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0章 一波三折
天色將晚，掌燈時分，江州城林家。
大女婿何劍豪派出去的家僕，正在給他彙報着林諾雪和方騰的事情。
“你是說林諾雪從物華天寶樓出來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哈哈哈……那多半是吃了閉門羹了，連我和父親都搞不定的生意，她一個自命清高的聖女能做成才怪。”
“這件事先別傳出去，看我明天怎麼在父親面前奚落他們。”
第二天清晨，天色蒙蒙亮，財神殿便差一名白姓長老給林府送來一封信，林府的人聞訊全都趕了過來。
“林家主，這是我們財神殿草擬的一份和你們林家的合作契約，您仔細看看還有哪裏需要補充的嗎？再過幾個時辰，我們財神殿分會的王掌柜就會親自帶着正式的合作契約登門拜訪，到時候只需將補充條款加上，雙方簽字按手印便好。”
聽到這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林玉海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老臉激動道：“白長老，你是說、是說財神殿答應和我們林家簽訂入駐物華天寶樓的合作契約了嗎？”
白長老，道：“那是當然。多虧了林家主有位好女婿啊！我們王掌柜說了，雙方簽完合作契約后，他還想和您女婿把酒言歡呢！”
“我懂，我懂了，老夫這就去準備慶功宴，還請王掌柜和白長老務必賞光，林某在這裏恭候大駕。”
待財神殿的白長老走後，林玉海笑眯眯的看向大女婿何劍豪，道：“劍豪，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居然默不作聲的干成了這麼一件大事，你是如何說服財神殿王掌柜與我們達成合作的？”
何劍豪聽得滿頭霧水，尷尬一笑：“父親，這是功夫不負有心人，也許王掌柜是被我的誠意所打動了。不過也有可能是姜水馬家商會的七公子在從中斡旋，事情才會進展的這麼順利吧！父親曾說將他當林家的准女婿看待的，七公子也早已將自己視為林家女婿了。”
林玉海恍然大悟道：“你這麼一說，我都差點兒忘了。一定是因為馬家七公子的面子大，財神殿才會主動上門談合作契約，立即派人備上厚禮將七公子請過來，到時候王掌柜還要找他把酒言歡呢！”
沒過多久，姜水馬家七公子便被請到了林府上。
他聽聞事情的原委后，自然是滿腹疑惑，因為他壓根兒就沒跟財神殿商會提過林家的事。
至於財神殿為何會看上林家這個三流末等家族，他也不清楚裏面的原委。
疑惑歸疑惑，但七公子表面上卻沒表現出來，將來自林家的各種褒獎和謝意通通笑納。
既然他們將這大功勞安在自己頭上，自己何不就坡騎驢，到時候讓林諾雪這個風華絕代的美人嫁給自己就有了更多的籌碼和底氣。
兩個時辰后，幾輛奢華的馬車停在了林府門口，正是財神殿分會的王掌柜帶着眾多執事長老前來赴會。
林玉海讓下人鋪好紅地毯，沿途灑下花瓣，以最高的禮儀規格迎客。
他親自出門相迎，將王掌柜等人引到了一間靜室內，又命府內侍女端來香茗侍奉，林家其他人則都聚在議事廳。
王掌柜自乾坤戒里取出一沓紙，和顏悅色道：“林家主，這是我們財神殿與林家擬定的合作契約，自簽訂契約之日起，林家的生意隨時可以入駐物華天寶樓，契約生效時限為五年，我們三七分賬，財神殿三，林家七。”
什麼？五年的合作契約……
還給我們三七分賬。
王掌柜短短几句話，卻在林府掀起了軒然大波，包括家主林玉海在內，在場許多家族老人都掩飾不住內心的狂喜。
財神殿實在太大方了，不但和他們簽五年契約，還只收他們三成的平台租賃費。
要知道其他商家擠破頭皮也只能簽一年合作契約，而且還都是五五分賬。
“王掌柜，承蒙財神殿照顧，我們沒有任何意見，隨時都能簽訂合作契約。”
林玉海當即表態，生怕財神殿分會反悔。
王掌柜將契約放到桌上，道：“我們兩家的合作意向，是林小姐親自談成的，我覺得由她來簽字更合適。”
“王掌柜所言極是，我馬上叫我女兒進來簽字，您稍待片刻。”
林玉海告罪一聲，便躬身從房間退了出來，風急火燎的來到議事廳，對着大女兒林念嬌說道：“念嬌，財神殿的王掌柜點名讓你去簽契約合同。”
“喔！”
林念嬌滿頭霧水的站起身來，但此刻她也無暇多想，立即跟着父親來到了靜室內。
王掌柜看到兩人進來，神情微微一怔，搖頭道：“林家主，不是這位林小姐。”
不是她？難道是諾雪……
林玉海老臉上露出驚訝之色，隨即致歉一聲，趕緊將林念嬌拉了出來，快步回到議事廳，道：“弄錯了，諾雪，王掌柜欽點的人是你。”
林諾雪款款起身，隨着父親來到靜室。
原本大馬金刀坐在那裏的王掌柜，立刻神色不安的站起身來，對林諾雪點頭哈腰，極為的恭敬，看的林玉海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須臾之後，雙方都在一式兩份的合作契約上簽字按手印之後，長達五年的合作契約正式生效。
林玉海懸着的一顆心這才放了下來，看來林家這次真的有救了。
常言道：跟着蒼蠅找廁所，跟着蜜蜂找花朵。
有了財神殿做平台個靠山，瀕臨破產的林家一定可以藉此翻身。
處理好這些事宜后，林玉海開始準備慶功宴。
方騰本來已經落座了，但林玉海為了顧及馬家七公子的感受，堅持將方騰趕了出去，不讓他參加慶功宴。
“父親，你為什麼趕他走，和財神殿的生意能談下來，他也有功勞。”
素來有冰山美人的林諾雪，這次卻一反常態，出言維護方騰。
她心裏清楚，林家能和財神殿達成合作，方騰在中間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方騰只不過是將她推到了榮譽的中心而已。
“諾雪，不用顧忌我，大事要緊。一整天都沒和閨女玩鬧把她都悶壞了，我正好帶着她去後花園散散心。”
方騰坦然一笑，旋即背着女兒然然去了後花園。
林家雖然是三流末等家族，但人口也不少，特別是在招待財神殿分會王掌柜這等級別的大人物，必須得思慮周全。
林玉海擔心人多口雜，不小心衝撞了王掌柜，因此慶功宴也是分開擺的。
林玉海親自陪着王掌柜等人在議事廳吃宴席飲酒，林家其他人都在院子裏慶祝。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后，王掌柜看向林玉海道：
“看我這記性，一喝酒就忘正事，林家主，快將您那位乘龍快婿請過來，我要好好敬他幾杯酒。這次如果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我們財神殿根本不可能和林家合作。”
聞聽此言，林玉海驚出一身冷汗，這王掌柜可別酒後反悔才好，不過聽他話里的意思，這次能達成合作契約，全是仰仗了自己女婿的面子大，財神殿才會給這個機會的。
“王掌柜，您稍等，我這就去叫女婿過來。”
林玉海幾杯酒下肚，腳步有些虛浮的來到院子裏，看向大女婿道：“劍豪，王掌柜請你過去喝酒。”
“好，父親，我也正準備去敬王掌柜幾杯酒呢！”
翁婿二人快步來到議事廳，林玉海笑道：“王掌柜，這就是老朽大女婿何劍豪，他能得到王掌柜賞識實屬有幸。”
王掌柜擺手道：“錯了，錯了，我說的人不是他。”
“難道是馬家七公子。”
林玉海翁婿兩人立即返回了院子，林玉海拉起馬家七公子的衣袖便往議事廳走。
邊走邊誇讚道：“七公子，財神殿的生意多虧了你，你可是我們林家的大功臣，王掌柜請你過去喝酒。”
“如此甚好，我正有此意。”
七公子正中下懷，這些年來，財神殿商會一飛衝天，成為東蒼大陸的超級商會。
而且自從郁水李家商會覆滅后，姬水王家和姜水馬家兩大商會的日子也更不好過了，只能依附在財神殿的腳下才能繼續生存。
現在有機會能結識到財神殿商會在江州城的掌柜，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做生意除了精明的頭腦，靠的就是人脈和關係。
若是能和江州城的王掌柜搞好關係，他馬家的生意也會更好做，他在派系眾多的姜水馬家的地位也會更高。
“王掌柜，這位也是我的准女婿，他是姜水馬家商會的七公子。”林玉海介紹道。
“王掌柜，久聞大名，您叫我小七便是，晚輩先干為敬。”
七公子端起桌上酒杯，一口氣連干三杯烈酒，喝的臉紅脖子粗，腹中一陣翻滾，險些當場出洋相，被他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王掌柜神情木然，瞠目結舌道：“林、林家主，這位是誰？”
林玉海笑容滿面道：“這是我林家的准女婿，老朽已經認定他就是二女婿了。”
“等等，你讓我捋捋。”
王掌柜直言不諱道：“我所指的人也不是他，據我所知你們林家只有兩個女兒，兩個女婿都不是我要找的人，八成是搞錯了，剛才簽的合作契約不作數了。”
聞聽此言，林玉海的心猛地一沉，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這王掌柜的心思怎麼如此捉摸不透，好不容易簽下的合作契約，他說不作數就不作數了？自己到底哪裏做錯了。
七公子方才在院子裏就喝了不少酒，此刻進來連喝三杯，但財神殿的王掌柜卻根本沒拿正眼瞧他，他感覺很沒面子。
趁着喝酒撒起了酒瘋，指着王掌柜的鼻子罵道：“姓王的，你不過是財神殿在江州城分會的主事人，我可是姜水馬家商會的嫡系子弟，遲早有一天是會接管家族生意的，我今天自降身份給你敬酒，你什麼意思？”
王掌柜瞥了他一眼，冷冷道：“馬家商會嫡系子弟又怎樣？即便是馬家商會的族長來了，我王某人也不鳥他，還用看你甩臉子嗎？也不看看姜水馬家落魄成什麼樣子了，恐怕沒等你接管家族生意馬家就垮了。”
“你胡說，你以為你是誰？能左右我姜水馬家的存亡？”
七公子大怒不已，作勢便欲上前揪王掌柜的衣領。
他心中怒極，要知道姜水馬家可是當年的四大商會之一，曾經是何等的風光榮耀。
“滾開。黃毛豎子，焉敢在我面前放肆。”
王掌柜面露怒容，抬手便是一巴掌抽在七公子臉上，將其抽的連翻帶滾跌到了大門外。
王掌柜余怒未消道：“我們財神殿和姜水馬家之間的合作契約就此作廢，不許他們踏入物華天寶樓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