎？”白絮看出來了，自己這個弟弟是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了，他猶豫了一下道：“走吧，那我陪你一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