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九公主

第5章 九公主

方太阿手持天子皇杖闖入刑場,杖打黃泉谷獄長,環視刑場數千名圍觀者,沉聲道:“陛下已經查明,前些時日我兒方騰與聖女的傳聞只是一場誤會,所以楚皇降下旨意,赦免方騰死罪。”

這些話,在眾人看來,只是一些蒼白的託詞,但卻無人敢跳出來反駁,除非是腦袋被門擠了,才會跳出來忤逆皇命,自找不痛快。

接下來的事情順理成章,方太阿不費一兵一卒,就將獨子方騰救出刑場,立刻有一群家丁護衛湧上來將方騰抬走了。

方家一行人走後,刑場立刻炸開了鍋,方太阿怒闖刑場,手持天子皇杖教訓黃泉谷獄長的消息如瘟疫一般在整個帝都傳播開來。

經此一事,南楚的格局似乎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一直處於低迷的文官一脈,似乎湧出了一股熱血,逐漸有抬頭的趨勢。

萬青城,丞相府內。

方騰的思緒還沉浸在刑場上,方太阿一人震懾全場,將他從鬼門關救了回來,看樣子這個白撿的父親雖然是一介文官,但卻血性未失,十分護犢子。

“騰兒,你從未習武,怎麼突然擁有了一身不弱的武功?”

大殿內,方太阿正襟危坐,火炬般的目光審視着方騰,方騰雖然衣袍染血,但身體上卻沒有一處傷痕,全都是別人的血。

方騰心中一震,詫異的看了方太阿一眼,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心中念頭百轉,立刻信口胡謅道:“孩兒在黃泉谷天牢中有幸結識了一位前輩,他臨死前將畢生功力傳授給了我……”

“原來如此。”

方太阿這才放下心結,黃泉谷不是一般的監獄,那裏是南楚國的刑部天牢,關押的犯人都不是泛泛之輩,有些人絕技在身,不想身死後斷了衣缽,傳授給他人了卻遺願也很正常。

“對了,還沒謝過父親大人的救命之恩,這次若非父親持皇杖前來,孩兒只怕早已死在那獄長手中。”

方騰心中對這個父親難免還有些生分,因此下意識的表達感激。

方太阿大手一擺:“你我父子一場,血濃於水,何須言謝。不過真正救你性命的另有其人。”

“哦?父親的意思是?”方騰面露不解。

方太阿一語道破了玄機。

“為父已經被楚皇降為三品官銜,根本無力救你,若不是九公主在聖上面前極力替你求情,付出了大代價才換的楚皇赦免你死罪,那皇杖我已經差人送還回去了。”

“九公主。”

方騰心中一動,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一個氣質高貴的絕色少女,那是身體前任主人留下的記憶。

“這是九公主臨行前留給你的一封信。”方太阿說著從袍袖中拿出一封書信。

方騰伸手接過,小心翼翼的拆開了信封,幾行娟秀靈動的字體映入眼中:

“莫問今生向何處,身在遠邦心向楚。願我如星辰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方騰將書信合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信中的內容雖然很短,但卻透發出來一個重要的信息:九公主為了救他,做出了巨大犧牲,或許她的人已經遠離南楚,去了遠方未知的國度。

從這裏不難看出,九公主與原來的方騰早已情愫暗生,情根深種,只差一層窗戶紙沒捅破而已。

即便宮廷朝野都在傳論方騰酒後失德,玷污聖女的事,但九公主卻對他的品行篤信不疑,不惜一切代價的救他,從這裏就能看出兩人的關係不一般。

“我雖然早已不是昔日方騰,但九公主畢竟是因救我,才去了兇險未知的遠方,算是我的恩人,我不能置之不理。”

站在一旁的方太阿臉上露出幾分異色,他分明看到自己兒子眼中閃過一抹堅定之色,似乎是心中做了什麼重大決定。

“聖女的事,九公主心思縝密已經派人查明,是有人在你的酒水中做了手腳,是有人刻意栽贓陷害。”

方太阿臉上露出幾分無奈之色:“只可惜為父現在官居三品,權力有限,無法替你查出幕後黑手。”

“父親不必憂心,我們只需裝作不知情,那條暗中的狗會再次自己跳出來咬我的。”方騰神色從容,流露出一種能看破迷霧的氣度。

“眼下也只能靜觀其變,小心應對了。”

方太阿沉默了片刻,一臉正色的開口道:“昨日你在刑場上殺了鎮遠侯府的管家,為父擔心孟家報復,因此變賣了家族的一些產業,花重金給你請了兩位護衛,負責你在應天學院的安危。”

聞聽此言,方騰神色古怪,前世的他可是最出色的少年宗師和龍組成員,現在卻成了受人保護的弱者。

不過為了打消方老爺子的顧慮,他也沒有拒絕,並表示欣然接受。

方太阿被降職之後,方家的地位一落千丈,丞相府的牌匾已經被人拆走,方家在萬青城的產業也被朝廷收走一大半。

就連方府的家丁護衛都被遣散了不少,頗有些家道中落的感覺。所有的這一切,方騰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方家所失去的一切,終有一天我要奪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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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了一場牢獄之災,方老爺子讓方騰在家休養些時日再去學院讀書,方騰自然是心中暗爽,表面看是在養傷,但實際上卻是在夜以繼日的參悟修鍊《喚佛經》。

按照喚佛經上的武道十重境界劃分,此時的方騰才是第二重境界——練力境。

普通的練力境武者,將肉身力量練到一頭大象之力,也就是一萬兩千五百多斤,就可以修習第三重真氣境的功法。

但《喚佛經》乃上古道統,其中所提供的一種練力絕學蠻荒勁,可以充分挖掘人體潛能,壯大武者的血肉,提升到五萬多斤的四象不過之力。

也就是說,方騰如果將蠻荒勁修鍊到極致,他的戰力是尋常練力境武者的四五倍,根本不是一個級數的存在。

一個多月下來,方騰就已經漸漸掌握了蠻荒勁的精髓,不斷的打熬筋骨,氣血旺盛如龍,肉身力量直逼三萬斤。

但此時,方騰也遇到了一個小瓶頸,武道的本質本就是戰鬥,方騰這樣埋頭苦練和閉門造車一樣,修為進境越來越緩慢,倒不如走出去,找些強者對練一番,尋找些感悟。

兩個月時間轉瞬即過,這一日清晨,方騰坐上一輛青銅馬車前往書院。

與以往不同的是,除了馬夫之外,方騰的身邊多了一男一女。

男子一身黑衣勁裝,身材筆挺,目光銳利如刀,女子面容嬌好,身材玲瓏起伏,即便隔着衣服也能看出傲人的身段。

這是一對兄妹,名為秦川和秦瑤,是方太阿變賣家產為方騰聘請的護衛。據說兄妹二人曾在宮中做事,得罪了權貴人物,才選擇遠離宮廷在外謀生。

對於這兩名護衛的背景來歷,方騰也不是多麼在意,兩世為人的他,更明白打鐵還需自身硬的道理,護衛功力再高,也不如自己有武藝傍身的好。

方騰乘坐馬車從方府出發,順着寬闊的官道,一路嚮應天學院駛去。

清晨,霧氣繚繞,許多華貴的馬車出現在一座恢弘的學院前,這些人全都身穿錦衣玉帶,前呼後擁,盡顯豪門威儀。

應天學院,歷經千年,傳承不絕,因此被稱為千年學府,是南楚國等級最高的學府。

這座學院的學生,參差不齊,有尋常百姓的寒門子弟,亦有家世顯赫的王公子弟,甚至有不少鳳子龍孫皇室後裔也在這座學院進修。

“方伯停下,那個不是應天學院的大門么?為什麼過而不入?”

方騰掀開馬車帘布,一臉疑惑的看向年邁的馬夫。他甚至懷疑是這老頭兒上了年紀,眼神不好,沒看見學院大門。

聞言,方伯露出一臉無奈:“少爺,你許久沒來學院,怎麼連學院的規矩都忘記了,那個應天學院的大門都是武府學生的專用通道,書院的學生都是走旁門才能免受欺負。”

“還有這種不成文的規矩?”方騰心中失笑,看來有人的地方就有種族歧視,就連異世也不例外。

看到方騰依然面露不解,方伯接着為方騰講述起來緣由。

原來,在南楚國立國之初,開國先皇就委派大臣建立了應天學院,這座學院分為兩大派系。

一個是應天書院;另一個是應天武府。

應天學院的本意是要文武拱立,一個教人詩書禮儀培養學士鴻儒;另一個開堂授武栽培將帥武者。

但實際發展下來卻又是另一幅光景,由於武道之風在南楚極為盛行,而文風越來越低迷,這就造成了兩大派系的門戶之見。

長時間沉澱下來,武府的地位越來越高;而書院則一直處於積弱狀態,武生們變得盛氣凌人,書生們變得軟弱可欺。

因此,也就有了許多不成文的規矩,武生走正門,書生走偏門的規矩只是其中的冰山一角。

“原來如此。”

聽到方騰這句話,方伯終於放下心來,然而方騰接下來的一句話,又讓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路就在眼前,何必捨近求遠?就走這學院正門。”

聞聽此言,趕車的方伯立刻變了顏色,嘴唇哆嗦了兩下:“可是……”

“怕什麼?我們有兩個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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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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