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是不是陳志勇？
四個小時后，江天歌他們到達南島海軍駐地時，海面上的救援隊傳來了好消息：其中一位飛行員找到了。
被找到的飛行員，生命體征均正常。
大家在鬆了一口氣。
但同時，另外半顆心又不可抑制地提了起來。因為
——另一位飛行員，仍然下落不明。
到達駐地之後，江天歌和編程隊的成員沒有多休息，即刻加入搜救行動。
“陳志勇身上攜帶的的定位信號，最後一次出現，是在A1海域。這個海域環境多變，風浪大……”
在從北城來海島的飛機上，江天歌和李敬偉都沒有再問任何人落海飛行員的名字，現在突然聽到“陳志勇”的名字，兩人的神情僵住。
但很快，他們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地圖上。
直到上了搜救船，站在甲板上望着看不到邊際，似乎能把一切吞噬的海域，李敬偉的情緒再也剋制不住，“老大，是不是……志勇？”
陳志勇，是同名同姓。還是，就是他們認識的那個陳志勇？
李敬偉的聲音壓得很低，但是還是能從他的聲音里，聽出了微微的顫抖。
是不是陳志勇？
江天歌也在問自己這個問題。
受到她的影響，李敬偉沒有參軍，走上了和上輩子不一樣的道路。
但對陳志勇，她除了給他寫信，並沒有讓他的人生軌跡發生改變。陳志勇仍和上輩子一樣，當上了飛行員，在南島海軍航空部隊服役。
現在，還可能下落不明……
江天歌問自己：她是不是過於自負了？覺得自己可以通過對其他方面的影響，改變上輩子發生的事？
如果她能提前給陳志勇提醒，今天落海下落不明的情況，會不會就不會發生？
江天歌搖搖頭，把腦中的這些想法都甩掉。
沒有那麼多如果，今天的事非常突然，誰都沒有預料到。
現在也不是反思後悔的時候。
“不管是不是陳志勇，我們都一定會把人找到的。”看着茫茫的海面，江天歌聲音堅定地說，“一定會的。”
江天歌他們上搜救船的時候，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了。隨着天色漸漸暗下來，海面上的風浪也越來越大，氣溫也越來越低。
他們坐在船上，都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凌冽的海風。飄在海面上的人，所面臨的情況，將會比他們如今的情況要惡劣、嚴峻百倍、千倍。
時間越晚，到了深夜，情況會更加嚴峻。必須儘早把人找到！
他們要跟大海搶人，要跟時間搶人。
自從在計算機前坐下后，江天歌就再也沒有移動過，沒有吃東西，也沒有喝水，雙手沒有離開過鍵盤，眼睛也一直緊緊地盯着屏幕。
儘管他們每一艘搜救船上，都裝上了從北城帶過來的信號設備器。這是軍工學院和武器研究院最新研究出來的離線網絡信號設備。
到目前為止，該信號設備器在演習、作戰和救援等方面的工作中，都發揮過重要作用。
但在陸地上能正常使用的信號設備器，到了海面上，卻頻繁受到影響和干擾。
隨着搜救船越遠離海岸，深入深海，海面上氣候和環境越多變，信號設備器所能提供和接受的信號越微弱。
兩個小時過去，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但所有的計算機設備上，都沒有顯示過飛行員的信號。
皺着眉盯着越來越弱的信號看了兩秒，江天歌聲音果決地說道：“你們都把設備關了。”
江天歌、李敬偉、北城軍區計算機編程隊和海島軍區計算機編程隊的一百多人，分成二十個小組分佈在二十艘搜救船上，在不同的海域開展信號搜尋工作。
江天歌他們現在的船上，一共有六台計算機設備。
六台計算機一起工作，能加大對飛行員身上攜帶的信號點的搜尋範圍，但也會把信號設備器越來越薄弱的信號分散。
北城軍區計算機編程隊最初是由江天歌培訓出來的，所以，聽到江天歌的話，他們沒有絲毫猶豫，就把設備關了。
海島軍區計算機編程隊的幾人卻猶豫了會兒，他們看了看毫無結果的屏幕，又看了看神情堅定的江天歌，最後咬咬牙，也把設備關了。
……
二十分鐘后，看到江天歌屏幕上突然閃現出來的紅點，站在江天歌身後的人瞪大雙眼，但還沒來得及高興，紅點卻又消失不見了，眾人緊張得都忘了呼吸。
盯着方才出現了紅點的位置，江天歌對着對講機彙報：“目標在A7海域，北緯14°37′，東經115°02′短暫出現。”
“好！”雖然只是短暫出現，但這是今晚聽到的第一個好消息，艦船上的搜救行動總指揮馬上下命令，讓江天歌繼續追尋目標信號，讓各搜救船前往A7海域附近搜索。
……
儘管在6月8號夜間二十點多，江天歌第一搜尋到了飛行員的信號點。
但是，海面波濤洶湧，人隨海浪漂浮，飛行員的信號這次出現在A7區域，下次又出現在另外一個區域，位置不斷移動。
這場搜救行動，一直持續到第二天的凌晨五點三十九分，才終於成功。
“人找到了！找到了！”李敬偉抓着江天歌的手，壓着聲音喊道，他激動得要哭出來了。
江天歌有氣無力地點點頭。
雖然中途李敬偉替換了她一段時間，但長時間的精神高度緊繃，她的體力和腦力早就超負荷了。
聽着甲板上的聲音，李敬偉的表情既高興，又害怕，不敢面對，他想讓江天歌和他一起出去看看。
江天歌指了指自己的腿，“腿麻，走不動了。你去吧。”
李敬偉做了個想要站起來的動作，隨後就表情古怪地低聲說：“不了，我在這兒陪你。”
他也走不動，腿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