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現實
在一個陽光燦爛的午後，天衑帶着幾位少女來到了一間不怎麼起眼的咖啡館裏，享受着今天的下午茶。
這家咖啡館位於城市的角落，店面不大，裝修簡約，但卻散發著一種溫馨的氣息。店裏的咖啡豆散發著濃郁的香氣，讓人感到心情愉悅。
天衑和少女們圍坐在一張圓桌前，桌上擺滿了各種精緻的點心和咖啡。他們輕輕地品味着咖啡的醇香，享受着這一刻的寧靜和放鬆。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桌上，照亮了每個人的臉龐。少女們的笑聲和細聲聊天聲在空氣中瀰漫著，時不時引得周圍的顧客的注目。
少女們依舊在自顧自的聊天，而天衑則是偶爾插上一句話之外，就是將注意全放在了手中的筆記本上。
直到天衑已經續上了第三杯咖啡之後，一名穿着已經洗的有些發白夾克的黑髮少年推開了咖啡館的門。
“桐人先生，你比我們約定的時間慢了半個小時。”
天衑喝了一口咖啡，微笑着看着坐到自己身邊的少年。
“抱歉啊，天衑先生。今天復健體檢的人有些多，我排了會兒隊。”
桐人撓了撓腦袋，隨後朝着吧枱里那位黑人老闆招了招手。
“艾基爾，還是老樣子。”
沒錯，這間咖啡館的老闆艾基爾也是“SAO”生還者的一員。在遊戲裏是攻略組的一名長斧戰士，同時也是一家道具店的老闆。
“我說桐人啊，亞絲娜還是沒有醒過來嗎？”
艾基爾一邊給桐人準備紅茶一邊問道。
說到這，桐人的眼神也不由得黯淡了下來。當初他在醫院中醒來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想知道亞絲娜是不是也醒了過來，結果因為太久沒有運動的原因而倒在了醫院的走廊上。
這可是把當班的護士給嚇了一大跳，連忙把桐人重新攙扶回了病床上。
而幾天後，前來看望桐人的天衑等人則是給他帶來了一個不怎麼好的消息。
“亞絲娜並沒有蘇醒，她的意識似乎被帶到了另外一個遊戲裏。”
而今天則是他們約好在這裏分享一些情報的日子。
“布狼牙小姐，你真的找到了有關於亞絲娜的線索嗎？”
“在現實里請不要叫布洛妮婭的遊戲ID。”
略帶不滿的吐槽了一下桐人對自己的稱呼之後，布洛妮婭從包里拿出了一張被放大了數倍的遊戲截圖，以及一份遊戲的本體。
“這是在玩家交流網站裏流傳的截圖，似乎是有玩家在世界樹最高處發現的。”
桐人拿起那張打印紙，雖然圖片的像素因為被放大了很多倍的原因導致看起來相當的模糊，但當桐人看見那頭熟悉的栗色長發之後，他的直覺告訴他圖片里的少女就是他日思夜想的亞絲娜。
“這是在哪一款遊戲裏的截圖？”
在桐人開口的時候，布洛妮婭已經將桌子上的遊戲朝桐人推了過去。
“喏，布洛妮婭已經給你準備好了。【ALO】，也是和SAO一樣的完全潛行式遊戲，用原來的頭盔就能玩。”
聽到這裏，桐人連忙朝着布洛妮婭鞠躬道謝，隨後一口把玻璃杯里的紅茶喝完，拿起桌上的遊戲就離開了艾基爾的咖啡館。
看着快步離開的桐人，艾基爾嘆了口氣開始收拾桐人留下的空杯子，順便看着還在位置上慢口喝着咖啡的天衑。
“那款遊戲……你們沒打算去玩一下嗎？”
“這就不必了。”
天衑搖了搖頭。
拯救亞絲娜的事情，就不需要他們這些“外來者”去插一腳了。
況且接下來天衑他們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那麼，我就先行離開了。”
天衑將錢放在吧枱上，轉身招呼着少女們，隨後一同離開了艾基爾的咖啡館。
艾基爾看着天衑留下的錢，無奈的搖了搖頭。作為將他們從遊戲裏拯救出來的大功臣，在天衑來到這家咖啡館的第一天艾基爾就說過不會收取他們的費用。然而天衑每一次都是笑着點頭，然後再離開的時候兀自把錢放在吧枱上。
“算了，下一次給他們多上一份甜點好了。”
艾基爾自言自語着，隨後把錢收進了吧枱下的抽屜里。
雖然說天衑他們老早就回到了現實之中，但以他們的體質來說，即使在床上躺了兩年多，起來之後最多也就伸個懶腰的程度。
但對於一般人而言，他們就會面臨長時間不運動而導致的肌肉功能退化，進而面臨著相當痛苦的復健過程。
因此天衑他們除了去探望一下那些在遊戲裏有些交情的玩家之外，就在全球各地進行了一段時間的旅行，直到他們完成了一階段的復健，能夠自由外出為止。
不過現在，好歹也算是回到了正軌上。
因為路途有些遠，當天衑等人到達醫院時，已經是傍晚時分，按照道理來說，這已經過了探視時間，不過由天衑對前台的護士說明自己的來意之後，他們很快就被放了進去。在這之後，按照護士小姐的指引，方正乘坐電梯來到了位於四樓的內科病房，在接待處等待了片刻之後，天衑就看見一個穿着白大褂，身材矮小的醫生走了進來。
“是您提出的探視申請嗎？”
“是的。”
面對醫生的詢問，天衑站起身點了點頭。
“您就是優紀的主治醫師吧。”
“優紀……”醫生似乎是遲疑了一瞬間，隨即點了點頭。
“你說木棉季小姐啊……是的，我是她的主治醫師……叫我倉橋就好。”
“說起來，想必您就是「龍鱗」的會長，天衑先生了？”
“看樣子，你知道有關我的事情。”
聽到醫生的話，天衑笑着回問道。
“那是當然。畢竟從那個遊戲裏回來之後，木棉季小姐可是和我講了許多有關那個遊戲裏的事情。啊，對了……木棉季小姐就是優紀，她的全名叫紺野木棉季……”
“說起來，你們都是來探望木棉季小姐的？”
倉橋這個時候才有時間將視線看向天衑的身後。
說實話，在此之前，倉橋一直以為這些顏色各異的發色只會出現在各種奇幻漫畫之中。
畢竟那些鮮艷的發色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駕馭的，特別是愛莉希雅那一頭粉發以及溫蒂那一頭清綠色長發。
“您應該知道，現在可不是適合探視的時間。”
“正是因為不適合探視，所以我才會來。”
天衑摩挲着手中的手杖，對倉橋醫生的話並不感到意外。
“事實上我這次前來是為了確定優紀小姐的具體情況，所以我並不想讓他知道我來過，希望您能夠保密。”
“……好吧，請跟我來。”
倉橋醫生沉默了半晌，最終還是輕嘆一聲，帶着天衑等人來到了走廊盡頭的房間。
那是一間觀察室，倉橋醫生在屏幕上操作了幾下之後，一面牆上的帘子逐漸升起，露出了裏面的情景。
“抱歉，對面是無菌室，禁止任何無關人員進入，所以你們只能在這裏看望木棉季小姐了。”
耳邊傳來倉橋醫生的話，但天衑並未做出回應，只是看着眼前房間裏躺在病床上，被各種儀器包圍的瘦小少女。
優紀
在遊戲裏總是活蹦亂跳，精神百倍的少女，此刻正安靜的躺在病床上，緊閉着雙眼。而她的喉嚨和手臂上，則插着各種各樣的管線，眼下，這些管線，就是維持優紀生命最後的手段。
“這是優紀……”
琪亞娜扶着觀察室的玻璃，她不敢相信病床上的少女和那個在遊戲裏劍術能夠和天衑一較高下的紫發劍士是同一個人。
“醫生，優紀目前的情況如何。”
其實這個問題顯得有些許多餘，即使是隔着厚厚的玻璃，天衑也能夠感受到少女體內那不斷流失的生命力。
按照目前的情況，恐怕再有不到半個月，優紀的生命就會迎來她真正的盡頭。
而站在天衑身旁的倉橋醫生也用低沉而語氣說道。
“很糟糕。”
“以目前的情況來說，哪怕是最樂觀的狀況，恐怕也就半個月左右，運氣不好的話……恐怕木棉季小姐連一周也撐不住。”
“一周嘛……”天衑撫摸着自己的下巴。
“倉橋醫生，我有個請求……”
“……我希望能把優紀帶走。”
“不行！”
倉橋醫生立刻拒絕了天衑，木棉季小姐現在非常的虛弱，如果離開了這間無菌室，她甚至無法活過一個小時，身為醫生的倉橋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請不要激動，倉橋醫生。”
“我當然清楚優紀的情況，在遊戲裏我就和她談論過，優紀她也不希望自己在冰冷的無菌室里迎接自己的結局。”
“我會替優紀支付她所有的治療費用，而我所需要的，只是你的幫助。”
“況且，既然優紀的的病已經到了這種程度，那就讓她在最後的時刻過的稍微快樂一些也不是什麼壞事吧。”
“……請讓我考慮一下。”
聽到這裏，倉橋醫生也是有些動容。但他也沒有立刻答應天衑的要求。對此天衑只是點了點頭，隨後帶着少女們離開了醫院。
“阿衑，以優紀小姐目前的身體情況，真的能撐過去嗎？”
愛莉希雅還是有一些擔心。
當然，她擔心的並不是天衑能否治好優紀。只是對於這個世界的醫療水平來說，AIDS是絕對無法治癒的疾病。如果天衑僅僅是治好了優紀的話，那麼他們將無法解釋為什麼優紀能夠康復。而且，說不定獨自一人的優紀，還會因為這件事而被迫參與各種醫療研究里。
“放心好了。”天衑凝望着漆黑的夜空，緩緩開口道。
“破碎的身軀自凝冰之中重生……”
“……她會滿意這位徒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