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普通高等仙門招生統一考試
竺之鹿將靈獸收入芥子袋中，兩人御劍在雲層中穿行，不時便到了上修界與魔修界的分界處。
界線中立着一座古老的界碑，上面刻着的符文散發著淡淡光芒，內容是：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界碑周圍一片死寂，被一層厚厚的迷霧所籠罩，迷霧中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靈氣，時而清明如水，時而緋紅如血。
象徵兩界力量的對立融合。提醒着所有修鍊者，無論是上修者還是魔修者，都應追求秩序平衡。
“這地方不就是……”竺之鹿突然笑出了聲：“不就是高考考場嗎？”
“什麼場？”九黎鷙皺眉，這女人嘴裏蹦出的詞兒，真是讓人摸不着頭腦。
不過……甚是有趣。等一下！難不成是因為自己年齡太大與這世界有了代溝？九黎鷙突然被自己的真實年齡傷到了。
“修真界怎麼能沒有高考呢哈哈哈！”見九黎鷙依舊皺着眉，竺之鹿便解釋道。
“祟主大大，就讓我來和你科普一下最新的六界全書吧！”
“請講。”九黎鷙饒有興趣道。
“每年秋季，上修界和魔修界各大宗門都會試煉選拔新一代修士，地點就是在我們腳下的混沌界碑處！”
“假如你想修仙，首先，要來到混沌界碑前。”
“接下來第一步，請選擇你要進入上修界還是魔修界。”
“選好后第二步，請選擇你的修鍊流派。”
“第三部，靈力測試。”
“第四步，也是最最最重要的一步，那就是參加普通高等仙門招生六界統一考試，成績合格就可以正式踏上修真之路啦！”
“唉，不過總有人在靈力測試這一環節脫穎而出，就會直接保送！不用參加第四個環節。”
“例如竺之鹿！好吧也就是我，天生五靈根！直接保送蒼梧山！”
“原來如此。”九黎鷙眼中閃過一絲明悟，隨即問道：“那……是選擇上修界的人多還是我魔修界的人多呢？”
“這個嘛……”竺之鹿思索片刻：“當然，一開始大家都擠破頭想進上修界，畢竟那裏仙氣飄飄，還有不少的靈丹妙藥，美女如雲，帥哥如林，還有……”
“跳過。”九黎鷙道。
“好吧，但後來，風向一轉，魔修界的神秘和不羈之風突然興起。”
“大家開始覺得，嘿呀！魔修那股子狂野勁兒，真是帥得掉渣，酷得冒泡，簡直拉風的不得了！”
“於是報名參加魔修界考試的人數這幾年噌噌噌往上漲，有勢頭超過上修界。”
“嗯，不錯。”九黎鷙點了點頭：“這些年辛苦修岩了。”
是誰爽到了他不說。
“唉，這次講解我就不收費了，師傅麻煩在前面的仙緣鎮停一下唄。”竺之鹿扯了扯九黎鷙的衣角。
“怎麼了？”
“肚子餓了。”竺之鹿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我知道一家茶樓，咱們下館子去！我請客！花你的錢！”竺之鹿道。
她說的那家茶樓供的飯菜確實不錯，叫春來茶樓，是原主的第一個“家”。
“也好。”九黎鷙隨即控制着飛劍緩緩降落，他也好久沒感受過這些煙火氣了。有多久？有一千年了罷……
……
二人來到仙緣鎮。
春來茶樓——原主長大的地方。
這裏位於上修界東部，四面環山，鎮子北面的廣袤靈田種植着各種珍稀靈草，南面是一片清澈的靈池，靈氣充沛。
鎮中的主街道寬敞平整，兩旁商鋪林立，琳琅滿目的法寶、靈藥、修鍊秘籍吸引無數修仙者將錢袋子掏空。
原主是孤女，一開始又是天生的痴獃兒，春來茶樓老闆娘見她可憐便收養了她，對她也不是真心，只是見她又傻又聽話，索性將她養在茶樓當做不要錢的苦力，見她可憐，索性喚她阿憐，並冠以葉姓。
對了，老闆娘還有一個親生女兒，叫葉璇。
後來原主不知被何人開了靈根，從那以後像是變了一個人，還被告知自己的真實名字其實是竺之鹿，才有了後來原主登上蒼梧山修仙問道的事……
春來茶樓人已坐落，說書人輕搖紙扇，醒目拍桌，講的是神鬼誌異。
“天地初始，混沌初開，人間卻因浩劫不斷而生靈塗炭。無數遊魂漂泊世間被吞噬利用，生與死的界限變得模糊不清，世間毫無秩序可言。祖巫後土見此悲從心起，以身軀化六道，開闢幽冥界，從此地府建成，魂魄得以輪迴。然而，福神貪得無厭，利用六道輪迴盤戕害蒼生以求永生，致使世道變得扭曲，百姓深受其害，於是，平衡生死秩序並與之抗衡的無者就此誕生……”
說書人剛講了一段，一瞬間天地變色，風起雲湧，猩紅的雲在空中盤旋出一個血色漩渦，裏面炸開一道道驚雷后便逐漸消散，接着便有雨砸在地上。
人們初時驚慌，口中罵著晦氣，一切恢復如常后便鬆了口氣。茶樓里揮金如土的豪客不在少數，老闆娘葉娘子有顆七竅玲瓏心，立即招呼着給滯留的客官添上新茶。
聽了曲，吃了酒，有人開始趁着醉意陳說訴意，如樓外的雨滾覆斷堤……
茶樓隔間，蘇白榆平靜地坐着，手中一盞清酒被他品了又品，茶中映着一位雅俊至極的男子，面白如玉，眉目如星。
是一張與九黎鷙別無二致的臉。
只不過一個溫潤，一個帶着些野氣。
他原是抗拒這種地方的，之所以來，是因為茶樓門口的海棠花為他添了幾分惆悵，思緒中滿是那位熟悉的故人身影。
“師尊！你知道我回到煙蘿雲居，看到你連屍骨都不剩了，是什麼感覺嗎？”蘇白榆口中低喃。
“呀呀呀快快快進去躲雨！”竺之鹿拉着九黎鷙邁進春來茶樓。
“阿憐？”店裏小廝阿童忙與她搭話：“你怎麼還敢來啊！你不知道葉娘子恨不得殺了你嗎？”
“我到底怎麼惹他們了！一個個都想弄死我！”竺之鹿終於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有其母必有其女。”
阿童瞥見九黎鷙，先是被那眼神嚇得一哆嗦，之後又覺得奇怪得很，這人怎麼和樓上那位貴客如此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