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未來的路

也不知道這般沉默持續了多久，只知道是天衑的一聲嘆息打破了這片寂靜。

“我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隨着天衑這句讓三女摸不着頭腦的話，這個男人開始對面前的三位少女說出一切，也證明着，眼前這四人的命運絲線將會徹底的糾纏在一起。

“某種意義上，我算得上是一名旅行者，我也曾旅行過許多的世界......”

男人低沉的聲音，獨自在這座亭子裏迴響，面前的三位少女，在充當著男人此刻最忠實的聽眾。此刻男人所講述的東西，對她們來說僅僅是只會出現在故事書里的內容，可是當他們看見男人被月光照亮的臉龐，看着他的神色，少女們的內心卻告訴自己，他確實親眼見證過這一切。

男人講述了許久，三位少女互相依偎，也聽了許久。

隨着男人口中最後一個字的落下，山頂再次陷入了沉默。

“天衑，你不是在給我們講睡前故事吧。”打破沉默的是琪亞娜。

“很遺憾，並不是。”天衑搖搖頭。

一旁的布洛妮婭在這時突然站起身，走上前去，將天衑的臉捧起，布洛妮婭那灰色的眼睛就這樣在月光之中看着天衑。

“布洛妮婭向來只相信自己親眼看見的東西，笨蛋天衑如果要布洛妮婭相信剛才的話，就親自給布洛妮婭證明。”

而布洛妮婭那微微顫抖着的身體，卻在告訴天衑，布洛妮婭此刻的內心並不是如他所看見的這般冷靜。

確實，三位少女也知道，自己的這位老師，曾經在她們眼前所展示的那些東西，確實不是這個世界所能夠擁有的，從剛才天衑對她們講述自己的一切之時，她們的內心之中就已經相信了男人的所言。而現在她們只是在害怕，並不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不是這個世界之人而害怕，而是自己習慣了這個男人，自己習慣了有這位老師在身邊的日子，若是哪一天，他如同他所說的那樣，悄無聲息的開始了另一段旅程。屆時，她們的身邊將再無他的存在。

所以，她們讓天衑來證明，用更加能夠說服她們的證據來證明自己所說。這樣她們就能夠說服自己，讓自己今後能夠陪同眼前的男人一同旅行。

“那好吧，既然你們想看的話。”

被布洛妮婭捧着臉的天衑，示意她稍微退開一些，將自己的手杖遞給了一邊的芽衣。隨後男人走出了亭子，走到了懸崖的邊上，朝三位少女撫胸行禮。

“各位小姐，一會還請保持冷靜，不要尖叫。”說完，天衑便面朝上，就這樣墜入了懸崖。看着天衑的舉動，少女們也是瞪大了眼睛，立即跑向了亭子外面，然而，少女們還未再向前一步，一股颶風面從懸崖之下噴涌而上，裹挾其中的塵土和細小的碎石，讓三位女孩不由得俯下身，用手臂擋住自己的眼睛。當芽衣她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的存在，讓她們陷入了無言的震驚之中。

眾所周知，當人類看見可怕的東西，那麼第一反應會是尖叫，因為人類尚可理解那樣的東西，並把它歸結於恐怖。那如果人類看見自己無法理解的東西會怎樣呢？

答案是，沉默。就像現在這三位少女一樣，她們看着眼前的存在，陷入了無法理解的沉默之中。

而在她們的面前的存在，用通俗的話語來說，就是一隻巨龍。不過和那些傳說里長相殘暴可怖的巨龍不同，這頭巨龍的全身，並沒有那些參差不齊的倒刺和毫無美感的鱗片，相反，他的鱗片像是附於其上的鎧甲一般，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淡淡的銀光。一雙巨大的翅膀收攏在背後，而龍首之上，一對筆直龍角，閃耀着與其他地方不同的暗金色光芒，給她們一種眼前的並非是一頭巨龍，而是一位至高的君王。

正當琪亞娜她們震驚與眼前的事實的時候，一道少女的聲音兀自的在夜空中響起。

“嘻嘻，三位姐姐，如果連這樣的事情都如此驚訝的話，主人可是不敢帶你們去看更加廣闊的世界哦。”

一名穿着華麗的少女，就這樣出現在巨龍的雙角之間，她就這樣坐在那裏，一雙白玉般的裸足就這樣晃來晃去。

“忘了自我介紹，我叫撒迦利亞，這是主人給我的名字，不過，請三位姐姐稱呼人形的我為莉雅。”

“至於另外一個名字嘛，”隨着一道光芒將少女包圍而又散去，一頭體型略小的純白色巨龍出現在芽衣她們的面前，

“這就是我，撒迦利亞。希望三位姐姐好好記住哦。”

——————————————

山頂的亭子裏，已然恢復人形的天衑，和面前的三位少女，再次陷入了沉默。她們的心裏明明早有準備，可眼前的男人真的給她們展現出不屬於這個世界之物的時候，她們還是本能的沉默了。

天衑看着眼前的三位少女，

“我知道這對於你們來說難以理解，作為你們的老師，我會給你們最後一次選擇，如果你們拒絕，我會在日出之後，送你們返回聖芙蕾雅，然後我也會在那裏繼續當你們的老師，直到我下一次的旅途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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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要！！！”一直沉默的芽衣的吼聲撕裂了夜空是寧靜，也驚飛了林中的幾隻鳥雀。

天衑看着芽衣，藉著月光，可以看見少女的眼眶有淚水在其中流轉。

“自顧自的闖進我的生活，在我成為律者之後又自顧自的說會保護我，現在你卻說打算一個人踏上今後的旅途。這樣的事情我才不要！！”隨即，一具溫軟的身軀便撲進了天衑的懷裏，

“我是律者，除了父親之外，就只有琪亞娜，布洛妮婭和你了。我不管你到底是人還是龍，也不管你什麼時候離開。今後，無論你要去怎樣的地方旅行，記得帶上我，起碼，我還能在你餓的時候給你做些便當。”

隨後，天衑懷裏的女孩便不再言語，就這樣靜靜的依偎着。

“芽衣姐姐犯規！”看見芽衣已經說出自己的本心之後，布洛妮婭也坐不住了。衝過去抱住了天衑的右手，

“笨蛋天衑說好了以後要陪布洛妮婭打遊戲的，不可以自己跑去其他旅行，要去給要帶上布洛妮婭。不然布洛妮婭就讓重裝小兔把你綁起來，哪裏都不許去。”順着布洛妮婭的話語，久違的重裝小兔也是浮現在天衑的面前，朝着他揮了揮自己的巨炮，以示威脅。

最後，一隻白毛糰子也是撲到天衑的背後，把下巴放在了男人的頭頂上。

“嘻嘻，既然天衑是巨龍，那本大小姐就勉強當一回公主吧，反正童話故事裏有巨龍就一定會有公主嘛。只不過，可別讓屠龍的勇士把公主們搶回去咯。”

天衑感受着將自己包圍的三位少女的溫暖。說實話，在之前的旅途之中，有不少女孩向他靠攏，向他表達自己的心意，不過那時的天衑只沉醉於故事，而並不在意故事之中的某一個特定的人。而如今，看着環繞自己的三位少女，天衑感到自己的內心之中突然多了些什麼，但又無法說明。

“哈哈，我的笨蛋主人啊，你經歷了那麼多世界，看過的各種愛情故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沒想到還是一個戀愛白痴啊，哈哈哈～～”天衑的腦海里，莉雅肆無忌憚的嘲笑聲根本停不下來。

“我的傻主人啊，你之前雖然也將自己置身於故事之中，但依舊是以一個故事之中的旁觀者來欣賞整個故事；而現在，你可是真正的加入到了這個故事之中，成為了這個故事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這種時候，故事之中的角色就不再是被主人你旁觀的角色，而是與你一同哭一同笑的人，而主人你所應該關注的，就應該是這些人們自己的故事。”

“所以，我的傻主人啊，這三位姐姐已經選擇讓你來見證這一場以她們的名字命名的故事了。主人你作為一個沉溺於各種故事的傢伙，應該不會拒絕的吧。”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着？好像是，‘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好像是這句話吧。”隨着莉雅的聲音越來越小，她最後說的這一句話也微不可聞。

天衑看了看遠方已經顯露出的第一抹旭光，再看看依偎在自己身上已經入眠的三位少女，也是略微側身，為他們擋住即將到來的晨光，讓她們能睡的舒服一些。

等他們睡醒，就該開始接下來的旅程了。

。。。。。。。。。

“嗯～～老師，別走～等等我。”聽着芽衣有些迷糊的話語，天衑也是幫芽衣梳理好因為睡覺而有些凌亂的紫發，隨着天衑的動作，面前的少女也是睜開了眼睛。

“我就在這，芽衣。”

看見距離自己咫尺之遙的臉龐，芽衣也是想到自己昨晚的舉動，也是臉色微紅，

“對不起，老師，昨晚就那樣睡著了。”

“沒關係，昨晚你們也見過我的本質了，作為巨龍，被三位公主靠着睡了一覺，感覺也不賴。”芽衣也是聽見天衑的這句話，本就微紅的臉變得更紅了。

“這是給老師的謝禮。”說完，芽衣很快的在天衑的嘴角輕吻了一下，隨後飛快的跑開了。

天衑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似笑非笑

“這是不是就是那些故事裏所謂的‘沖師逆徒’？”

“在布洛妮婭看來，笨蛋天衑還挺高興的。”隨即，另外一位少女的聲音響起。

“布洛妮婭，你醒了啊。”

“在芽衣姐姐給笨蛋天衑謝禮之前，布洛妮婭就醒了。”說完，便站起身向亭子外面走去，走出去沒幾步，布洛妮婭又快速的跑了回來。

“這是布洛妮婭的謝禮。”快速的在天衑嘴角啄了一下之後，布洛妮婭徹底消失在了亭子的門口。

“天衑早啊。”布洛妮婭走出去沒多久，靠在天衑背後的最後一位“公主”也終於醒了過來，給了天衑一個十分元氣的笑容之後，

“哦對了，我在夢裏好像夢到芽衣和布洛妮婭也是這樣做的。”琪亞娜自言自語了一句讓天衑毫無頭緒的話。

“天衑，這是本小姐給你的謝禮，要記得做好吃的來感謝我喲。”

伴隨着第三位“公主”的吻，我們的王子，哦不，我們的巨龍，終於也是離開了亭子，走到了山頂之上，站在三位少女的身後，感受着清晨略帶着濕氣的微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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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衑和三位少女在略微晨練之後，就在亭子裏吃起了早餐。什麼？早餐哪裏來的？當然是我們的一向貫徹有備無患的天衑在登島之前提前準備好放在隨身空間的咯。

隨着三女昨晚心聲的吐露，她們與天衑之間的關係已經是親密了不少，雖然各自都沒有說破，但四人你喂一下，我嘗一口這樣的舉動，讓在天衑空間之中的莉雅直呼不用吃飯都飽了。

四人吃完早餐，琪亞娜，布洛妮婭和芽衣也是默契的起身，站在一旁，等待這面前的男人接下來的行動。

男人柔和的目光再次掃過眼前的三女，輕聲問道

“琪亞娜，芽衣，布洛妮婭，你們真的確定要和我一起踏入接下來的旅行嗎，即便我們之後可能仍在這個世界，但那時你們可就再也無法回到原來的生活了。”

“是的，老師，今後還請多多指教！！”

“既然這樣，那麼……”

天衑將掛在腰間的筆記本取下，翻到了其中的一頁，就這樣鬆開了左手，隨即筆記本就獨自漂浮在空中；右手手杖在筆記本的那一頁上輕輕一點，一道與以往完全不同的金色漩渦之門就這樣在天衑的面前緩緩開啟。隨即漩渦擴大，徹底將四人吞噬其中，然後消失不見。已然無人的山頂上，唯有一座亭子，見證着這裏發生的一切。

————

強光褪去，三位少女的腳再次觸及到了地面，耳邊撫過的微風似乎還帶來了某種生物的吼叫聲。她們緩緩放下了遮住眼睛的手掌————遠方，是一座無法以語言形容的輝煌之城，依靠着群山所建造的城市，飛懸在高空的樓閣，空中時不時飛過的各式各樣的龍族，以及最遠處，那最高的宮殿背後，那彷彿俯視整個世界的巨龍虛影。

隨後天衑緩緩的從她們後方走來，撐着手杖站於三女面前，撫胸，彎腰，如同一位作家在向她們展示自己最自豪的作品一般。

“琪亞娜小姐，雷電芽衣小姐，布洛妮婭小姐，我以龍城之主的身份，歡迎你們來到，萬里龍城！”

①【之前描述主角基礎設定的時候，就講到過“因緣假合的輪廓”，這個技能就是主角旅行到這個世界，然後莫名其妙成為了這個世界的龍皇而獲得的技能，因為主角是這個世界的龍皇，所以他擁有對這個世界的絕對支配能力（雖然說這個世界還有其他種族），而主角也正是因為對這個世界的絕對支配，才可以通過筆記本直接從樹海世界回到這個龍族的世界】

②【主角手裏的筆記本實際用途除了記錄自己的旅行故事之外，其實還可以將記錄其中的某段故事具現化，比如記錄了亞瑟王拔出石中劍的故事，那麼天衑就可以把石中劍或者拔出石中劍的亞瑟王給具現出來，類似於從者召喚。而另外的用處就是跨越壁障，直接通過筆記中記錄的故事返回發生那個故事的世界。前提是主角擁有那個世界的絕對支配權（大家可以理解為只要主角成為了編劇，就可以想讓故事怎樣就怎樣。）不過，目前能通過筆記本返回的世界也就只有歸於主角統治的萬里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