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口頭禪

"哇，喲呼，終於等到軍體訓練了。"

"就是，今年不知道有什麼新鮮科目，好期待喲，我要虐死你們，哈哈～"

大家興奮的交流着，回憶着去年誰如何如何靈活多變，誰取得最後勝利，哪個小組獲得第一，恨不得現場就想表演一番，哪裏還等到一周后開練。

"安靜安靜，還是老樣子，準備5元的訓練費用，一周後上交，大家開始寫作業吧。"全老師說完，就離開教室。

接下來的下午，同學們都安靜的補着作業，順便讓大家的假后綜合症有個適應過程，也好回憶回憶年前的知識點。

景玉鳴翻來翻去發現實在不會做，本來成績也是班級倒數，着實有點為難他。轉頭剛準備問李沐要她的作業抄抄算了，側頭一看，那一刻他都不忍打擾到她。

晚霞透過木窗撒映在認真埋頭寫作業的小身軀上，顯得那樣文靜，像一朵獨自開放的蓮花，不妖不艷，給她增添了一絲青春活力，景玉鳴不禁看呆了。

"玉鳴哥哥，看什麼叻？我腦袋上還有草葉嗎？還是臉上沒擦乾淨？"李沐拿着小手在他眼前揮了又揮，一臉萌呆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和頭。

"啊。。。沒，沒事，剛剛正在想晚上回家吃什麼，所以發獃了一會，我們沐丫頭身上現在乾淨多了。"

"那個。。。沐丫頭，我實在不會做這些題目，你也知道，我的成績就那麼爛，能不能給我抄抄呀？"景玉鳴為了避免偷看被識破的尷尬，馬上轉話題說道。

"給你抄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可以教你，給你補習。別泄氣呀，你都能征服峭壁上的葯株，叢林裏的野豬，還怕書本上這些圈圈叉叉？"李沐鼓着腮幫子氣呼呼的質疑着眼前的少年。

"好好，我也想跟着補習功課的撒，但是這個學習，沒有速成技巧，它不是一天兩天的惡補就會的呀。老師就給這麼幾天時間，根本無法獨立完成，到時候還是要再罰站或者挨打咯。"景玉鳴破罐子破摔的來給李沐洗腦。

李沐想了想發現貌似也對，讀書不是一朝一夕就會，能短時間就學會他也不至於成績那麼差。讀書是個很神奇的事，有些人可能一直學不通弄不懂，有些人可能一點就明白還能舉一反三。

想想以前也不是沒有給景玉鳴補習過，那真的是對牛彈琴白費勁，口水都講的噗出來，他還是懵懵懂懂，一知半解，回答李沐的永遠是"嗯～"，"啊～"，"哦～"，"好的～"這幾個字，結果一做題大部分還是空白，就算做了那麼幾道題也是錯誤百出。

所以想到以前補習的燒腦畫面，李沐也收回剛剛說的話。但是，不能這麼輕易就給他抄，還不帶給點好處，那也太便宜他，所以李沐趁機提出要求。

"給你抄也可以，但是，我去山裏摘草藥的時候，你都要跟着干體力活。還有，今年軍體訓練我要和你組隊。"

"額。。。第一個條件我答應，也是我之前給你講過以後去深山摘草藥叫我陪着。第二個嘛。。。這個。。。能換個要求么？"

"沐丫頭你也知道，軍體訓練女孩子不佔優勢，男女組隊基本上都被淘汰了喲，還有。。。"

景玉鳴仰頭還準備繼續說有女孩子跟着不利情況的時候，突然發現空氣氣氛不對勁，低頭一看，李沐正咬着牙盯着他看，眼睛已有淚光在打轉，因為她每年都提出和景玉鳴組隊，但都被他找各種理由借口拒絕。

"當然，我們沐丫頭跟着也不是沒有優勢，可以給我治療傷口呀，熟悉地勢給情報呀，用途還是超過一般男孩子的，最關鍵是還養眼，那就勉為其難的答應吧。"

"噗嗤，哈哈哈，玉鳴哥哥你什麼意思？就是嫌棄我拖你後腿了唄，我可是經常爬山上樹的李沐，還不知道到時候誰給誰拖後腿呢。"

"再說，誰瞧不起誰叻，我提出和你組隊，那是怕你和去年一樣，自己都被豬隊友給出賣了，你卻還在為他想着退路，結果你們隊沒有走到最後。"

提起去年的糗事說的景玉鳴老臉一紅，那是去年軍體訓練的遺憾，也是一個笑柄。就連景建國這個榮譽校長做最後訓練表彰總結的時候，都笑着說"我深感自責，很丟人，很慚愧，生了這麼個豬兒子，這要是真的在戰場上屬於被人賣了還幫着數錢，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當然去年的境遇也為今年大家選擇隊友提供了新的方向，就是對方實力是一回事，對方靠不靠譜又是一回事。雖說男孩子體力有優勢，但是會出現相互不服氣的時候，意見和決策容易出現分歧。

所以在看到李沐眼淚打轉的時候，景玉鳴不單純是心軟，也想試試和聰明女孩子搭配會不會有所不一樣，最起碼李沐對他不會拋棄，而且信任度要高很多，當然更希望能洗白去年的笑話。

景玉鳴尷尬一笑，於是拿着寒假作業本就抄寫起來抵消剛剛的尷尬對話，就差點把李沐兩個字也原封不動的抄在名字一欄，還好被李沐看出來擦掉，終於在放學前搞定了作業本。

"叮，叮叮，叮，叮叮～"敲放學鈴了。

同學們背起書包一鬨而散，沿着山路向下狂奔。李沐和景玉鳴一道放學走着，路上還在商量接下來去山裏采草藥的計劃，不知不覺就到了山腳藥鋪。

景玉鳴伸着腦袋準備看李葯叔叔在不在，給他打個招呼，李沐告訴他說李叔應該已經下山回家了。景玉鳴正準備縮頭起身回家，瞥眼看到"懸壺濟世"木匾掛在年畫上方顯得很醒目很鎮宅，讓人看着也沁心而安定。

眼見天快黑了，景玉鳴和沐丫頭道別完，一個人趕快向村跑去。因為回家太晚的話，爺爺就會在村頭喊"三毛，回家吃飯～"看到景玉鳴飛奔而過，身後村民都笑着學起爺爺那句"三毛，回家吃飯～"。

這或許也是多年後，村裡老人再看到景玉鳴的時候，是他們唯一能回憶起關於他的一句口頭禪，也是老人們自己想通過不斷重複這句話來勾起那些年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