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自我的形體
“我希望，這世界允許容忍”真是一聲無法辨認的聲音。他斑駁如同生鏽的銅鐘，亦如同清脆的孩提
但它的祈願所換來的只是巨大的代價，他被拒絕了
拒絕他的人是航志語，“恩妮，你知道嗎？在窺視你形體的那一刻，我知曉了你能力運行的部分本質，真奇妙啊，你似乎從一開始就知道你能力是如何運行的，就像某種共性一樣，我覺得我應當也是如此啊”
“也因死，也因此，[撕裂天穹]”航志語伸手指向天空那龐然巨構的所在
原本烏雲密佈的天空瞬間變得清澈，它變成了一片花白。航志語用能力將其切割，以原本的結界為限，他們被剝離出了現實
“我希望，這世界允許接納”這次的聲音飄渺而虛無，他似乎在祈求一個不可能的願望
隨着祈願的成立，這一小塊被撕裂的現實允許了他的話語，現實臣服於他的語言，變成了他所期待的樣子，在這樣的現實，航志語感受到了溶解，他感受到自己開始接納現實了。“啊，腦袋終於清醒點了”航志語一番掙扎，借這種溶解的感受，他清空了自己腦海由窺視恩妮形體導致的影響
航志語利用自己能力的色廳去看這巨大形體的樣貌。但在他的能力反饋中，他只能看到一大堆模糊的虛影，這是潛意識自我保護的性質，如果真的用能力去看一眼，那航志語早就瘋了
“不能確定他的形體具體在哪，也不能確定其弱點，而且我的目標也不是殺了他，先考慮拖時間”
“悲泣輓歌”這是航志語在神秘學區中看到的一些書上所記載的魔法。航志語用能力將其模仿了出來
安穩飄緲的歌曲飄來，就如同女妖的悲憫一般，無聲的曲調從虛無中來，又齊齊邁向心靈，她安撫着恩妮的魂靈
雖然這可能毫無用處，航志語無法確認，恩妮是否還擁有聽這個感官
“不太對勁，根據我窺視他的感受來講，他所患有的是撕裂之苦、錯位之痛，他的兩次祈禱揭導向共容”雖然很突如其來，但航志語開始對恩妮進行心理診療了
“我希望，這世間再無苦痛”這又是一個宏大的願望。但對於恩妮而言，這是他無法承受的再代價，任何指向他人的能力大家都會膨脹到無窮，倘若他不是身處於這片小小的現實之中，而是在外界的真實的社會之中，那不等他開口，他就會死去
......
你還是抱有着那可悲的祈求啊
你明知道這根本不可能
一如既往的你就期待着現實能給予你擁抱
但是現實不在乎你
你總是願意邁步向前
但你為什麼要妥協去做手術呢？
......
原本安撫魂靈的歌謠悄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無法被辨認的，可以被理解的痛苦的悲鳴
“有什麼聲音？不行，被他的形體擋住了，我聽不見”航志語察覺到恩妮的體內有一種聲音，但那巨大的形體遮住了這種聲音，航志語只能窺見其露出了一點點餘響
但這聲音明顯是有用的，恩妮陷入了短暫的沉寂
“我希望，人們感受與我一樣的痛苦”所有美好的祈願結束了，取而代之的是希望所有人跟他一同痛苦的詛咒
航志語感受到了一種異質感，這是一種與自己身份錯位的感受，他無法再回想起自己是誰了。如今，他不再是航志語了“...痛苦來源於拒絕以及排擠，可惜的是，這無法讓我痛苦”
航志語知道。如今，恩妮陷入了一種思維困境，但他無能為力，他的話語無法傳遞到恩妮的耳中，甚至就像靠近恩妮的形體，對於航志語而言，都是巨大的危險
“我希望，人們能給我感受一樣的苦悶”這是又一次詛咒，但力度明顯減輕了
隨着詛咒落下，航志語感受到呼吸困難，他就像被無數人凝視着，他的意識開始瓦解“這是他所感受到的，他人嗎？”
幸運的是，這些詛咒對於航志語而言都並不強大，但他能感受到自己所承擔的巨大心理壓力，導致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他的耳膜破了
......
就算讓大家都理解了你的痛苦又如何呢？
大家只會埋怨你，憎恨你，憎恨你，向大家施加了痛苦
沒有人會理解你的，不是嗎？
這又有何種用處呢？
你又不是真的恨着他們
你又不是真的恨着那排擠着你的人
所以啊，我一直很好奇啊
為什麼？
為什麼你並不恨那個鍊金術士？
卻非常的恨聖人呢？
......
雖然航志語非常不想傷害恩妮，但事到如今，航志語也無法承受恩妮的下一個詛咒了
“空響”航志語輕巧的打了個響指，無數的空洞出現在恩妮的形體。上航志語強行給空間開了一個又一個的洞，這是可控的真空衰變，也是僅存於一瞬間的小小閃光
航志語不確定，如今恩妮的形體更像是物質化的精神結構，是提取精神所造就的事物，是恩妮自我的外顯，對於這樣的精神體而言，物理攻擊是否有用航志語無法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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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妮再一次陷入了的沉寂，它的形體開始收縮和擴張，就如同一個在反覆充氣和泄氣的氣球一般
雖然看上去是如此，但航志語能感受到，空間在被它壓縮“這細小的現實承受不住這樣的壓縮，他想要出去，不太對，這只是無意識的行為”
航志語觀察恩妮的外向精神判斷道，這只是他無意識所做得出的一種行為，既然是無意識的行距，也有辦法了
航志語繼續順着階梯向上走去，雖然失去了眼睛，但通過色聽，他看得一清二楚
“...”忽然，航志語自身開始了歌唱，他的聲音多變，就如同外人的合唱一般。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走到了那巨大形體的正前方。
那巨大的如同碗一樣的結構
現如今只是像氣球一樣不停的收縮着，它開始變得緩慢，最終滯停，就如同在聽安眠曲一般，他似乎睡去了
“現實壓縮力度很高。如果他在外面的話，估計已經把現實給弄出了一個窟窿”航志語這時候才有機會察覺到自己的皮膚，早已被拉扯成了如同舊衣物一般，充滿褶皺的樣子
而周圍的空間與地面，早已出現了各種各樣的因空間拉扯而出的尖刺
隨着空間拉扯的平緩，這些尖刺也沒有消退，他們就這麼固定在那，無私的記錄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沒有類似於耳的結構，但可以在精神上聽到我唱的應該能聽見”航志語的歌唱未停，他在心裏想着解決的辦法，但他發現自己似乎無能為力。畢竟，這只是恩妮自己的心理狀況出問題了
“讓我試試你的能力吧，模仿一下...”
這一次的祈禱是航志語的
“我希望，你可以，回歸...”祈禱甚至沒能說完，航志語的模仿終歸是拙劣的，而且就涉及他人巨大的代價，直接打破了航志語的口腔，也迫使它從空中墜落，他所維繫的大量能力在此刻斷線，在墜落的空中，他也只能看看維持着對於這片現實的隔離
“...我希望，恩妮能見到他父母的魂靈”航志語發現他根本無法祈禱恩妮回歸正常，所以他選擇用另一種方法，或許是這樣的祈禱，同實業符合恩妮的想法，代價明顯減少了。但航志語也因此祈禱了陷入了昏迷
“無根者模仿他人的能力，所要付出的代價遠比被模仿者使用相同能力所需要付出的代價要多，根據最低能耗原則而言，模仿的本質是向他人能力的靠攏,也是一種對於他人自我的模仿,越是拙劣的模仿所需要付出的額外代價就越多...”即將落地的航志語在腦海中回想起了《論無根者們》對於能力模仿的闡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