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何果

在蠱毒只是被暫時控制住的情況下，沈顏和一干軍醫都日夜焦急，那些最早發病的百姓已經無論他們怎麼用藥拖延，終究是沒能等來雪化的那一天

正當沈顏煩擾的時候綺夢回來了，她身後是一位俏麗的黑衣少女

黑衣少女對沈顏笑了笑道：“見過沈大夫，我是公子手下專司消息查探的月露”

沈顏一聽月露的名字就激動起來，月露和流青一直暗訪南疆遺民的下落，如今月露出現不就代表着這事有結果了么？

她按捺住自己的期盼道：“可是有線索了？”

月露道：“沈大夫莫急，人已經找到也帶過來了”

她說著，一個身量嬌小穿着兔皮小襖的少女走到了沈顏面前，看起來大約只有十三四歲的模樣

月露本打算向沈顏介紹她的身份

沒想到小女孩只是冷淡着一張臉道：“別說那些沒用的耽擱時間，我叫何果，曾是南疆人”

沈顏也不生氣，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根除蠱毒的辦法，所以即便這個小女孩有些脾氣難以親近，但這對於沈顏來說根本不重要，而且月露是江行舟暗衛中收集消息的佼佼者，所以也表示沈顏可以相信她帶來的人

何果嗅着沈顏身上的味道，眉頭凝重道：“你身上蠱毒味道好重”

沈顏舉起袖子聞了聞：“大約是因為我近日一直在疫病區行走的關係？”

何果擺擺手：“那就難怪了，我義父正是聽說邊境有亂才讓我出來的，你趕緊帶我去看看那些染上蠱毒的人吧”

沈顏心中雖然有疑問，但知道此刻並不是時候，所以趕緊帶着何果向疫病區而去

月露抬眼看過去意思是讓綺夢她們保護好沈顏

“沈大夫，那我就先去向公子交差了”

沈顏點點頭又遞給何果一個布巾子：“這是新的，戴上可以預防一二”

何果看着這東西第一時間就想拒絕，她從小就玩蠱長大的根本不需要用這種東西來防護，但一看對面這誠摯的眼神，拒絕的話就突然有些說不出口。何果伸出手接了過來，像沈顏她們一樣捂住了口鼻，這才進入疫病區

沈顏先帶她去看的是癥狀最嚴重的那一批百姓

躺在床上的百姓們大多面色發灰，他們雖然身上沒有力氣但在看到沈顏的那個瞬間還是都會把目光投過來問好，何果眼見這樣的場面不由有些訝異，她當然看得出這群百姓身體裏的蠱毒到了什麼程度，可他們都這樣了，眼神在看到沈顏的時候還是會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

不是討好，反而是那種像看見希望一樣的眼神

沈顏讓大家都躺好又將何果帶上前道：“這位是自告奮勇前來救治的大夫，我們現在在嘗試集結各方醫士的能力來救大家，所以待會小何大夫替大家檢查的時候請大家像平日配合我一樣配合她”

當場有虛弱的百姓點點頭：“沈大夫放心，我們這些人知道好歹”

這人是小滿鎮的百姓名叫劉平，他當初落到了蒙軍的手裏，本以為自己要死了，是沈顏和顧玄夜從蒙軍手中將他們救回來，又細心給他們醫治，所以沈顏說的話他們都聽

旁邊一些身體難受到說不出話的百姓也跟着附和的點頭

沈大夫是好人，別人避之不及的事沈大夫卻從無敷衍或差別對待他們。如果他們還不領情就太不識好歹了

何果見到這樣的場面覺得有些新奇，她了解蠱毒所以知道蠱毒對人體的折磨有多大，也知道甚至很多染上蠱毒的人不是死於蠱毒發作，而是忍受不了這樣無休止的折磨先放棄了求生的慾望，可這裏的每一個人雖然身重蠱毒，眼睛裏卻都還閃着名為希望的光芒

何果微微抬眼看了一眼站在身邊打雜的沈顏，她看起來對每個病患都很有耐心

何果看着，突然理解了為什麼義父會這麼在意這個醫女了

在意到，明明已經隱居多年卻聽說這位沈大夫在前線救治病患聲名大噪的時候，還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