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白

冬至把寒陽扔進基地以後，去安葬桑玲玲的地方待了三天，然後就漫無目的的在森林裏晃蕩，十天也許二十天，冬至不清楚到底離開基地有多遠，白天渴了吃積雪，餓了，就捕一些小動物充饑。基地里的箭矢他還剩下不少，現在用來射殺一些兔子、松鼠正好合適。這片森林有它奇特之處，很多圖書上說需要冬眠的動物，在這冰天雪地卻時常能夠看到。就在剛才，冬至用陷阱居然抓到一條受傷的蛇，蛇不大，一尺多長，渾身潔白如雪。冬至管不了那麼多，今晚他烤蛇肉。

冬至找了一個樹洞，生上火，烤蛇肉噼噼啪啪的響，散發著一股奇異的香味。“吱吱”，樹洞外，不知什麼時候來了一隻小猴子，正對着冬至‘吱吱’的叫喚，眼光不時瞄一瞄火上烤着的蛇肉。

冬至見這猴子身高不足兩尺，全身白毛，身上一些地方呈暗紅色，應該是白色的皮毛和血液凝固在一起的原因。冬至斷定這隻猴子受過傷。冬至還注意到，這隻猴子的眼睛是妖艷的紫色，特別有靈性。

“你也想吃蛇肉？”冬至指了指蛇肉問道，問完自己也覺得好笑，居然和一隻猴子說話，也許是太久沒有說話的緣故吧，冬至自嘲。沒想到，猴子卻好像是聽懂了冬至的話，叫得更歡，蹦蹦跳跳來到火堆邊，渴望的盯着蛇肉，它用行動告訴冬至，“是的，我想吃蛇肉。”

冬至難得遇到這麼好玩的事情，自然也不吝嗇，把蛇肉分了一半給小猴子。一人一猴吃完蛇肉，距離似乎近了很多，一起在樹洞裏嬉戲打鬧。

冬至覺得，在這寒冷的地方，和一隻猴子在一起，似乎也不錯。他卻不知道，猴子是因為他烤的蛇肉，才和他如此親近。

冬至用積雪為小白清理了傷口，冬至發現，小白白色的皮毛下全是充滿爆發力的肌肉，他還調侃小白，“小白你的身材很好啊，肌肉不錯。”他們在樹洞裏圍着火堆美美的睡去，他們的關係更加親近。小白是冬至給這隻猴子取得名字。他覺得有一個名字叫起來更加親切。

小白在前，冬至在後。因為和小白相處幾天，冬至發現小白總是朝一個方向前進，好像它有一個目的地，也許它是想回家，乾脆冬至就讓小白走在前面。

奇怪的是，只要冬至和小白在一起，基本都不會遇上什麼小動物，連大動物都沒有，這幾天都是靠小白，摘些不認識的野果充饑，這些果子個頭不大，卻非常耐餓，但是長期吃水果也讓冬至嘴巴快要淡出鳥來。他決定做一個實驗。

“小白。你到前面去一點，對再往前一點，太陽在中間的時候，我們在這裏會合。”冬至指了指天上的太陽。

小白真的很有靈性，也許是聽懂了，吱吱的在樹間跳躍前進，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半個小時后，冬至成功抓到一隻刺蝟和一隻松鼠，它們都是從冬至的前方，也就是小白的方向跑過來的。

“小白，這是你的功勞么？”冬至心裏想着，最後笑着搖了搖頭。

“你總不會咬我一口，你比我的室友可愛的多，玲玲除外。”冬至心裏想着，繼續往前走去。

“兩隻老虎跑得快，跑得快……”冬至路上哼起寒拐子交給他的童謠。這該是他五年多來，比較快樂的幾天吧。

中午，冬至正在樹洞裏燒烤，小白從外面回來。

“吱吱，吱吱”，小白叫聲焦急，跳到冬至頭上拉扯他的頭髮，手臂不停的往外揮動。

冬至抓起匕首和弓箭往外走去，什麼也沒有，但是小白仍然用手指着一個方向，並且跳到地上向前面快速跑去，冬至加快腳步跟上。

小白見冬至加快速度，它在前面跑得更快。跑了半個多小時，冬至累了，“小白你等一下，到底怎麼回事？”冬至叉腰問道。“吱吱，吱吱”，小白聲音中帶着焦急和驚恐。

沙沙，背後傳來聲音，冬至剛剛回頭，一個白色的物體，一下撞在他身上，把他撞飛十幾米，直到撞上一棵樹才停下來。樹上的積雪都被震落下來，把冬至埋在其中。冬至感覺自己好像被汽車撞了一下頭昏耳鳴，如果不是積雪的冰冷，也許他直接就昏迷過去。

冬至掙扎着從雪堆里爬出來，才看清‘撞飛’他的是什麼東西。一條和前幾天被他烤着吃掉一樣白的蛇，正和小白戰鬥在一起。只這條白蛇身體隱隱透着銀光，體型要比那天吃掉的大得太多太多，直徑就有冬至大腿那麼粗，長度接近十米。

小白在樹上靈活的跳來跳去，而大蛇的尾巴緊跟其後，被它尾巴抽中的大樹木都被震得‘雪花飄落’，小一點的直接被抽斷。冬至剛才挨那一下應該就是它的尾巴，只是力量小了許多，要不然冬至就得當場喪命。

小白藉助靈活的身體，上串下跳，偶爾還能在大蛇不愛動的上半身，來上兩爪，但是最多留下一條白痕，根本就抓不開大蛇的皮，反而幾次差點被大蛇的尾巴抽中，險象環生。

冬至從雪堆里爬起來，拿出弓箭向大蛇射擊。可惜基地提供的三菱箭頭在大蛇身上居然連小白的爪子都不如，白痕都不能留下。

“小白，往這邊跑。”小白且戰且退，向冬至這邊移動，冬至時不時射一箭騷擾一下大蛇。

小白來到冬至身邊，冬至大喊一聲，“跑”。然後向森林裏跑去。

冬至見大蛇體型巨大，想用速度甩開它，但是他錯了，大蛇速度上一點都不比他們慢，剛才大蛇不愛動，只不過是它的尾巴攻擊已經足夠。

冬至見打也打不過，跑也跑不過，這樣早晚得被累趴下。“小白，分開跑。”小白看了一眼冬至，還是朝着一個方向跑去。冬至向大蛇連射兩箭，希望能把大蛇引過來。大蛇只是向他吐了吐信子，向著小白的方向追去。冬至無奈，也向著小白的方向追去。

冬至追趕了一段路程。小白已經被大蛇追上，前些天的傷口，又開始流血，小白越來越虛弱。冬至見狀來不及多想，拉開滿弓向大蛇頭部射去，那裏有他的眼睛，可惜最多延緩了一下大蛇的攻擊，並沒有射中。

小白乘機來到冬至身邊。“吱吱，吱吱”好像在問你為什麼出現在這裏，目光焦慮。冬至似乎聽懂了小白的意思。

“剛才你也能跑，沒有丟下我，現在我也不會，我再也不會丟下我的同伴，我們並肩作戰。”冬至握着匕首堅定的說道。

小白聽懂了冬至的意思，“吼”發出一聲長嘯。

大蛇聽到小白的長嘯，顯得有些急躁，接着向冬至他們發動了攻擊，攻擊更加凌厲。大蛇尾巴向冬至和小白抽來，他們分別跳開。沒想到這次大蛇頭部也跟了上來，一張嘴，兩股液體，正好擊中小白。

小白一聲慘叫，在雪地上打滾，空氣中瀰漫一股古怪的味道。“小白”冬至向小白衝去，大蛇尾巴一甩，抽在冬至身上。大蛇吐出液體后，力氣好像小了很多，這次只是把冬至抽出幾米。大蛇向已經躺在地上不動的小白游去。

冬至抽箭準備射擊，可是箭矢已經用完。

大蛇來到小白身邊，感覺勝利在望。冬至咬牙忍着劇痛，拔出匕首，助跑幾步，一下跳到大蛇的背上。大蛇對冬至這樣的騷擾失去了興趣，一心只想把這美味吞入腹中。

大蛇正要吞食大餐，冬至幾下爬到大蛇頭部的位置，騎在它的身上，雙手握着匕首向它的頭部瘋狂的刺下去，一下兩下，雖然還是不能傷到大蛇，但是匕首尖銳的頂部產生的壓力讓大蛇的鼻子和眼睛都很痛。

大蛇怒了，這個渺小的東西居然打擾它吃飯。它猛的一個翻滾，就把冬至甩了下來，正巧摔在小白的身邊，冬至已經沒有力氣。

小白此時身體焦黑了一大半，奄奄一息，他看着冬至，冬至把它抱在懷裏，大蛇用巨大的身體把他們纏在一起，擠壓，擠壓。

冬至想到父親，想到弟弟。對不起，我不能再去找你們了，他的大腦開始缺氧，匕首也從手中滑落。

小白也開始不能呼吸，它似乎感受到冬至的情緒，感覺到冬至對世間的留戀。小白突然眼中精神大盛，雙眼變得血紅，轉過腦袋一口咬在冬至左臂肩膀的位置。

迷迷糊糊中，冬至彷彿聽到兩聲長嘯，充滿悲傷和憤怒，迷迷糊糊中他見到小白的身體正在變小，迷迷糊糊中他見到一個人，向正纏繞着他的大蛇伸出了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