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紅華夫人秉性未改，採花賊慘遭報應
“頭，還是沒尋到任何蹤跡！”
靜安城的捕快在城郊外搜尋了一個多時辰仍舊無果后，有四人陸續跑到彭捕頭跟前，稟道。
“那位小兄弟呢？”彭捕頭無奈地嘆了一聲，隨後反應過來又環顧一圈急忙問道。
“我見他獨自往那邊去了。”其中一名捕快抬手指了指遠處在月色下若隱若現的山嶺，繼續回道。
“你怎不攔着？他一個人多危險？”彭捕頭當即眉頭緊皺，橫了那名捕快一眼，提刀也欲往山嶺方向趕去，這司瑤姑娘出事了，他可不希望那葯童也有個好歹。
“啊~啊啊~啊~”
而就在此時，幾聲凄厲的慘叫在黑夜裏隱約響起，雖隔着老遠但城郊外的彭捕頭以及其身後的捕快們可都聽得真真切切。
“頭，好像就是從前面那山嶺上傳來的。”方才那名捕快又再次指向前方，稟道。
“上山！”彭捕頭聽聞右臂一揮，立即帶着人直奔山嶺而去。
與此同時，憑着直覺已快走到山嶺腳下的小路自然也聽見了那幾聲慘叫，遂毅然拔腿衝上山嶺。
同樣也聽到慘叫的司瑤又再次折回洞內，只見那白衣書生正捂着臉在地上打起了滾，依舊慘叫連連。
“你做什麼了？”司瑤轉頭又見紅華夫人在泉池邊悠閑地洗起了手，連忙問道。
“哼，老娘還以為膽敢欺負你的是多厲害的人物，原來是個銀樣鑞槍頭，中看不中用，也就這飛檐走壁的功夫還能看看，他打不過就要逃，我這不也是擔心外頭的你么？所以情急之下向他撒了一把毒粉。”紅華夫人不慌不忙地起身，儼然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向司瑤笑了笑，隨後又瞟了一眼地上依舊痛不欲生的書生，頗有幾分看戲的神情嘖嘖道：“這毒粉可厲害得很，只要一沾到人身上就如同被灼燒般令中毒的人痛苦不堪，哎，倒是有幾分俊秀的一張臉就這麼給毀了，說不定眼睛也瞎了，嘖嘖，實在可惜！”
看着眼前這女人依舊秉性未改毒人取樂，司瑤雙眉不禁微蹙，隨後問道：“可有解藥？”
她自然不是同情這採花賊，只是覺得既然能將他繩之以法那就莫動私刑，更何況她還是用如此可怕的毒來折磨人。
“這樣不挺好的嗎？又瞎又丑，看他以後還敢不敢仗到處欺負姑娘家！”紅華夫人卻睨了一眼司瑤，雙手環胸有所不滿地撇了撇嘴。
“他的臉和眼睛已然被毒粉燒灼，即便有解藥恐怕也難以恢復了吧？”司瑤也繼續認真問道。
紅華夫人笑而不語，確如司瑤所言即便有解藥但那書生從今往後也會變得又瞎又丑。
只不過自與老周在李府大鬧一場氣沖沖離開后，紅華夫人心中始終憋着一口氣沒發泄出來，今夜好不容易逮着個賊人，聽着他痛苦慘叫的聲音她心中竟是說不出的舒暢，當然也就想再拖久一點。
“我今日被這採花賊從縣衙擄走，靜安城的縣令必定震怒，若我猜得沒錯此時靜安城內外已到處是官兵了，他這慘叫聲怕早已傳出數里之外，不多時官兵必定會尋到此處…”
“怎麼數月不見，你倒與官府勾搭上了？”紅華夫人一聽官兵要來頓覺得掃興，遂不待司瑤說完，便將一粒雙色藥丸遞到對方手中，冷笑着奚落起來。
司瑤未理會紅華夫人的諷刺，而是徑直來到書生面前，將手中的藥丸放到他手裏，淡聲道：“這是解藥，把毒解了你就不會這般痛苦。”
那書生聽聞便迫不及待地將藥丸吞下，很快，他果真逐漸安靜下來，但依舊不敢抬起頭面向司瑤，而是抖着全身怯聲道：“多謝姑娘。”
“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害了那麼多姑娘，這也算是你的報應。”司瑤起身，冷眼看着地上的書生淡淡說道。
“司瑤姐！”司瑤話音剛落，小路激動的聲音從洞口處傳來。
他一路奔上山嶺，卻見山嶺頂上空空蕩蕩，冷靜之下方循着聲音也發現了這崖壁里的石洞，又恰巧聽到了司瑤的聲音，不禁欣喜若狂。
“頭，聲音沒了？”而等到彭捕頭帶着人也登上山嶺時，那慘叫聲卻戛然而止。
“快，到處搜一搜！”彭捕頭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暗自咒罵了一聲，隨即命道。
“頭，都搜了一遍，毫無人影。”沒一會兒，一名捕快來到彭捕頭面前稟道。
“奇怪，方才那聲音分明就是在這裏發出來的。”彭捕頭環顧四周，百思不得其解。
“頭....不...不會是鬧邪祟吧？”那捕快突然一臉驚恐地弓着身子，向彭捕頭低聲道，只是他剛說完後腦勺就遭到彭捕頭的一記打：
“胡說八道什麼呢？你當捕快幾年了？見過多少死人竟還相信這鬼話？”
“是是是，頭所言極是。”那捕快摸着後腦勺連連點頭，笑道。
“頭，這裏有腳印！”這時，正舉着火把在懸崖邊查看的一名捕快突然朝彭捕頭喊道。
隨即一行人都跟着彭捕頭紛紛湧上前來，這些腳印皆是一路向懸崖走去，彭捕頭望了眼漆黑的崖底頓覺得頭暈眼花，他可不相信那賊人是往這逃脫的。
“頭，這些藤條似有磨損。”
但隨後捕快的話令彭捕頭恍然一驚，原來是這樣下去的。
“到山腳下找找線索！”
彭捕頭又再次帶着人火急火燎地往山下趕去。
“司瑤姐，你沒事吧？”小路來到司瑤面前，急忙緊張問道。
“我沒事。”見到小路，司瑤自也是又驚又喜，但很快也想到必定是方才那採花賊的慘叫聲將他引來。
“你這混蛋.....”見到司瑤姐平靜地沖自己笑道，小路這才暗鬆了口氣，隨後目光瞟到一旁仍趴在地上的白衣書生不由得火冒三丈，沉怒着一張臉正舉起拳頭怒罵上前卻被司瑤給拉住：
“算了，他已遭報應，我們只需要將他交給官府就行了。”
“就是啊，你小子要將他打死可就休怪到老娘頭上了。”已坐在石桌前的紅華夫人也打着哈欠慵懶笑道。
“是你這毒.....”
“嗯？”
聽得那婦人的聲音，小路這才記起先前在西南之地與這婦人的恩怨，正要破口大罵卻見對方露出危險的眼色，便立馬閉了嘴。
他當然不是怕這毒婦，只是好不容易找到司瑤姐，這裏面方才發生了什麼他還不得知，眼下不能衝動又將司瑤姐給牽連。
“小路，莫要誤會，方才多虧了紅華夫人及時出現，才將我從這採花賊手中救下。”司瑤見小路似對紅華夫人有敵意，遂也忙開口解釋道。
聽到竟是這毒婦將司瑤姐救下，小路雖驚詫但也放鬆了警惕，不情不願地向紅華夫人施禮謝道：“多謝夫人搭救。”
“哼，我救我家司瑤妹子，干你何事？你謝我作甚？”紅華夫人卻冷傲地哼了一聲。
小路聽聞險些氣絕，但念在這女人對司瑤姐有救助之恩，遂還是將心中的怒火強壓下去。
看着小路被自己氣得咬牙切齒，紅華夫人反倒得意起來。
“對了，還沒問夫人為何尋到這裏來了？儇玉姑娘的身子可好些了？”沉默片刻，司瑤才想起向紅華夫人好奇問道。
“我自然是為了妹妹尋你來了，不過此處閑人太多不是說話的地方。”紅華夫人這才斂起臉上的戲謔與笑意，輕嘆一聲，又輕掃了一眼洞內的另兩人，有些嫌棄道。
離開祈樂城后她一路南行，黃昏之際路過靜安城，一向獨來獨往不喜住客棧的她便尋到了這座山嶺上。
在目睹一個白衣書生躍下懸崖又在半空中消失不見后，紅華夫人也好奇地藉著月色摸索一根藤條緩緩下了懸崖，約摸到了三丈左右她驚奇地發現這崖壁里竟有個山洞，自然也就見到了被賊人擄來的司瑤。
司瑤知道紅華夫人尋自己必定有要事，但眼下的事尚未解決，採花賊仍未送到官府歸案。
“罷了，反正也不差這一晚，我就在這山嶺上等着，待天亮後記得上來找我。”見司瑤面露為難，紅華夫人也困意上頭，遂又打着哈欠看向一旁的石床笑道。
司瑤見紅華夫人這次竟如此善解人意倒是令她有幾分詫異，但也沒再說什麼。
在山嶺上與紅華夫人辭別後，司瑤便與小路帶着採花賊下了山，向靜安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