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改變思路看看怎麼花錢
事實也確實如李景隆推斷的一般。
上輩子足利義持這位好大兒不得足利義滿歡心。
他的遭遇說起來還有點類似上輩子的朱高熾。所以,她記得很牢。
將軍之位,足利義滿在權衡利弊之後確實是給了他。
但這個給,是有限度的,也是一份試探。
就像當年公爹北上的時候讓朱高熾監國,朱高熾干這份監國的活別提有多戰戰兢兢了,凡事都是再三請示,絕不自個做主。才算是苟到了最後,當了一把短命皇帝。
可足利義持不是,他一當上了將軍,就開始激情改革,改變了足利義滿的很多治國措施。
這父子關係逐漸惡化。
本來足利義滿就只是以退為進,大部分的實權一直沒有放手,一看兒子這樣的表現,就徹底傾向扶持小兒子。
並暗中一直為小兒子足利義嗣謀划比將軍更名正言順的天皇之位。
有一年,后小松天皇的母親藤原嚴子去世。
按理后小松應該服喪一年,這在日本稱為“諒闇之儀”。
但是足利義滿以一代天皇不宜兩次服喪為理由,讓后小松天皇認自己的妻子日野康子為準母,這樣他也就順理成章地當上了天皇之父。
這明顯就是在給小兒子當天皇之孫鋪路。
後來足利義嗣更是給小兒子足利義嗣謀了一個“童殿下”的身份。
只是,在剛剛幫兒子把童殿下的身份謀到之後的第三天,足利義滿死了。
具體怎麼死的,自己死了還是被別人殺死,沒有真相可言。
到了那會,足利義持才真正控制了幕府實權。
算起來,足利義滿一心想把小兒子推上位,無暇他顧的時間,也就僅五六年。
李景隆的時間抓得很准。
只有這段時間最合適在日本搞事。
再晚一些,等足利義持能把控全局了,那就不好說了。
而且公爹的安排跟上輩子也恰好嚴絲合縫。
鄭和差不多就是在這個時候帶着十萬水師去的日本,向足利義滿傳遞了公爹的聖旨:
“使其自行剿寇,治以本國之法”。
大軍壓境逼迫足利義滿俯首稱臣,確定藩屬國地位,並要求約束日本浪人武士下海寇行。
足利義滿很識相的表示了臣服,還逮捕了二十餘名曾侵擾過大明的倭寇當著鄭和的面斬殺了。
兩國還簽署了《勘合貿易條約》。
從今往後日本向大明朝納貢,大明朝准其與明朝通商。
“琉球國這邊,爹是怎麼安排的?”
張欣看完信,在心裏給日本畫了個句號就扔到了一邊。無論東南西北,只要朱棣有興趣,盯上了,跑不掉的。
但信里好像沒怎麼提及琉球。
“按我爹的想法,琉球已經是囊中之物,就沒啥可安排的。而且三家都對明朝畢恭畢敬,我爹不太好插手人家內政。
朱高熾攤手。
“牽牽線,三家合在一起對付外人多好。有錢大家一起掙。”
張欣想推動一下,加速三家統一的進程。反正當年是在宣德朝統一的,現在也不過就是提前個二十幾年。
“表哥這人,最擅長這種事了,放心吧,最多不超過五年。”
朱高熾覺得按李景隆的作風,這次他都能帶兩家一起回來了,下次他就能帶三家。
“那就好。”
張欣略一想,也是,就徹底把東海這邊的事全從心裏放了下來。
“還想出去走走嗎?京師清了一遍,不會有什麼人再不長眼了。”
朱高熾停筆問了一句。
家裏的大小孩,小小孩,都去了京城,他看張欣精神頭有點不振。
“算了,不去了,天熱。”
張欣懷着孩子,本就怕熱。
這六月的京師也比京城難熬多了。
最近這幾天都睡得不太好。
“要不去莊子裏住一陣?那邊涼快多了。”
朱高熾現在沒有那麼忙,朱棣到了京城,那邊也有一套班底,有些事,就不用經他這邊了。
“唉,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對了,蘇松水患那邊,娘讓我從內庫里拿出一百萬賑災。我還可以拿八十萬修河堤。”
張欣說一半一拍腦袋,終於想起自己忘了啥。
回來之前一心想着搞海貿,並對日本的銀礦念念不忘,是因為吃了上輩子的教訓。
朝廷的進項實在是單一的很,內庫永遠都在一種要崩潰的邊緣。
現在好賴是不至於了。
海貿已經上了軌道,皇家也有了自己的產業,朝廷也有了各式各樣的國營。
國庫內庫都很豐裕。
需要改變思路看看怎麼花錢。
她跟上輩子一樣,只希望老百姓能過得好一點。
五月份的時候,蘇、松二府大水成患,吳江一帶尤甚。
地勢低一點的田地全都淹沒了,朱高熾調集了附近各州府的水車去車水,但終是無法挽回這一季田裏的莊稼。
錦衣衛去轉了一圈。
到處都是災民,青壯年還湊合,在水裏撈東西充饑,老幼進城乞討,也討不來養活自己的最低口糧,每日都有投河的老人跟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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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還是官府反應慢。
報上來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很多人了。
後來朱高熾定了賑災給米則例:
每個成人,米一斗,六歲至十四歲六升,五歲以下不與。
每戶有成人十口以上者只與一石。
其不屬全災內有缺食者定借米則例:一口借米一斗,二口至五口借米二斗,六口至八口借米三斗,九口至十口以上者借米四斗。候秋收后抵斗還官。
朝廷的糧食在下一季的田賦交上來之前,其實也用得差不多了。
現在的賑災口糧就是硬擠出來的。
數是真不多,這個時候補種糧食也得等到十月份才有收穫。
“一百八十萬?這麼多?”
朱高熾有點被家裏的女人的大手筆鎮住了。
“不是直接發,娘說,跟周邊的官倉買糧,還是官府出面,低價在那邊賣,不能讓那邊的趁機圈地,也不給他們發這筆倒賣糧食的財。哪怕跟着朝廷的例,借也可以。等水退了,就立刻開始修河堤。”
國庫里沒糧食了,不等於各州府的官倉沒糧食,不等於大地主手裏沒糧。
蘇松二地的大地主不要太多。
每次一有天災,就是他們趁機壓價買地的時候。
徐氏覺得不能讓他們繼續猖狂下去。
就想從內庫拿錢出來把糧價平下來,蘇松兩地的大地主跟周邊的官府關係比跟朝廷緊密,這識相的,就知道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