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商人
接過陶罐后，埃蘭為懷中的少女喂下了甘道夫調製的藥劑。
他立刻察覺到少女的生命力正在迅速恢復，她的身體表面傷痕迅速消退，內髒得到溫和力量的滋養，連斷裂的骨頭也開始緩慢癒合。
在確認少女不會因突然失去生命之氣而有生命危險后，埃蘭停止了給予她的生命之氣的行為。
當營帳內的二十五名少女都服用了甘道夫的藥劑，生命體征穩定下來，埃蘭終於鬆了一口氣。
同時，他命令諾羅斯帶領十五名親衛留在這裏：“諾羅斯，你和你的兄弟們要徹底清理這個地方，準備一些乾淨的衣服，等她們醒來后，為她們準備熱水以便她們能夠清洗自己。”
“遵命。”諾羅斯點頭應允。
此時，甘道夫也恢復了一些行動力，他走到埃蘭身邊，目光嚴肅地凝視着他。
正當埃蘭以為甘道夫將要說些什麼重要事宜時，
“你之前承諾要送我一件寶物，那事還作數嗎？”
甘道夫的聲音和態度如此嚴肅，以至於不知情的人可能會誤以為他在討論關乎世界存亡的大事。
好好的一個巫師，怎麼是這樣一個活躍的性格？難道所有巫師都這樣？
埃蘭頓時滿頭黑線，無奈地轉過身，隨手將一支覺醒藥劑扔到甘道夫手中，
“這就是我的全部報酬，別指望還有更多。”
說完，埃蘭便帶着親衛們朝俘虜營帳的方向走去，只留下甘道夫在原地仔細研究那支覺醒藥劑。
另一邊等待埃蘭接見的古羅此刻已經感到些許焦躁，自從士兵報告消息以來，已近半天卻無人前來接見。
他心中暗想：“區區一個小貴族，怎敢如此怠慢我！待我返回，定要向領主大人告上一狀！”
在與士兵的閑聊中，他也了解到埃蘭的爵位和背景。
儘管洛汗的星辰家族享有盛名，但對這位常年在外闖蕩的商隊領袖而言，這並不構成特別的優勢。
他身後有着北境無冕之王、河谷邦領主吉瑞安的堅定支持，作為吉瑞安的商隊統領，即便是那些小貴族也會對他表示敬意。
他擔心的是遭遇類似東夷人，這些以武力為尊，刀劍說話的貴族，那才是真正棘手的問題。
不過，從這位領主賑濟俘虜的行為來看，他相信這位領主不至於那麼簡單粗暴。
河谷城，這個昔日由北境人類草創的粗糙聚落，隨着時間的推移，得益於矮人王國的繁榮，逐漸發展成為以生產精緻玩具聞名的繁榮領地，成為北境人類的中心。
此外，河谷城的興起也帶動了長湖鎮的發展，聲勢一時無兩。
古羅正是倚仗河谷城領主的威望，為自己的計劃增添底氣。
“你們的領主究竟何時才能現身？我必須將你們領主的怠慢告知我的主人！”
等待良久，仍未見士兵統領的古羅終於按捺不住，對一旁的士兵發出威脅。
然而，士兵並未顯出慌張，反而以輕蔑的目光瞥了古羅一眼，回應道：“你口中的河谷城領主如此強大，為何不親自來救你？耐心等待吧，領主事務繁忙，能答應見你已是格外開恩。”
聽到士兵的話，古羅怒火中燒，口中不斷吐出粗魯的指控，夾雜着北境的粗俗俚語。
一旁站崗的士兵聽到古羅對領主的辱罵，目光也變得冷冽，手中的長矛開始對準這位商人，正要動手之際，遠處埃蘭的到來使他們立刻行禮致敬。
“砰！噌~”
沉浸在憤怒中的古羅並未注意到士兵的敬禮，仍在咒罵埃蘭，突然被一名親衛一腳踢翻，大劍隨即架在他的肩上。
“閉上你的臭嘴，肥豬，否則我不介意讓你的腦袋搬家。”
親衛血戰之後的殺意未消，配合冰冷銳利的大劍讓古羅頓時清醒。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竟在士兵面前辱罵他們的領主，看眼前這位戰士的裝束，顯然是士兵中的精銳。
古羅暗自懊悔，自己連東夷人的侮辱都能忍受，怎會在此時變得愚蠢？
求生的本能驅使他立刻向親衛圍繞的埃蘭求饒：“尊敬的領主大人，請您寬恕我的罪過，我深感抱歉，懇求您的寬恕。”
古羅此時顧不得地上的污穢，五體投地，不斷向埃蘭跪拜。
埃蘭緩步走向古羅，輕輕一揮手，示意親衛收起大劍，以平靜的聲音問道：“你剛才不是還在責備我過於自負嗎？”
埃蘭早已聽到了古羅的咒罵，心中已經沒有了多大的情緒波動。
這些人總是看不清局勢，面對東夷人時卑躬屈膝，唯唯諾諾，而面對秩序同族卻想利用同族的寬容和憐憫來攫取利益。
只是一個眼神，埃蘭的親衛便立刻上前，將仍在咒罵的古羅踢翻在地，完成了士兵剛才想要進行的動作。
古羅聽到埃蘭的質問，額頭上冷汗如雨，支支吾吾，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埃蘭的話更是讓他陷入絕望：“我明白你的想法。東夷人習慣用武力說話，你的武力不足，只能閉嘴，接受東夷人的統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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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面對我，除了武力，身份和才能也可以成為你發言的底氣。你認為你又有了驕傲的資本，的確，普通的小貴族不願冒着得罪吉瑞安的風險對你動手。”
說話間埃蘭的右腳已經踏在古羅的頭上，那無法抗拒的力量讓他無法反抗，只能被迫接受與大地的親密接觸。
“但你似乎忘記了，這裏是東林彎邊境，而我是一位有實權的封地貴族。你認為你的領主，那位自稱北境之王的人，會為了你與我開戰嗎？”
“是什麼讓你覺得我很仁慈，以為我不會用武力說話？還是你以為遠在千里之外的吉瑞安能救你的命？”
埃蘭的腳力再次加重，古羅的頭幾乎被踩進泥土中。
如果不是這裏的地面因奴隸的隨意排泄而變得鬆軟，他的頭顱可能已被踩碎。
“最後，我想問你，作為弱者，你為何敢於冒犯強者？”
埃蘭一直壓制着古羅，直到這個商人幾乎不再動彈。
然後才鬆開了腳。
古羅因頭部陷入泥土、呼吸不暢而幾乎失去意識，突然感到那股壓制自己的力量消失了，他急忙將頭拔出地面，大口呼吸着污濁的空氣。
儘管空氣中瀰漫著排泄物的氣味，古羅卻毫不嫌棄，努力呼吸，緩解着剛才幾乎窒息的感覺。
緩過氣后，古羅沒有起身，而是保持跪姿再次請求原諒。
畢竟，這位領主沒有當場殺死他，說明他現在對領主還有用。
“起來吧，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埃蘭看着古羅臉上的污物，語氣中帶着幾分厭惡，但他的話卻讓古羅鬆了一口氣。
“大人，我一定知無不言。”
古羅臉上的皺紋夾雜着污穢，讓他的笑容變得扭曲，連親衛和士兵們看了都有些反胃。
“你知道庫列爾嗎？”埃蘭之所以如此關注河谷邦，有很大原因是因為這個可惡的叛徒。
特別是在見識了東夷人的種種暴行后，埃蘭對這個叛徒和惡棍的憤怒愈發強烈。
古羅聽到這個名字后，沉思片刻，隨即點頭道：“知道，這個人三個月前從外地來到河谷邦，獻上大量財寶后，還得到了一個城門守衛的職位。”
“我記得很清楚，儘管他外貌不揚，但頭腦靈活，短短半個月就收齊了東城區難以徵收的稅賦。在我離開河谷城時，吉瑞安大人似乎有意提拔他為稅收官。”
聽到這裏埃蘭的臉色已經徹底陰沉了下去。
正在介紹的古羅一邊說著，一邊觀察埃蘭的反應。
發現埃蘭似乎有些不悅后，也立刻停止了說話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