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族譜除名
這一夜,有人歡喜自然有人愁悶。
陸珩喝了半宿的酒,卻依舊澆不滅心頭的憤懣和不甘。
終於把陸淵趕出國公府,但結果並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看到陸淵狼狽離開,想要看到他被嫌棄鄙夷,想要看到沈歲安貪慕虛榮棄陸淵而去。
不是想要看到他們另起新家,繼續風光過日子。
“母親,我錯了嗎?”陸珩將臉埋在雙手中。
他想起當初和宋秀枝的事傳得沸沸揚揚,那時他其實對宋秀枝是真的沒有別的心思。
看到沈歲安坐在寬大溫暖的馬車裏,居高臨下與柔弱卑微的宋秀枝說話,他莫名就被激起保護欲。
所以他袒護着宋秀枝,想逼沈歲安低頭,再低頭。
如果他娶的是沈歲安……
是不是一切就不同了?
他不會尚公主,那就不會有母親和宋秀枝去綁架廣寧的事發生。
姚貴妃自然也不會對她們下手。
無論是國公府還是白家,都還會好好的。
陸珩越想越痛苦,他連說後悔的勇氣都沒有。
只有陸淵比他過得更慘更無助,才能讓他感到一絲輕鬆快意。
曾經的陸淵,在他眼中,不過是個卑賤低微的庶子。
他竟有一天會嫉妒陸淵……
甚至羨慕他,能夠娶到沈歲安。
可笑,真可笑。
陸珩一夜無眠。
翌日,陸大爺要開祠堂將陸淵除名。
族人叔伯紛紛勸陸國公要三思,沒有切實證據,不能就把陸淵趕出國公府啊。
退一步說,就算陸淵雖然不是國公府血脈,可也養在陸家多年,怎麼也算是陸家的子嗣了。
“你們要是不想認陸淵,那我們是認的。”有族人大聲說道。
陸國公昨日去鎮撫司跟陸淵談過了,知道陸淵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回來國公府。
再爭執糾纏,只會讓國公府更加不體面。
“去把陸淵叫回來,就算要離開國公府,也要有頭有尾,今日滴血認清,只要他真的不是國公府的血脈,任由他去留。”陸國公沉聲說。
陸珩低垂眼眸,他一夜未睡,臉色略顯憔悴,對陸國公仍然對陸淵懷有希望的話也置若罔聞。
“父親,事實已經很明顯,陸淵不可能是我的兒子。”陸大爺皺眉道。
陸國公沒有理會他,讓人去把陸淵請了過來。
既然陸家要除名,陸淵不可能不到場,他官服未換,出現在陸家的祠堂。
其他族人跟他客氣地打着招呼。
陸珩目光陰冷地看向他。
回來上京城這麼多天,每次看到陸淵,他都會想起自己被刺傷之後留下的後遺症。
他如今根本不算真正的男子。
這一切都是陸淵造成的。
陸珩恨不得親手殺了陸淵。
“大侄子,你別聽外面流言蜚語,你在陸家都生活這麼多年了,怎麼說走就走呢。”
“我們是站在你這邊的。”
“……”
“你們說什麼廢話,當年我抱着他回來的時候,你們可不是這樣說的。”陸大爺沒好氣地罵了起來。
“還有啊,你兒子還把他推下池塘說要溺死他這個野種,你們是不是忘記了?”
剛才還拉着陸淵的手喊好侄子的族伯瞬間惱羞成怒,“孩子們不懂事,你怎麼還斤斤計較。”
“諸位長輩,莫要為了晚輩傷了和氣。”陸淵低下頭,沉聲開口。
陸大爺厭惡地看着陸淵,“你我本不是父子,不知你是如何矇騙了我,你在國公府也享受了十幾年,如今我們將你除名,但你記住,你是國公府養大的。”
“我自是不會忘記。”陸淵淡淡地說。
“為了讓你心服口服,我們還是滴血辨認。”陸大爺說。
滴血認親並不靠譜,其實最靠譜是滴骨驗親。
只是陸大爺也不可能斷個手指削骨給他驗血。
兩滴血落在清水中,的確沒有相融。
陸大爺臉上的肌肉在激動地顫抖着,像是多年的恥辱終於被洗清了。
那個骯髒低賤的柔暖並沒有生下他的兒子。
“父親,你看!他不是我的兒子,他不是!”陸大爺叫道。
“是那個賤人故意噁心我,她如何配生下我的兒子。”
陸大爺厭惡地看着陸淵,“你只是個不知從哪裏來的野種。”
“你既然這麼討厭那個女子,當初為何要與她偷情?”陸淵面無表情地問。
“你睡她的時候,難道不知她是青樓女子?你棄她而去的時候,沒有想過她會有怎樣的遭遇?”
“她已經死了,你還處處羞辱她,難道不也是在羞辱你自己?”
陸大爺的臉色瞬間漲紅。
“國公爺,事已至此,我也不能繼續留在陸家,就請在族譜中除去我的名字吧。”陸淵對國公爺拱手一禮。
“陸淵,我昨天說的話,依舊算數,只要你留下……”陸國公仍然不死心。
陸大爺像炮仗似的跳起來,“父親,還勸他做什麼!他肯定是攀高枝了,迫不及待想要離開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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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蠢貨!
跟他母親一樣蠢。
陸國公閉了閉眼睛,罷了,他老了,兒孫自有兒孫福。
“國公爺,莫要為了我一個外人,傷了家人的和睦。”陸淵依舊是這句話。
“呵。”陸國公冷笑,“那就除名吧。”
看到自己的名字在陸家的族譜中劃去,陸淵眸色微沉。
“我還需要進宮面聖,諸位,告辭。”陸淵沒有繼續留在陸家祠堂,轉身離開。
陸珩跟在他身後走了出來。
“陸淵,你如今身份不明,又不能有子嗣,你若是對沈歲安還有一點良心,那就放她離開。”陸珩衝著陸淵的背後開口。
“陸二少爺,你管得未免太寬了。”陸淵回頭冷眼看他,嘴角噙着一絲嘲諷的笑意。
“她曾是我的未婚妻,我自是不願看她為你蹉跎一輩子。”陸珩說得大義凜然。
陸淵突然往前走兩步,在陸珩又要開口時候,一拳揮了過去。
“當初她尚未提出退婚,你大張旗鼓袒護宋氏的時候,沒有想過自己有沒有良心嗎?”
“她被別人嘲諷譏笑的時候,你也不覺得自己沒有良心。”
“你如今有什麼資格,提她曾經是你的未婚妻。”
陸珩憤怒起身,抬手打了回來。
只是他又怎麼會是陸淵的對手。
看着被打得起不來的陸珩,陸淵拿出絹帕擦拭自己的手,“忍你很久了,這兩拳是替她打的。”
“駙馬爺,今日這番話,你在我面前說一次就夠了,你在外面若是敢胡說八道壞了她的名聲,你會變得更不是男人。”陸淵冷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