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我為刀俎,你為魚肉,你奈我何?
“張世康,你如此行事,早晚多行不義必自斃!”劉宗周怒罵道。
“滿嘴順口溜,你想考研啊?
帶走!”
張世康懶得廢話,當即將劉宗周、劉宇亮緝拿歸案。
劉宇亮在朝多年,以懦弱無能着稱,原本臨朝時還人模狗樣像那麼回事,讓張世康一度以為那都是假象。
直到現在他才發覺自己錯了,劉宇亮躲在人群後頭不敢吭氣兒,錦衣衛的人去抓捕時,這人兩股戰戰,已然尿了褲子。
“冠軍侯,老夫……老夫願意將全部家產送給你,可否……可否饒了老夫性命?”
劉宇亮被綁縛着,臉上滿是因恐懼而流下的淚水,他哭哭啼啼小聲對張世康道。
“日,你的文人風骨呢?
你瞅瞅人家,丟人現眼!
叉出去!”
張世康掩着口鼻,十分嫌棄的道。
貪污納賄,罪名昭着,但你若鐵骨錚錚,也敬你是條漢子。
可你天天孔曰孟曰,動輒引經據典,一副大義凜然不畏死的模樣,卻幹着貪污納賄的勾當。
關鍵是幹着貪污納賄的勾當也就罷了,你還怕死。
什麼叫虛偽,什麼叫偽善,什麼叫道貌岸然?
此便是也。
“劉宇亮!我草擬嗎!你真丟我東林的人,老夫真是羞與你為伍!”
熊明遇見劉宇亮那副樣子,想起之前還曾一起謀划諸事,心裏只覺得噁心,當即也顧不得斯文,只想以最粗鄙之言泄心中之憤。
他言辭鑿鑿,中氣十足,字正腔圓,讓張世康想起後世影視劇的名場面。
可劉宇亮此時已然嚇的不顧一切,哪裏還在乎別人的痛罵,他雙腿綿軟,一邊被錦衣衛拖着一邊扭頭繼續求饒道:
“冠軍侯,老夫知曉朝中許多舊事,有我在,能省去不少查案的精力。”
他哭的已成淚人,大抵上如趙德漢一般,死到臨頭了,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怕死。
張世康無奈的搖了搖頭,走到劉宇亮跟前小聲道:
“沒有你,本帥也不用花費那許多精力。
你還不明白嗎,你沒救了,等死吧,告辭。”
張世康臉上帶着笑意,劉宇亮本來還以為張世康是打算給他機會,他老淚縱橫臉上卻擠出個難看的笑容來。
直到聽完張世康平靜的宣判,劉宇亮愣了一下,竟當場暈厥過去。
“魏大人,韓大人,吳大人,你們幾個怎麼跟他們在一塊?
莫非……你們也是東林黨?跟他們一起商議如何彈劾我?如何阻撓國策?”
張世康看着酒樓內另外幾個在朝官員笑道。
他當然知道這些人是東林黨,也知道這些人在搞事情,不過是鄭三俊等人在朝中的小弟罷了。
可他就是想羞辱一下這些鳥文官,他平生最討厭虛偽之人。
那幾人眼瞅着劉宇亮等人被帶走,又看到周圍全是刀兵,早已被嚇得不知所措,下意識的便辯解道:
“冠軍侯,下官只是碰巧也在這個酒樓吃飯,與鄭三俊等人並不熟悉。”
“對對對,侯爺,我等並非東林黨人。”
“侯爺說笑了,我等若敢彈劾,陛下早便把我等罷免了,又如何敢阻撓國策呢?”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陪着笑臉為自己辯白,不論如何也不敢承認。
畢竟看如今這情況,只要承認,那就是個死。
死道友,不死貧道,只有活着,才能為同僚報仇。
然而張世康只用一句話,就將他們的泡沫戳破。
“不好意思,我不信。
全部帶走!”
那幾個人當即嚇得一哆嗦,其中有個官員意識到張世康是在耍他,一邊反抗一邊怒斥道:
“張世康,你這是欲加之罪!啊——”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錦衣衛的人用刀鞘砸在了腦袋上,當場血流如注。
“要軟就軟到底,要硬就硬到頭,不軟不硬你不覺得擰巴嗎?
我為刀俎,你為魚肉,你奈我何?
全部帶走,押入錦衣衛詔獄等候審問!”
處理完翠雲樓的東林黨一應黨魁后,張世康只覺得心情舒暢。
一年來的隱忍,終於到了收穫的時候了。
但東林黨在京城的領袖,除卻鄭三俊、劉宗周、熊明遇和劉宇亮外,似乎還差了一人。
“方逢年身在何處?”張世康詢問錦衣衛的部下道。
“回大人,當在望岳酒樓。”千戶官如實道。
捉拿方逢年的任務並未在這個千戶官頭上,但劉文柄兄弟倆對東林黨在京五人組最為在意,是以行動之前便已派人摸清了這五人的位置。
“那望岳酒樓,看似是個酒樓,實則三層另有乾坤,乃是一處娼館,這娼館並不接待外人。”千戶官又道。
錦衣衛自打擴編之後,對京城各處都加派了人手盯梢,對各酒樓的情況、掌柜、東家等等都了如指掌。
“懂,高端會所嘛,走走走,帶路,本帥去見識見識。”張世康饒有興緻的道。
京城雖然大,但高檔酒樓幾乎都在幾條主幹道上,距離倒是不遠。
約莫半刻鐘的功夫,張世康便到瞭望岳酒樓。
此時望岳酒樓的掌柜李義廉正與京營兵爭辯,而且似乎李義廉還佔了上風。
“你知道我是誰嗎?我舅舅乃是當朝建極殿大學士、都察院左都御史劉宗周!陛下加封少傅!
你個臭當兵的,敢在老子這兒耀武揚威,真是活膩歪了!”
那個被他罵的抬不起頭的京營兵,應當是個新兵蛋子,京營兩個多月前擴編的四萬人里,多是北方遭災活不下去的難民。
這些人生活本就困窘,不少人都曾遭受過地主的壓迫與小吏的欺辱,如今一聽這人如此有來頭,畢竟還是沒上過戰場的新兵,總歸是有些懼怕的。
“你說誰是臭當兵的?”張世康悠閑的走過來笑道。
那京營兵一見到張世康,當即單膝跪地道:
“小的……小的,拜見大元帥。”
京營新兵的操練一直都是孫維藩、牛綱等人負責。
張世康雖然不怎麼管,但每隔幾日總要去京營轉一圈,一來處理軍務,二來也是混個臉熟,順便訓訓話、勉勵一下將士。
是以,絕大部分京營兵都見過張世康。
“你叫什麼名字?”張世康笑呵呵的親手將那小兵扶了起來。
“小的陳二河。”
“他剛才罵你臭當兵,這讓我很不舒服.
現在,本帥命令你,拿起你的戰刀。
替本帥殺了這個無恥的傢伙。”張世康言辭溫和的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