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琵琶聲聲

第六十四章 琵琶聲聲

岳長松一聽就搖頭。***“我們可是對樂律一竅不通。”

朵依生怕岳長松不去,連忙說道:“去看看也沒關係的啊,可好玩了。小妹妹也不懂唱歌跳舞的話,便與岳大哥一起用斗篷將自己的臉遮起來,湊個熱鬧就好。”柳冥冥也不說什麼,直接將帽兜兒戴起,她的臉本來就小,這又是晚上,便瞧不見什麼了。

本來朵依的目標就是岳長松,待到了花海,瞧見聚在一起的年輕男女們,她一把便將岳長松給扯走了,再顧不得柳冥冥。她雖孤零零站在人群之外,卻不覺冷落,或者說她更希望在喧鬧中找到自己的那抹寧靜,來寄託對莫先生的哀思。

月支人偏愛俊朗飛揚又不失成熟的男人,所以岳長松在沒公開他年齡的時候,自然受月支姑娘們的青睞,頻繁有人向他奏樂,唱歌,而他笑得雖略帶窘迫,卻是真正開心着的。在無常宮眾人眼中,他身上只有偏執暴虐的戾氣,是人人不願接近的狂獸,所以長松的精神狀態才會隨時像是繃緊了的琴弦,一彈就斷。這裏的人願意圍在他的身邊,與他說笑玩樂,甚至如此喜愛他。說來不可思議,這大概便是人與土地之間的一種共鳴,或許正如岳長松所說,這便是他所嚮往的凈土。

想到岳長松種種,柳冥冥心裏就會悶悶的,難過得想大哭一場。若是能有那樣的懷抱,便是莫先生了。如同受了委屈的女孩兒,躲在父親懷裏哭泣,那種全心全意心疼你的感覺,所以在扎彩燈的時候,柳冥冥以紫薇花作為彩燈的樣貌。

寄託的話語,不知彼岸的他是否聽到;若是知曉,是否又願意入夢一見呢?有太多的話想說了,三夫人、司憂,金青還有岳長松,最近生的事太多,令她應接不暇。

抬頭望着一覽無餘的滿天星辰,柳冥冥緩緩道:“莫先生,我真的很想念你……”背上琴匣里的鱗碎,懷中的番刀,全都是莫先生留下的碎片,每一次觸摸它們的時候,除了懷念,就是更清醒的意識到,他是真的不在了……

身旁是有人丟下的樂器,想來是成了姻緣,月下盟誓去了,那借她用用吧。柳冥冥抱起了琵琶,對着夜空明月奏響起來。

從樂符在她指尖奏響的一刻,便將人帶入到一種凄清婉轉的緒里,令人留戀忘返,食不知味。由於彈奏技藝的高超,令她可以把想要表達的感揮得淋漓盡致,琵琶聲泣泣而下,便是她彷徨無助的哭泣,憂傷如同薄霧一樣瀰漫,叫你碰不到摸不着,卻能知道它就在那裏,怎麼都抹不掉。這份愁緒鬱結,令她異常難過,但看見岳長松被樂曲吸引而來的時候,再不僅僅是背影,柳冥冥的心就變得溫暖了幾分。曲中哀意轉淡,琵琶悠悠若私語,如同清晨陽光驅散了憂愁的薄霧,令大地重見光明,泉水叮咚,香花遍地,在充滿無限詩意的餘韻中結束了。

曲子打動了所有人,他們都很好奇,這個被大斗篷籠罩的嬌弱身軀之下,有着怎樣的故事,能有着這樣深入骨髓的哀思。

然後,那個人來了,叫眾多月支女孩兒滿懷春夢的男子,他屈身蹲下,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力氣大得令她的斗篷和琵琶都松落,接着眾人見到那可以與月色相媲美的美麗容貌。

在眾人眼中,她的琵琶聲打動了他,而他做出了選擇。便是很久以後,也有這樣的傳說,月神慈悲而博愛,一對異國的男女在月神的指引下,成就了月夜花海下最美麗的緣。

殊不知,岳長松和柳冥冥雖同感而,卻非一心。

曲中飽含的纏綿又愁苦、對事態無法改變的無奈,無一不與他的心境重合。於是,他才第一次察覺到,原來柳冥冥也有煩惱,而她的痛楚竟不亞於他。

銘刻在血液中的白色倩影,便是他形神俱滅只怕也抹消不掉……她明明知道,無論生任何事,他對她的心意都不可能動搖半分。

為什麼……要離開呢?

這個擁抱就如兩隻受傷的孤獸互相舔舐傷口,聊以慰藉一樣。他自私的將懷中的女子當做朝思暮想的白雲,可無論是氣息還是香味,卻都是完全不同的熟悉,好像就連老天都在嘲笑他的自欺欺人一般。

罷罷罷,若能讓白雲不再煎熬,令他不再痛苦,便是死掉又有何不可?此處,不正是最好的葬身之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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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一誓一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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