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老李臉紅了
趙剛最終還是吃了經驗不足的虧。
孔傑召集三個團營連級指戰員開會的時候，他私下向新一團的焦安博政委和新四團的王勝利政委求證了一下。
結果是老李他們三個沒騙人，第十一軍分區的三個團都是軍事生活分開，團長政委各管一攤。
政委參加軍事會議不發言，團長參加生活會不吭聲。
這種奇怪的默契讓趙剛一時間難以理解。
焦安博安慰他，“趙剛同志，咱們三個團長都很強勢，我們的工作不好做，你習慣就好。”
“的確，團長政委尿不到一個壺裏的事情很常見，咱們的三個團長都是順毛驢，摸准脈，還是很容易相處的。”王勝利也利用休息時間給趙剛傳授經驗心得。
不過趙剛還是有些想不通。
無意間他瞟見了獨自坐在院子裏抬頭望天的張浩。
這幾天趙剛向團里的同志打聽過張浩的一些情況。
團里人背後都叫他財神爺。
按說能被大夥如此稱呼，肯定很受歡迎才對。
不過偌大的一個院子，獨立團的幹部好像都在有意無意躲着他，其他團的人不認識他，也沒人接近。
出於禮貌，趙剛上前主動打了招呼。
張浩心裏有事，沒和他多聊。
趙剛回到屋裏，感覺有人拽自己的衣角，回頭一看，發現是小樂子。
他好奇問道,“秦樂同志，你有什麼事嗎？”
小樂子把他拉到角落裏，低聲道，“政委，你膽子真大，敢靠近張連長。”
趙剛更好奇了，“你為什麼這麼說，張連長有什麼問題嗎？”
小樂子認真點頭道，“張連長這個人特別凶，你看二營長都不敢靠近他呢！”
“二營長祖上六代都是劊子手，他也當過劊子手，砍的死刑犯不少，殺敵更多。”
“二營長說過，他連續砍十來個人就累的不行了，可張連長他能一口氣砍上百顆腦袋，而且砍的時候不眨眼的，我見過他砍人，一刀下去，我腿都嚇軟了。”
“團長說張連長身上殺氣重，已經到神鬼辟易的程度，政委，你以後盡量少和他單獨待着。”
“誇張了。”趙剛不相信他的話，“在背後議論同志不好，以後這種瞎話不要傳了，影響團結。”
他和張浩單獨相處了兩天，發現張浩這人就是個心思有點複雜的年輕人，身上一點攻擊性都沒有，而且肚子裏不知道藏着多少墨水，怎麼可能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屠夫？
小樂子道，“我沒誇張，不信你問團長。”
李雲龍正巧進來，看到兩人在角落裏嘀咕，有些好奇，便走了過來。
趙剛想讓老李說說秦樂這個小不點，就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老李臉有些紅，趕走小樂子，見沒人注意他們，小聲道，“政委，小樂子說得是有些誇張，但基本上是實情。”
“你應該從報紙上看到了，我率部全殲了宮田大隊吧？”
趙剛點頭，“看到過，我也正想問你呢，你是怎麼繳獲井上聯隊的聯隊旗的？”
“鬼子的廣播說井上近一丟了聯隊旗，其麾下一千餘人全都自裁謝罪了，真的假的？鬼子這麼狠啊？”
老李聲音更低了幾分，“說井上近一自裁，那是鬼子找的借口，其實井上聯隊除了一百多個留在指揮部的鬼子，其他鬼子都死了。”
他朝院子裏的張浩努努嘴，“他一個人殺了兩千三百多個，我們全團才打死不到三百個鬼子，這種戰績我都不敢往上報，沒人信的。”
“聯隊旗也是他繳獲的，功勞全算我頭上了，鬼子那邊不敢承認，我不承認還不行。
老趙，這種事你可得保密，團里的人都交代好了，你要是在外人面前說漏了，咱老李可就沒臉皮了。”
趙剛心中頓時波濤翻湧。
老李不可能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的。
因為經不起查證，隨便問一個參加戰鬥的人就能問出來。
“他是怎麼做到的？”趙剛聲音乾澀道。
老李道，“他一個人當然不行，有獨立團幫忙的，所以大家才認這些功勞算咱獨立團的。”
“那你讓他來開會是？”
“讓他查漏補缺，這小子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定是絕戶計，讓他來就是留一手，保證行動萬無一失。”
會議上並沒有說行動的事情，主要講了一下第十一軍分區成立和各部的防區劃分。
會後營團級的小會才是重點。
不過其中混進來一個守備連長，讓參會的人覺得有些彆扭。
張浩其實對老李他們三個團長和趙剛這個政委的興趣遠大於那些作戰計劃。
晉西北鐵三角聚齊，雖然有些偏差，丁偉變成了丁偉國，孔捷變成了孔傑，但這個組合看上去依然十分順眼。
三個退休老男人在一起閑的時間長了，都能時不時搞出些大新聞來，何況是三個很不安分的傢伙。
他想看看這三位聚在一起，能搞出多大的事情來。
還有趙剛，看樣子他已經融入了獨立團，進入了政委的角色。
第十一軍分區成立，鐵三角提前聚首，八爺準備要把鬼子擋在太行山外……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又似乎有一種即將脫線的感覺。
張浩明白，這就是二號說得失控的前兆。
不過失控並非全都是負面的，只有失控的局面中，他張浩才能找到更多的機會，快速發展起來。
老李三人制定了一個相當複雜的作戰計劃。
圍點打援、夜間突襲、悶棍流、對壘流，他們想全都在臨河鎮的鬼子和偽軍身上試一遍。
小打小鬧讓張浩完全提不起興趣。
老李見他在下面昏昏欲睡，點名道，“張浩同志，你對這些作戰安排有什麼建議？”
“哈……”
張浩打個哈欠，揉着眼道,“你們練兵的時候帶上守備連，其他的我沒建議。”
“如果哪天你們想吃掉宮本旅團，我倒是有些想法。”
老李三人還沒說話，趙剛先開口了，“我想滅掉宮本旅團，奪取安源縣城，你有什麼建議？”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他。
政委不是不管打仗的事情嗎？
張浩又打了個哈欠，“這種事情當然是月黑風高，放毒放火，當然，咱們打仗要考慮誤傷的。”
“所以我會直接炸了宮本旅團的指揮部和軍營，然後放催了瓦斯，最後帶兵突突，能有一個鬼子活命算我輸。”
“不過這一切都有一個前提。”
趙剛問道，“什麼前提？”
“鬼子的腦袋歸我，否則我不會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