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果樹：油桃
一個四歲多的孩子抱着剛滿月的嬰兒，說是抱，不如說拖，楚知了還在睡覺，兩條小腿緊貼着地，腦袋後仰，看起來好像會隨時仰天摔倒，別提多觸目驚心。
盛小包差點魂飛魄散，一聲變了腔的大喊：“楚飽飽，你在做什麼？”
盛小包已經在崩潰的邊緣。
警察可沒有什麼寵物的概念，把奶糖當成普通的老虎，生怕它傷人，一直掐着它的脖子，奶糖兩隻黑黝黝的眼睛滿滿的驚恐，它撕裂裂肺呼喊媽媽。
劉婆子這一手做的太絕了。
然後又看到這般景象。
盛小包快的幾乎是飄着過去的，一把接過楚知了，順手給了楚飽飽一巴掌：“不是給你說了嗎？不許出來不許出來，怎麼那麼不懂事？”
情急之下，用的力氣有點大，楚飽飽踉踉蹌蹌倒退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下，小臉煞白：“媽媽，媽媽。”
盛小包沒發現，平常打孩子也是有的，除了楚小桃，兩個兒子都或多或少打過。
楚飽飽渾身不正常的哆嗦。
三兄妹當中，某種程度上來說，楚飽飽是最厲害的，哥哥是老大，姐姐是全家寵，他硬生生進化成了個小綠茶崽崽。
對外，他敢單挑比自己大好幾歲的劉東子。
但現在不同。
他畢竟只有四歲半。
披頭散髮兇巴巴的媽媽，奶糖被警察叔叔掐住脖子，他害怕極了想需求安慰，卻被媽媽打了一巴掌。
他是聽到媽媽打仗的聲音才跑出來的，而且沒忘記照看弟弟。
一切的一切，超出他的認知範疇。
楚飽飽的小臉越來越白，小手哆嗦，漸漸僵硬變成雞爪樣，然後，一聲不吭仰天摔倒。
警察最先看到，先一步衝過卻已經晚了。
盛小包轉過身，眼睛幾乎變成了紅色：“飽飽，飽飽，不要嚇媽媽啊。”
與此同時，呼呼大睡的楚知了被吵醒，哭聲震天。
*
王玉春所在的小區通了電，家裏沒有空調，但有台電風扇。
輕柔的風搖來擺去，楚大米看的幾乎挪不開眼。
楚小桃情況好不到哪裏去，太久太久沒看過記憶里的電器，這才是夏天應有的樣子。
“你們來的正好，基地昨天來送慰問品，其中不少知了，我不是特別喜歡這種東西，總感覺吃進肚子裏會爬出來，別跟阿姨客氣，你們拿回去吧，不然送別人也是送。”王玉春笑的很和藹，如果仔細看，那笑容裏帶着點討好的意思。
這段時間裏，她特意從別的地方買了不少來自基地外面的西瓜和草莓，味道比不上楚小桃的，更沒有特殊效果。
楚小桃哪裏能是一個大人的對手，只好被迫接受，但也感覺到王玉春不應有的熱情。
按理說，一個買一個賣，她是賣家，對方是她的衣食父母才對。
“謝謝王嬸。”楚小桃想不出什麼原因，難道說就因為太好吃？
“說感謝的應該是嬸子，我孩子自從受傷后一直沒什麼胃口，唯獨能吃點你送的水果。”王玉春打起精神，按照商量的那樣繼續說道，“小桃啊，嬸子有個請求，如果情況允許的話，以後能不能每十天送一次，西瓜草莓都可以，嬸子可以先預付款。”
喪屍病毒一直無解，全看個人抵抗力，倒也不會立刻死，就像癌症一樣一點點侵蝕，比如兒子，什麼都吃不下，勉強吃只會吐。
楚小桃的水果不僅不會吐，吃過後的一段時間甚至可以吃別的東西。
當然時間不長，根據量，大概能持續一到三天不等。
娘倆又驚又喜，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同時又陷入巨大的恐慌。
這件事太大了，大的不敢想，大的會改變現有的世界。
如果被有關部門知道，那還能吃到水果嗎？答案是大概率不可以。
甚至楚小桃本人也會遇到危險。
雖然到現在還不知道水果的來歷，但可以確認兩點，第一，數量有限，這點不是裝的，看看每次送來的水果就知道了，尤其草莓，很多剛剛成熟。
第二，楚小桃本人不知情。
所以說楚小桃賣的不是水果，是神葯。
基地每年因喪屍受傷的人不是少數，如果不能大量生產，優先供應的是那些大人物。
娘倆不求什麼人類走出基地的未來，那距離太遙遠了，他們現在必須做的，嚴守住秘密，楚小桃的水果有多少收多少，直到徹底治再說。
楚小桃面露難色：“十天送一次啊，小番茄可以嗎？”
亂石堆到現在只有一棵西瓜以及三棵草莓，西瓜不用說了，結了三個果，剩餘一個，她打算留給家人吃。
這次交易完畢可以解鎖一塊新土地，如果沒有解鎖新的水果，會繼續種草莓，從種植到成熟，至少半個多月。
十天一次的話，只能小番茄和草莓加一起。
王玉春連連點頭：“可以的，小番茄酸酸甜甜也很好吃，那咱們說好了？”
沒有什麼比兒子的健康更重要，王玉春迫不及待掏出早準備的好兩萬塊鈔票。
錢花出去才安心。
楚小桃連連擺手：“不用的，我也不敢保證有多少，到時候按實際數量算吧，您放心，我答應的一定會做到。”
至於這麼迫切嗎？
王玉春一直送到小區外面，才醞釀好情緒說那句最重要的話：“桃啊，如果家裏遇到什麼難處，不用跟王嬸客氣。”
她說出實情，擔心楚小桃背後的大人以後不給了，又擔心中間這個秘密被別人發現。
楚大米毫無察覺，走出一段距離興奮道：“妹妹，咱們的水果真的很好吃啊。”
阿姨都說了很甜，看看吧，都要付定金呢。
楚小桃心不在焉點點頭。
系統提示升級的電子音響起，這次交易額度接近七千塊多點，獲得七百多積分，末日果園升級到三級，解鎖新的水果：油桃。
竟然是果樹。
楚小桃暫時沒心情，只匆匆看了眼。
她畢竟是成年人的靈魂，聽出了話里的暗示。
王玉春想表達什麼？
系統出產的水果有秘密，而且和王玉春受傷的兒子有關。
要直接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