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長公主雲嬌雨怯44
時光邁入臘月後，春節步步臨近。
虞蓉本來對於春節是有些冷漠冷淡的。
因為在現代，除去一年一度越來越難看的春晚外，年味越來越淡，連所謂的親人團聚也敷衍起來。
但在大燕不一樣。
這個時代，從上到下，每個人都在期待春節，連乞丐都期待春節多幾個富貴人家施粥、捐衣，很多寺廟也免費提供住所。
公主府再怎麼說也有兩百多人，即便碰見的人不多，可人與人有一種能量網，讓整個府瀰漫著年味兒。
喜慶、期盼、希望。
虞蓉本身便是一個很容易被感染被帶偏的人，也從可有可無到主動參與春節佈置，剪紙、畫錦鯉、掛燈籠。
還有最主要的是，給每個人備賞，當現代的“年終獎”，把這喜氣給傳下去。
果然，春姑姑她們每天更笑不攏嘴。
作為皇家公主，不出預料，虞蓉今年收到來自皇後娘娘的過節邀請。
一併來到公主府上的還有太醫、御用監內侍、綉娘。
太醫是來診平安脈的，也是判斷長公主的身體能否平安度過繁重的春節。
春節對於皇家而言是非常重要的日子，甚至於事關江山社稷，容不得丁點兒錯誤。
這位太醫還是一位老熟人，正是在慈寧宮碰見的青年秦太醫，他基本上每個月都會出宮幫長公主診平安脈。
她的手就這麼隨意搭在脈診上。
秦太醫警告自己絕不能心猿意馬，這才伸手搭在她的手腕上。
他的皮膚因常年少見陽光也比普通人更白，但和她竟也差了兩個色號。
而且，他的皮膚正常偏乾燥，而她的肌膚細若凝脂，比上等絲綢觸感更佳。
秦太醫知道，自己的心速可比長公主快多了，這麼快很明顯不正常，但這心速又不是他能控制。
診脈時間很長。
虞蓉已經習慣，秦太醫第一次來公主府診脈時，左手轉右手，害的她還以為自己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其他太醫也如此，可能這便是中醫的慢條斯理？
秦太醫收回了手，行了半禮：“長公主，您的脈像平和，玉體未有恙，但脈像依舊比常人更細軟，需輔以葯膳調養身體。”
“多謝秦太醫。”
這個結果虞蓉已經聽過很多次，她體質和普通人不同，脈像也有異，但實際上並不病症，只是基因優化不斷往長壽方向調整。
秦太醫回：“這是下官的職責。”
隨即在丫鬟的引導下，他出內室去外室等待。
御用監內侍則是來送過春節需要的東西，包括首飾、胭脂水粉等。
綉娘是來量尺寸，做祭祀朝服、宴會吉服、日常常服等。
虞蓉的身體變化和容貌一樣，極慢。
也因此，每次綉娘量出的尺寸都幾乎一模一樣，不一樣的地方可能在於冬季加上羊毛衫。
這次也不例外。
綉娘早已銘記於心，但每次見到量出胸、腰、臀的尺寸時，都會驚嘆。
天下美人何其多，皇上的後宮佔一小半。
這後宮美人不是沒有人比長公主更波濤洶湧的，但這形狀、這挺遠比不上；
小翹臀的弧度更是無人與這相比。
至於楊柳腰，還真有比長公主更細的。
但那是從小又勒又餓出來的，來自於培養瘦馬的手段，好看歸好看，可能只局限在腰，整體不流暢，而且一摸全是骨頭，跟長公主這種天生柔軟細腰根本沒法子比。
綉娘記得宮裏不止一位打聽過長公主的這些數據，她原本以為只有妃嬪的。
該死，為什麼又想到這個？
可能是每次幫長公主量體裁衣哪怕知道也為此而驚訝，正是因身為裁縫才會更加地驚訝。
“麻煩姑姑了。”
虞蓉讓喜兒給綉娘也一個沉甸甸荷包，裏面裝着一些金瓜子銀瓜子，有金屬於比較豐厚的賞錢。
綉娘喜滋滋福禮道謝。
又過幾日，這春節的十幾套衣服都訂製完全。
除夕當日，虞蓉下午才能入宮。
宮裏，或許因皇太后也忙，去慈寧宮請安時，竟然沒有過多為難，頂多和安樂公主在一旁刺了兩句。
從慈寧宮出來，虞蓉又坐鸞轎去鳳棲宮。
安請了后，也沒留下。
因為虞蓉看得出來，皇后是真的很忙，臉上厚厚的脂粉也擋不住眼下的青黑，疲倦卻興奮。
的確，對於皇後來說，需要在過年管理這個後宮無錯，還有籌備年禮、年宴、祭祀等，忙得下不了腳，但這是她的權力彰顯。
即便忙，也是精神抖擻地忙，高興地忙。
虞蓉不作打擾，出了鳳棲宮，趁着今個兒暖陽，天氣不錯，去後宮在宮外也小有名氣的御花園轉一轉。
可惜御花園也抵擋不了北風寒冬，景色十有九無。
於是虞蓉打算尋個背風涼亭，燃上銀霜炭，把下午這一段時間坐等過去。
誰知一個假山轉彎，竟撞上不少人。
看着五顏六色的華服，便知是宮中妃嬪。
皇宮真的很大，以至於快一年這還是虞蓉第一次和皇后以外的妃嬪見面，也有可能是她入宮少的緣故。
虞蓉微微蹙眉，宮中需要行禮的，除了皇后還有貴妃，但一眼望去，辨不出誰是貴妃。
“哎喲，這是哪家新晉妹妹啊，長得如此國色天香，讓妾身都看呆了去。”一個桃粉色宮裝女子捂嘴偷笑。
虞蓉可不覺得這些人認不出自己，畢竟鶴髮童顏是整個京城都獨一無二的標誌，她挑了下眉，回：“本宮嘉寧。”
“拜見嘉寧長公主。”都已挑明身份，妃嬪們再不甘，也得齊刷刷跪一大片。
唯一人立着。
這人大概便是陳家貴妃，長得和皇太后她們並不相似，但還是有點死去陳世子的五官影子。
虞蓉向其問安。
這一技頗為狡猾，因假如陳貴妃欲為難她的話，在座二、三十名妃嬪都得跟着吃多久苦。
陳貴妃在宮中日子早過的不如從前，連太后都已多次表示不滿，近幾輪選秀每一輪都有她姐妹或堂姐妹入宮，皇上竟也來者不拒。
這讓後宮先後擁有陳貴妃、陳婕妤、大陳美人、小陳美人，讓人看盡笑話。
也讓陳貴妃在後宮最大的敵人變成自己親姐妹，畢竟只要她當貴妃，其他人都升不上四品。
被數狼環繞的陳貴妃心中再惱，也不敢折嘉寧長公主的面子，趕緊免禮讓她起來，言辭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