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雅昕在你心裏算什麼
林登下車查看事故,捕捉到零星中文,應了一聲。
車子又以迅雷之勢撞上去,直到抵到柱子上。
“來開會還是泡妞?也不打聽打聽,這是誰的地盤,什麼時候輪到你犯渾?再騷擾她,報廢的可就不是你租來的這台車了。”
藍眼珠里充斥着不可思議,林登嘰里呱啦說著什麼。
凌天曄也下了車,雖然矮几公分,但氣場兩米八,戳着林登胸口,“全世界都在說中國話,怎麼就你學不會?這麼蠢就滾回去好好學習,少做春秋大夢!”
小雨淅淅瀝瀝,但正值下班高峰,不少人看熱鬧,偶爾傳來幾聲喝彩。
凌天曄得意挑眉,摸着刺蝟頭,今天的他帥爆了好嗎!!!
林登要報警,盛南伊正好走出來。
三步並作兩步,凌天曄前來邀功,“伊伊,聽說他欺負你,已經教訓過了。”
好好一輛保時捷卡宴報廢了,還有人冒雨圍觀,盛南伊很難有好脾氣,“除了惹麻煩,你還能幹點什麼?”
“我哪裏惹麻煩,我這是為你出氣!不就一輛車嘛,我賠!”
盛南伊直嘆氣,這哪兒是一輛車的問題。
林登也朝她走來,一輛黑色賓利迅疾駛入,攔在他面前。
車裏的人他認識,上午演講過,兩家公司業務相近,他還想找時間深入聊聊。
凌天曄像玩鉛球扔到自己腳上,直接跳起來,“傅承屹,你湊什麼熱鬧?”
男人一臉雲淡風輕,俊朗如月。
左臂隨意搭在車窗上,腕上的百達翡麗折射出冷清的金屬光芒,冷靜克制。
“我的事,好像不歸你管。”傅承屹回得輕描淡寫。
面色如水平靜,只是目光幽深,隔了十幾米也能把人看穿。
三車堵在門口,人走不動,車也不便,雨越來越大,圍觀者越來越多。
從主路拐進來的車堵在路邊,不耐煩地直按喇叭。
保安和接待無措地望着:就很無語,哪個也惹不起。
生怕被搶佔先機,凌天曄上前攥住盛南伊手腕,“盛和大廈剛開了一家法餐廳,巴黎來的主廚,去嘗嘗?”
盛南伊只覺得心煩,繃緊了下頜線,凌天曄立馬改口,“你要不想吃,那我送你回去?”
盛南伊直接氣笑了,“我是沒車還是沒司機?勞煩各位來接送?趕緊滾。”
凌天曄老大不高興了,“我不走。”
傅承屹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林登更是走不了。
盛南伊冷寒的目光連連施壓,凌天曄索性坐進車裏,“不管他們走不走,反正我不走。”
“打給拖車公司。”盛南伊吩咐大堂經理。
外面車水馬龍,雨也密了些。
“盛董,下班高峰,又下雨,拖車公司說要半小時。”
盛南伊奪過電話,“十分鐘之內過來,我付五倍。”
對方明顯一驚,表明了困難,“您也清楚,現在正好堵車……”
盛南伊冷靜又果斷,“五分鐘內,給你十倍。以後盛世有車輛租賃需求,首先考慮你。”
過了四分五十五秒,交警開道,大大小小來了幾輛拖車。
一個胖乎乎的光頭跑過來,問要拖走哪輛車,僵局終被打破。
唇畔輕輕扯了下,傅承屹率先離開,凌天曄緊隨其後。
林登頭都大了,讓助理處理,自己回了酒店。
夜幕微垂,盛和天際籠在一片水霧中,如夢似幻。
保安早就注意到昨晚的男人,停在路邊,沒打算進來,也沒有想走的意思。
昏黃的光線照進來,他的臉幽暗不明。
一條領帶鬆了又系,系好又松……不知重複了多少次,還是撥出了電話。
“哪位?”語氣清冷,沒有常人接電話的禮貌與客氣。
掛得更乾脆,他甚至沒來得及講一句。
傅承屹又打了過去,“是我,傅承屹。”
“什麼事?”
“我在你別墅外面,出來坐一坐、聊一聊?”
“沒這個必要。還有,別這麼無聊。”
——
往後幾天,傅承屹都沒見過盛南伊,閉幕式由盛南赫出席,他只好迴避。
又過幾天,兩人在一個商務會談上碰了面。
傅承屹過來打招呼,“時間還早,一起去吃個飯、聊一聊?”
仍舊的風輕雲淡,淡如隨口一說的寒暄,盛南伊不理不睬。
有一天,盛南伊參加完剪綵儀式,又遇到傅承屹,同行的還有陸靳珩。
陸斳珩一見她就炸毛,不分場合地瘋狂輸出。
兩人從小不對付,積怨已久,只是今非昔比,陸斳珩早已不是她的對手。
公平總是相對的,哪怕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陸家三兄弟。
無論相貌還是雙商,精華全給了陸靳澤,陸靳珩的雙胞胎哥哥陸靳銘也有幸分了一杯羹,糟粕全由陸靳珩承擔。
盛南伊早些年就吐槽,“人類進化的時候,你是躲起來了嗎?上帝也真是的,為你關了一扇門還不夠,怎麼還用門夾你腦袋呢?嘖嘖,陸家造了什麼孽,生出你這麼一個玩意兒讓家族蒙羞。”
前幾年,陸斳珩被強行派往非洲分公司,也全是盛南伊的功勞。
一別三年,歸來還是找茬,也算初心不改。
盛南伊一如既往不留情面,“陸斳珩,別對我大呼小叫的,我從小就怕狗。有時候真是羨慕你,都二十八了,還和八歲一樣蠢,難道時間把你大腦的褶皺都轉移到臉上了嗎?
你一灘扶不上牆的爛泥,自顧不暇,別總想着為別人出頭,再說了,喬雅昕那個蠢貨也從來不拿正眼瞧你啊!
承認吧,茫茫人海,認識我就是你的報應!”
盛南伊穿一襲白色魚尾裙,步子邁得極慢,是以這份嘲笑被無限拉長、放大。
“盛南伊,看我不扯爛你的嘴!”
陸靳珩暴跳如雷,想去抓她,被保鏢攔下。
盛南伊回眸冷笑,嘲諷意味十足。
陸斳珩簡直要氣炸,卻見傅承屹面色不改,轉移了火線,“傅承屹,她這麼說雅昕,你就無動無衷?”
骨節分明的手指整理着袖口,傅承屹一臉淡漠,“我永遠不會像你這麼衝動,更不會無能狂怒。六年了,該結束了,別再因為別人給自己添麻煩了。”
傅承屹難得穿淺色,瞧着溫潤清雅了許多,只是眨眼間又被不知從哪兒來的清冷氣息縈繞,更勝從前。
“別人?”陸斳珩氣笑了,“雅昕是別人?她在你心裏到底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