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回家路上

第229章 回家路上

終於喘勻溜了,趙恆干這才說道:“都把招子給我放亮點,以後遇到那小子能躲多遠躲多遠,記住了么?”

倆傢伙不敢再問了,師爺爺已經再明白無誤地告訴他倆了,再問就是傻蛋了,再問就要挨巴掌了。除非傻蛋,而他倆自認不是傻蛋。其實想想也不奇怪,傻蛋肯定不能當小偷,小偷可不是誰想干就能幹的,不光眼疾手快,還要機靈,傻子沒有一個是機靈的,所以,有些行當還真的是靠老天賞飯吃。

趙恆干看倆徒孫不再吱聲,顯然他的話聽進去了,於是也就閉了嘴,再說就多了,也顯得自己難看,畢竟這麼大歲數,怕一個毛蛋孩子,這也丟人啊,唉,真他媽的鬧心,這到哪去說理去。

“那,師祖,阿拉做啥子?”終於,一個傢伙忍不住了,馬上過年了,這火車站可是個撈錢的好地方,幾個人空閑着可不是個事,這就像餓了很久的老虎遇見了成群的綿羊,不光手痒痒,心也痒痒。

趙恆干還沒從驚悸中平復過來,那個小安跟自己不對付那是肯定的,明明知道了還往他的槍口上撞,那就是疤瘌眼照鏡子——自找難看,趙恆干只能暫避鋒芒,緩一緩再說,這大庭廣眾之下,他怕小安那小子不給面子,那樣的話他就沒法在這火車站混了,丟不起那人。

“等等再說。”趙恆干瞪了一眼徒孫,沒看見我正生氣着么。

趙恆乾的徒弟過來了,湊近了說道:“師父,他是坐火車的,我估摸着快走了,等他走了咱再忙咱的。”

趙恆干這徒弟認識小安,知道小安恐怖的身手,所以師父一跑他就明白了,不過他心下卻有些不屑,覺得師父不該跑,那麼大歲數的人了,咋這麼毛里火性的,這小子就是再厲害,也不能不講究吧,再怎麼說,也是比他高一輩的人,就是不顧師父的面子,老賊王的面子也得給吧,否則就是大逆不道。

趙恆干嘆口氣,點點頭道:“也只能這樣了,你等會留意下,看他坐哪班車,等他走了咱再進去,好飯不怕晚。”

“就是,師祖,要麼有空我們哥幾個教訓教訓那小子,替你老人家出出氣。”

那小子看似討好師祖,殊不知這話戳到了趙恆乾的痛處,他抬起腳就給了這個叫二明的傢伙,冷哼道:“就憑你們幾個,哼哼,也不是我小看你們,你們連人家一個小拇指都頂不了,你不知道他的歷來,媽的,就是個妖孽。唉,不得不承認,那小子就他媽的一個天才,老賊王命好啊。”

說著,趙恆干又笑了,老賊王命是不錯,問題是這小傢伙不睬你,你就是把賊王的扳指交給他,人家也不要,就是讓你窩心。

“師父,那傢伙真的有師祖說的那麼厲害么?”二明不相信地問道,他就是不相信啊,世間哪有什麼天才啊,反正他是沒見過。

二明的師父兜頭給了二明一下子,他罵道:“你個憨大,你師祖還能騙你不成,找打。"

二明不敢吭聲了,師祖的話半信半疑,師父的話肯定不虛,騙他,沒必要,雖然這樣想,但是二明還是不甘心,一個毛蛋孩子,就是天才又咋地,還能上天不成。

趙恆干教訓倆徒孫的時候,小安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慢慢地進了候車室。

是邢凱,邢叔叔。

“你邢叔叔也回老家,我們負責護送,到望亭有人接。”李志堅低聲對小安道。

小安點了一下頭,意思明白了,看到花臉,他又笑了,這小子也是望亭的,正好,下車的時候能幫着邢凱一把。

邢凱裝作不認識他們,自顧自靠在了柱子上,小安看到,邢凱邢叔叔一臉的汗珠,顯然這一頓路讓他頗費力氣,畢竟有傷在身,也真的難為他了。

“邢家大少爺。”花臉驚叫道。

邢凱顯然聽到了,轉過臉,笑了一下,很勉強。

小安瞪了花臉一眼,嫌他多嘴。

花臉當即嚇得一縮頭,他知道,犯錯了,不然師父不會這麼瞪他。隨後,他明白了師父的用意,因為這邢家大少爺似乎乾的是共黨,因為警察去過多家多次,坊間還傳言,他是共黨的一個大官,國民黨懸賞上萬大洋緝拿他,自己這猛不丁地叫出邢家大少爺,師父不瞪才怪。

花臉訕訕躲到一邊,再也不敢亂插嘴,可是他的心思卻翻騰開了,那邢家大少爺是共黨的要犯,那師父呢?花臉頓時一身汗就出來了,難道?花臉不敢往下想。可是,他又隨即想到,師父年齡這麼小,未必是共黨份子,很可能就是認識而已,就像他認識李幫主,砍刀幫的幫主,問題也不能說明他就是砍刀幫的。對了,就是這回事,據幫主刀疤臉說,斧頭幫的杜三雄幫主還是師父的徒孫呢,一念至此,花臉笑了,感情自己比斧頭幫的幫主杜三雄還高一輩。

小安靠近邢凱,和他挨到一起,小聲說道:“邢叔叔,我們送你回家,這個花臉認識吧,你們鎮子上的,你不要怕,他是我徒弟,自己人。”

邢凱點點頭,笑了,舒心的笑,有小安在,他十分放心。小安不說他還沒想起來,小安一說花臉是望亭的,邢凱頓時想起來了,望亭街上是有這麼一號人,不過名聲不太好,是個小混混,屬於大惡不做,小惡不斷的傢伙,這怎麼就成了小安的徒弟了,邢凱什麼腦子,仔細一想就明白了,肯定是上次無望亭的時候結下的,不過這小安也有趣,咋什麼人都收啊,就花臉這樣的,他也能看上,不過他不得不承認,這小安收服人心倒有一套,據說他的徒弟對他可都是死心塌地的很。

“我一瞪他嚇跑了。”小安笑着說道,又想起花臉吃癟的樣子。

“我家的人會去車站接我,你們不用下車。”邢凱說道,他知道李志堅爺倆也回老家過年,所以才有如此一說,另外,他知道自己在黨內的地位並不比李志堅高,組織斷然也沒有指派李志堅爺倆護送他的義務,李志堅爺倆護送他只能是順道,但是毫無質疑的,這是最佳的安排,也最牢靠,有這爺倆,可以說一路無虞。

小安點點頭,邢家是望亭的望族,大過年的,安全應該能保證。警察也是人,也需要過年,再說都老親世鄰的,犯不上得罪人,要知道邢家在望亭可是名門望族,勢力可不一般。

到了檢票時間,小安就攙扶着邢凱上了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倆是父子,或者叔侄。而花臉和李志堅,也都裝作不認識的路人,一前一後上了車。巧的是花臉的座位跟他們挨的很近,只隔一排座位。為了保險起見,李志堅跟花臉換了座位,放在小桌上的皮包開了半條縫,那裏面藏着壓滿子彈的手槍。

車子終於開動,冒着白色蒸汽慢慢駛離了市區,小安裝作睡着的樣子,靠着靠背閉着眼睛,其實他在練習老道教授的吐納術。小安知道,業精於勤荒於嬉,一日是一日的功,他不放過任何一次修鍊的機會。

邢凱把禮帽蓋住半邊臉,也是一副睡着的樣子,有小安在,他根本不需要考慮自身的安危,更何況一邊還有身手照樣不凡的李志堅。

花臉睡不着,八點剛過,不是睡覺的點,可是師父和邢家大少爺都不搭茬,一個睡去了,另一個睡沒睡不知道,帽子蓋住臉,顯然也是不想說話。花臉有點後悔換坐,可是他知道不能後悔,師父的話不能不聽,別說換座了,就是讓他下車他也得下。

李志堅倒沒睡,他捧了本書有滋有味地看起來,平時那麼忙,他還真的沒時間看閑書。

車到崑山停了,上來三個警察,挨個車廂找人,樣子很兇惡,人手一把槍,碰到不順眼的就罵,似乎那人招惹了他們。

李志堅從廁所出來正好迎面碰到三個警察,其中一個罵罵咧咧,原來在找人,是個逃犯,共黨的逃犯。說有人親眼看到上了這列火車,他們已經找了一半了,還沒發現。要知道,在擁擠的車廂里找人並不是件輕鬆的事情,所以三個人都像吃了槍葯一樣,沒一個有好臉色。

李志堅看了他們一眼,隨即從他們身邊擠了過去,以他的經驗,沒必要跟這幫人搭茬,都是小嘍啰,犯不上。

也許看李志堅氣度不凡,三個人只看了一眼就挨個座位找人,那個瘦弱的共黨份子要是被他們抓住,能過個好年,因為隊長說了,每人賞大洋一百。一百大洋可不是小數目,足夠一家人過上一個肥年,還綽綽有餘,所以三個人都很上心,說穿了都是錢拱得。

李志堅回到自己的座位,想了想把皮包塞到了座位下,若這三個不開眼的傢伙要是搜包的話,麻煩肯定不小,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及時化解危機才是正着,他們的目的是找人,搜包的可能性不大,可是為了以防萬一,小心沒有過火的。

三個傢伙警察走過來了,一左兩右挨個辨認每一個乘客。礙於警察手中的槍,乘客雖然不情願,也得讓他們看個仔細,這回家的路上,沒必要找那個彆扭,看一看就是了,又少不了一塊肉。

輪到花臉了,走在頭前的一個警察笑了,對後邊的警察說道:“這小子生人的時候肯定是臉先着的地。”

這話就是罵人了,可能自恃身份,他笑得恣無忌憚,好像花臉就是個笑話。

因為有師父在身旁,花臉的膽子出奇地大,他才不管呢,再加上一直橫慣了,他才不吃警察那一套,隨即嘴裏罵道:“他媽的,哪來的瘋狗,怎麼亂咬人呢。”雖然沒指名道姓,但是罵的誰都知道。

笑貶花臉的警察一愣,他沒想到這個花臉會罵人,而且明顯的就是罵他。真是叔可忍嬸不可忍,那個警察抬手就給了花臉一個歪脖兜,打得花臉一個前栽,差點拱到對過那人的身上。

花臉急了,張口就罵:“操儂娘老逼,敢打我。”到上海時間不長,學會罵人的話就是這句,所以張口就來,不用想。

這個傢伙敢罵人,三個警察頓時覺得沒了面子,要知道這可是一節車廂的人,百多號呢,而他們是誰,是警察,警察豈能是隨便罵的。

“敢罵人,拘了他。”一個警察說道。

挨罵的那個警察立馬掏出手銬,直接就要把花臉拘了,至於罪名么,他們已經想好了,襲警。只要下了火車,那還不是他們的天下,想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別的不敢肯定,你一定撈不着回家過年了。找不到逃犯正上火呢,你小子往槍口上撞,不辦你辦誰,更何況抓人都有油水撈。

“住手。”

盤腿坐在花臉旁邊的小安大喝一聲,嚇了那個警察一跳。可是等他看清對方是個少年時,他笑了,抖了抖手中的手銬道:“小子,不關你的事。”說著就要給花臉上銬。

花臉才不怕呢,師父在,天塌下來他都不怕,你三個傻吊沒見識過我師父的厲害,我可是見識過的,不想死的你們儘管作,反正我不怕。

“我要說關我的事呢?”小安冷冷地說道。

那個警察一愣,隨即惡狠狠地說道:“那你就不要怪老子把你一起拘了。”

“啪!”一聲響,脆脆的聲音,引得許多人都看過來,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安最煩的就是有人在他面前自稱老子,所以毫不猶豫就是一巴掌。

花臉想笑,真他媽的爽啊,師父真的不愧是我花臉的師父,說出手就出手,一點情面不留。

那個被打的警察愣住了,捂着火辣辣的臉看着小安,似乎被打蒙的感覺,這小子咋動手了呢,膽子也忒大了吧,知不知道老子是誰。

少頃,被打的警察明白過來了,感情自己被打了,而且打的還是臉,這可是當著一車廂人的面,這臉丟大了。

“你他媽的——”被打臉的警察嘴上罵著,手槍指向了少年的腦門,可是他罵人的話還沒罵完,就覺得手中一空,再一看,手中的槍沒了,他大驚失色之下望去,那把槍卻到了少年的手中,正指着自己的腦門呢。這警察就聽耳朵里轟一聲,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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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特工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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