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半部劍氣
冬至在太陽初升的時候練氣，上午看書，下午寫字，晚飯後則和花花對練，有時也看師父和花花對戰，然後是泡澡。師父告訴冬至，讀書和寫字不光能學到知識，主要是要鍛煉冬至的心性，磨練他的意志，教會他辨善惡。師父說：“有力而無智為莽，有力而不分善惡則為魔。”
幾個月後，冬至大部分的字都已認識，讀書速度加快，寫字的時間也被安排在上午。
下午，師父會用樹葉攻擊冬至，樹林裏最不缺的就是樹葉，樹葉里，師父會隨機的添加十幾顆石子，冬至的任務就是在石子未擊中他之前抓住它們。別小看樹葉、石子，冬至曾見師父在幾十米外，用一片樹葉擊穿一頭成年鹿的腦袋，冬至如果失手，身上少不了也是青紫一塊，這還是師父控制了力度。
時間過得很快，又是幾個月，冬至寫字不再用筆，而是用手指，寫的地方變成了樹榦和石頭，每個字要求工整，美觀以外，必須深入且只能深入三分。
開始的時候冬至的手指只能在石頭上留下很淺的一點痕迹，寫的字也歪歪斜斜，一不小心就會把石頭弄碎。換來的自然是師父的拳腳相加，如果一次寫上三個小時的字，冬至的手指就會變得麻木、腫脹。還好不管是對身上被毆打的傷勢還是手指的傷勢，師父晚上準備的葯浴都有奇效。
下午和師父學習新的功夫‘鬼影’，就是上次冬至離開北方時師父所用的身法，現在冬至終於如願以償。晚上則繼續‘抓石子’，白天靠的是眼睛，晚上則靠的是耳朵。
春節，又見春節，神龍架迎來又一次旅遊高峰。冬至在幾公裡外都能聽到人潮人海的聲音。
冬至此時正在練習身法，‘鬼影’，加上他身上的‘魔猿精血’，冬至就像一隻超級變態的猴子，在森林裏上竄下跳，速度極快，一般人看到，都會以為是自己眼花。
“師父，又有人走進無人區了，把他們扔出去嗎？”冬至練習完后，回到山洞向師父彙報。
隨着旅遊業的發展，越來越多的人喜歡在休假之中到處走走，這兩年有不少膽大之人走進無人區，大部分都知難而退，因為走的太深入，找不到路出去，被冬至打暈扔到外面的就有不少。
“如果他們靠近迷陣，就直接扔出去吧。”師父對這些人沒什麼好感，神龍架隨着旅遊業的興起，開發越來越嚴重，森林面積越來越少，動物的生活空間被大大的剝奪，當然也包括，冬至他們的活動空間。幸好國家及時給出法令法規，才叫停這樣的破壞。
“喂，洪江，你們在哪？喂…..”，迷陣外傳來一陣女聲。
冬至隱藏在樹上，越看這個妹子越眼熟，原來就是兩年前的‘郭導遊’，此時她白皙的臉上滿是泥土，衣服和褲子上也一樣，而且還被劃開幾條口子。
郭襄在這荊棘叢生的樹林裏已經走了五六個小時，只為尋找不聽她勸告非要走進無人區的一對年輕人，結果兩個小年輕走了一段路已經出去了，而她卻在森林裏迷了路，越走越深入，越走越找不到方向，也不知道方向感如此差的她是怎麼當上導遊的，真是一個傻妞。冬至在樹上覺得好笑。
“啊！”郭導遊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嘴裏發出痛苦的叫聲，隨即她感覺自己的小腿開始發麻。她不知怎麼回事，想掙扎着站起來，結果一屁股又跌回地上。
藏在樹上的冬至，這下也藏不住了。因為他看得清清楚楚，剛才這個傻妞是怎樣跌倒的。是白蛇，神龍架特有的劇毒蛇之一，三分鐘就能讓一個成年人死亡。冬至如果不下去救她，這個傻妞就只有暴屍荒野了，勢必也會引來更多人走進森林。
郭導遊倒在地上沒有試圖再爬起來，因為她的小腿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她正準備給自己查看，卻發現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一頭長發隨意的披在身後，身上裹着不知名的獸皮，‘野人’這是郭導遊見到冬至，心中的第一想法。
野人沒有給郭導遊多餘的時間。只見野人直接抓起她的小腿，撕開她的褲管，一口咬了上去。“啊，不要吃我，我不好吃。”郭導遊閉着眼睛亂喊。
冬至聽到這話，差點把一口毒血吞到肚子裏，這到底是什麼人啊，腦洞也太大了。
冬至吐了兩口毒血，在周圍抓了一把草藥，放嘴裏咀嚼兩下，吐在手心，敷在郭導被咬過的地方。
郭導遊沒感覺到疼痛，睜開眼睛，見野人吐出黑血，還有傷口上的草藥，知道這個野人在救她，她看着冬至問道，“喂，你是野人嗎？”，“喂，你會吃我嗎？”，“喂，你一般都在森林裏嗎？，你平時都吃什麼？。”冬至沒有回答，只想一掌打昏她。
直到冬至粗暴的撕下她一截褲管，她才‘啊，不要’，然後停止了發問。她想把腿收起來，才重新意識到，自己還在一片森林之中，正處在危險之中。
冬至當然不會做什麼禽獸之事，他是要為她包紮傷口。郭導見並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又開始喋喋不休，“你幾歲？”，“你聽不懂我說什麼嗎？”，“你是啞巴嗎？”，“你有爸爸媽媽嗎？。”
冬至剛好包紮完畢，聽到最後一句，冷冷的道，“你最…最好閉嘴，不…然我不介意把你留在這裏喂…喂狼，不許把這裏的事情說出去，下次再敢進來，我保證屍…體都沒人能找得到。”說完摟起郭導的小蠻腰，向森林外奔去。
郭導剛想抗議，一口冷風灌進嘴裏，她只能手臂亂揮，雙腿亂彈表示反抗。幾分鐘后，來到無人區邊緣，冬至二話不說，直接就把郭導扔了出去。
“哼，凶什麼凶，明明會說話，還裝聾作啞，一點禮貌都沒有，雖然有點結巴，不過他真的好強壯，好厲害，好有男人味，哎呀，羞死人啦。”郭導坐在地上紅着臉喃喃自語。
冬至正在樹梢飛躍，聽到這話，直接從樹上掉了下來，真是胸大無腦的女人啊，冬至這幾年的確向他那‘無良’師父學了不少台詞。
還好，郭導並不知道冬至能夠聽到她的話，不然她只有找個石縫把臉藏起來了。冬至也不是看見美女說話就結巴，而是剛才咀嚼的草藥有麻痹作用，他的舌頭有些發麻。
“解決了？”冬至回到山洞，師父問道。
“是的師父。”
“那還不趕緊去訓練，花花，出來和他好好耍耍。”
“師父，不要。”冬至大喊着向山洞外跑去。
晚飯時間，冬至‘遍體鱗傷’的回來，那都是被花花給收拾的。
第二天清晨，“師父，你怎麼來了？”冬至剛剛在一處山頂完成早上的練氣，發現師父就在他身後不遠處。
師父沒有回答，而是用一根手指對着自己的酒葫蘆輕輕一敲，一滴酒從葫蘆口飛出，然後再屈指一彈向冬至飛去，這次酒滴‘飛’得不快。冬至一把抓在手中，酒滴散開，只剩下一點酒香。
冬至見師父今天怪異的舉動，根據經驗，師父是要教他新的東西，連忙問道：“師父，為什麼我不管怎麼發力，水滴一碰到我的手指就會碎掉？吐出的煙也會馬上的消散？”
“為師之前給你說過，你學的‘鬼手’比這個要高級，我是結合菩提拳法、亂風掌法、幽冥一指、鷹抓，手刃，還有半套劍訣創作而成，而這一切的基礎就是練氣。練氣，能強壯你的皮膚、肌肉、骨骼，滋養你的內臟。如今你已有所小成，今天我便教你‘御氣’。
“御氣，就是要把練氣時的‘氣’存入丹田，並且在需要時能隨意的調動它，不管是將它凝於手加強攻擊力或者其它地方加強防禦，亦或者將它外放傷敵，你都能隨心所欲，這樣御氣算是小成，盤膝坐下。”冬至靜靜的聽着。
冬至盤膝坐下，五心向上，師父一隻手掌按住他的左手，“氣沉於淵力凝山根，故示以虛以無勝有，運氣之時，須得氣運自我運，不必理外力從何方，而虛實須分清，一處有一處，處處總此虛實……氣向下沉，由兩肩收入脊骨，佈於兩膊，施於手指，此氣之由下而上也，謂之開，合便是收，開便是放，能得開合，便如陰陽……”（摘自九陰真經，向金大大致敬）。
師父一邊念口訣，一邊引導冬至體內的氣在他全身遊走，最終歸於丹田。一個周天，冬至就感受到丹田有些微微發熱，神清氣爽。“冬至，你記住了嗎？。”
“記住了，師父。謝謝師父。”
“好，我們下山。”
“師父，你平時用的就是御氣嗎？”今天兩師徒並沒有急着下山，而是並肩在森林裏散步聊天。
“對，氣強大到一定程度，你又能精確控制時，就能把氣外放，附在物體上進行攻擊。”師父隨手摘下一片樹葉，輕輕一揮，樹葉連續擊穿兩棵大樹，釘在第三顆樹上。
“師父看我的。”冬至同樣摘下一片樹葉向前甩去，樹葉釘在一棵樹上，‘入木三分’。
師父這次沒有揍冬至，而是耐心的解釋道：“那只是你依靠強大的力量，帶給它強大衝擊力產生的效果，不信你去看看。”師父讓冬至去查看先後兩片樹葉。
冬至走到自己甩出去的那張樹葉擊中的大樹面前，雖然樹葉對樹木造成傷害，但是自己也已經稀巴爛。然後他又走到師父甩出的那張樹葉面前，樹葉完好無損穩穩的釘在樹上。冬至明白了師父的意思。
“師父任何東西都可以嗎？”冬至問道。
“理論上是的，但是越弱的東西，需要的要求越高，威力也越小。比如，我能用樹葉擊穿兩棵樹，用酒就只能擊穿一顆，用煙的話一顆都不行，據記載，曾有人可以完全不需要任何東西，就能發出氣攻擊敵人，而且是同時很多道氣，那應該是把氣凝練到一種程度，猶如實體，才能讓其不散，這需要強大控制力，才能在氣發出以後還能進行指揮，人們叫他‘萬劍歸中’為師現在也還達不到那個程度。”師父說到後面露出敬仰，渴望之色。
冬至聽了師父的話暗暗乍舌，“師父，那你現在到什麼程度？”
師父搖搖頭，“我現在如果不藉助物體，只能發出四道兩米的氣，而且還不能讓它脫離我的身體，任重而道遠啊。”
“師父，剛才你說我練的是融合了菩提拳法、亂風掌法、幽冥一指、鷹抓，手刃，還有半套劍訣創作而成，為啥劍訣只練半套呢？”
“菩提拳法，出自佛家，一套拳法剛正不阿，中規中矩，剛猛無比；亂風掌法大開大合，毫無章法，難以琢磨；幽冥一指神出鬼沒，一擊致命，防不勝防；至於鷹抓，則是結合你的魔猿精血加進去的，畢竟紫睛魔猿主要攻擊手段就是爪子；手刃就是手刀，結合最後的半部劍訣，氣凝於手，你的手就是刀，鋒利無比。”
師父介紹了前面幾種，喝了口酒接著說道：“至於最後的劍訣，我們不是只學半套，而是我也只有半套，只有劍訣，沒有劍招。你別小看這半套劍訣，你練的‘氣’就是從這劍訣而來。不管拳法，掌法，指法，招式都可以千變萬化，唯獨‘氣’才是你的根本，它能強化，修復你的身體，增加你的力量，即使是你的速度，沒有它，也是發揮不出來。特別是幽冥一指和手刃，沒有‘氣’就不能外放傷人，化臂為刀。走吧，讓我看看你鬼影的速度。”師父說完向前走去，冬至被越拉越遠。
冬至這幾年成長迅速，師父同樣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