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所是說。出入之間
所有生物的最大恐懼便是死亡
對於人來說亦是如此
但死亡是什麼？
這是一個人類無法回答的問題
但我們總會有辦法逼近他的
......
俘虜無法感受到自己的四肢，而他的雙眼早已被無痛的挖去就連鼻腔也被破壞，舌被颳去了味覺，僅僅只是讓他還能說話
如今他的世界只剩一片空洞，他現在已無盡逼近於死亡
羅恩討厭施加過多的痛苦，但這樣的慈悲並不足以掩蓋他作為黑幫的本質，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讓對方在身心上背離自己的信仰，這或許比純粹的痛苦更加令人崩潰
羅恩是不忍心讓恩妮看到自己要做的一切的，所以趁着夜晚儘早結束
“不用掙扎了，你逃不掉的”羅恩的語氣並無威脅，只是在單純陳述一個事實，他眼前的這位俘虜，就如同眼前的人是一具屍體
聽到他這話，俘虜並沒有消停，而是掙扎得愈發厲害，要不是他的脖梗被提前加固了，他或許已經將自己的頭給搖斷了
他的身體如同蛇一般扭動，但他的四肢卻只是如同貼在他軀體上的紙片一樣飄蕩着，或許是出於忠誠，也或許是出於恐懼，他想將頭砸向地面，又或者是他身靠的東西，但都是無用的，地面上，那位羅恩早已畫上的法陣限制了他的行為，他被迫活着
“...”羅恩並沒有發話，而是進入了一種等待，他無聲地訴說著對方僅此一人的孤獨，也從身心上掏空了對方
羅恩好似在等對方發泄完一樣，直到他是累了，不再掙扎的時候，羅恩才發話“掙扎是沒用的，不是嗎？”
他的語氣澄靜，就如同在陳述一個事實一般，沒有絲毫憐憫，也沒有絲毫挑釁，配上他那低雅的嗓音，就如同在聽asmr一樣
今天的夜晚不同於以往，他相當的靜謐，一切的聲音都臣服於他的話語，那俘虜的腦中僅有他的聲音回蕩
“你知道嗎？實際上我們並不需要從你身上挖取任何信息，只是為了一個實驗而已”羅恩的語氣平淡，就如同在談論早飯吃什麼一樣
“你就當我們很好奇吧，我想問你，你為何忠誠於神靈呢？”這是一個非常乾脆的問題，沒有必要再繞彎子了，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只待審問開始
羅恩面前的俘虜開始劇烈的掙扎，他不想說出這一切，但他的腦海中卻永恆着回蕩着這樣的聲音，他的掙扎是這麼的無用，以至於羅恩都覺得他太過可悲
羅恩沒有等待面前的俘虜說出任何話語，他直接開始了第2個問題
“第2個問題，為什麼你們覺得你們能讀懂神的聲音？為什麼？你們會認為神在乎你們？”
[克斯比亞]正如之前所說，是一位[物神]，與所有的記載中並沒有任何相關於他的言語，這樣的神靈不應當有所謂的神諭與聖典，羅恩質疑的便就是他們行為的正當性，他們侍從於神的正當性
這位俘虜的掙扎變得愈發劇烈，他甚至不惜以傷害自己的方式都想掙脫，但他總是做不到，他無比的想去死，但他做不到，他的腦海又多了一條聲音，這聲音同上一條一樣，強迫他質疑，逼迫他思考
羅恩看着他的面容，雖然無法辨認，但他還是能感受到對方掙扎與痛苦之間，他想將自己撕裂，想扯下自己的皮肉，想砍斷自己的筋骨，想數千萬遍折磨自己，以此來擺脫這樣的質疑，但羅恩不會允許的，下一個問題接踵而來
“第3個問題，這或許老生常談，但你們憑什麼相信神存在？就憑那本不知被誰人編寫的聖典嗎？”羅恩的每一個問題都在架空對方的心靈，而他手上拿着的便就是那本《克斯比亞》
在羅恩看來，這本書的紕漏不止一處，羅恩見過真正的神靈，他很清楚，克斯比亞作為[物神]，與純粹的概念幾乎同義，這樣的神靈不可能有如此人格化的記載
......
出去的答案為何是宗教的裂隙？而不是神的裂隙呢？
因為神靈完滿自洽，因為神靈完美無缺
也因為神靈無需任何事物，也因為他們天然虛無
人類不同於神靈，人類無法具有絕對的完美，人類只能以破缺而稱完美，所以...
宗教反對神靈
人類無法信仰完美，人類只能信仰自己，所以人類假想神擁有人格，所以人類希望神擁有人格
而神不應當有人格，這就是答案了
問到此處，所有的問題已經問完了，羅恩也確定了所有的答案
“給你揭開個秘密吧，你腳底下的法陣的作用為讀心，我根本不需要你的回答”這麼說著，羅恩將面前的俘虜斃命
一夜好夢
......
剛起床的恩妮並未詢問羅恩為何俘虜消失了，他只是問到“答案是什麼？”
“答案就是神本身，宗教不被神所支持，說到底他們都是空中樓閣”羅恩在殺掉俘虜之後，想了一晚上，才終於凝念出這樣的答案，宗教不過只是人對於神的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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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嗎？那我們豈不是得把神給拉下來才能出去了？”恩妮迅速的理解了羅恩所說的話，這跟他們之前討論的宗教與神的關係相似，恩妮也對此有所預感，這個答案並不讓恩妮驚喜，但做到它的難度是否太高
“我也不知道，總得試試，我記得一種法陣可以用來......”剛想發話的羅恩，便察覺到他的魔力感知被喚醒了，有一個很小的東西，在朝這裏高速飛來，羅恩沒有遲疑，立刻往地上趴去，恩妮看他突然如此，便也學着這麼做了
一顆羽毛球，本該輕盈的他，輕鬆的穿過廢墟的石塊，穿過層層疊疊的沙粒，精準的朝他們射來，這顆被偽裝成羽毛球的穿甲彈，穿透了他們頭頂的空氣，差點射中他們的心房
恩妮和羅恩二人較為驚險的躲過了這一輪的攻擊。但他們清楚，這不過只是第一輪而已
第二輪攻擊接踵而至，羅恩和恩妮選擇立刻從這裏撤出
“這麼快就找到我們了，怎麼回事？”羅恩帶着恩妮在樓宇之間穿梭，他們穿過一層又一層的廢墟，躲藏於一塊又一塊的石塊之後
“難道，難道他們的屍體上都有信號發射器？”恩妮提出了自己所設想的可能，但她又覺得這不太可能，克斯比亞的教徒們的屍體在這裏遍地都是，就算真的有這樣的發訊器，也不可能直接鎖定到他們身上
“不應該呀，難道...”羅恩回想起了昨夜那俘虜的身姿，即便被廢去了四肢，他也從未停下過扭動自己的身軀
“難道在那時候？不對...如果是那個時候他們早來了”羅恩否決了那位俘虜通過體內的發訊器朝克斯比亞基教徒們發射信號的可能，但他覺得應該就是如此
羅恩突然回想起那個教徒在扭動身體的時候，刻意的把自己的後頸往堅硬處撞“他通過破壞發訊器的方式傳信”羅恩這才明白，對方是通過破壞了發行器的方式，讓克斯比亞教團們的人察覺到這一處信號的非正常消失，以此來鎖定了羅恩他們的位置
你當然現在想明白這個其實什麼用都沒有
逃命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