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第385章

入了門,讓裴岸主僕見識到了秦慶東的脾氣,裴岸拉過他,欲要安撫,卻被秦慶東一語當先,“你自回去,不是答應觀舟,不再私會金氏嗎?”

金氏?

金拂雲再忍不住,跌坐在地,裴岸聞聲看來,與金拂雲四目相對,她原想着自己定能看到一雙慈眉善目,一雙於心不忍的眸子,奈何,她竟是怔怔委坐地上,只覺山崩地裂。

素來不知她心思的裴岸,這會子卻是用寒冷無比的眼神盯着自己。

俯視之態,本就清高。

再不同往日是目光炯炯,這一刻,她卻看到裴岸目似閃電,冷目灼灼,不等她再細看,裴岸已收回視線,“以為二郎也在,何況我們是多年友人,你二人是不是有些誤會,我瞧着拂雲並無害人之心。”

“哈!裴四,那表——”

他欲要說表姑娘,卻被裴岸出口止住,“表面的事兒,甚是膚淺,你也是飽讀詩書深諳諸多道理的人,竟然也這麼淺薄。”

“裴四——,她要議親了。”

“我自是知道,她與雍郡王實乃良配,回頭你我應該摒棄前嫌,好生以摯友名義送份大禮恭賀才是。”

“大禮?”

秦慶東嗤笑不已,看向地上狼狽坐着的女子,“我敢送,金家的大姑娘怕是不敢收喲!”

“二郎!”

裴岸喊住秦慶東,又讓吉安三人放了盼喜盼蘭進來,待她們扶起金拂雲時,才柔聲說道,“二郎今兒脾氣不好,我替他向你賠不是,到如今你也覓得良緣,莫說什麼不想嫁的話,成了親自是知道日子有了奔頭。”

“季章,而今你算是有了奔頭?什麼奔頭?宋氏不曾給你添一男半女,也不給你納妾蓄婢,她外頭不知替你周全,府內上不孝敬公婆,下頭沒有生養,季章,你的奔頭是什麼?”

秦慶東聽得這話,差點要爆。

“金氏,你還真是手眼通天,我就說從前被攆出來的丫鬟怎地到了你跟前,原來是為了打探公府上下?”

“秦二公子,您擦亮眼睛好生看看,我說的這些,是需要往公府安插人手才能獲悉的嗎?全京城上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季章被這麼個娘子累得渾身污名,提及他來,多是嘲諷,何曾還記得他可是大隆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進士!”

“你錯了,拂雲。”

裴岸上前一步,拉住欲要火力打開的秦慶東。

他聲線平穩,聲音清潤,面容恬靜,有條不紊一一道來,“觀舟就是我的奔頭。與她一處兒,我甚是開懷,從前的鎮國公府死氣沉沉,觀舟與我也生了嫌隙,幸而如今彌補過來。你說的孩子也好,妾侍也罷,從來不是我裴四心心念念的東西。”

“不是?”

金拂雲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男人不都這樣嗎?多兒多女,三妻四妾……”

說到這裏,她再是忍不住,捂臉哭了起來。

秦慶東如今看不得金拂雲這般造作之態,欲要拉着裴岸離去,裴岸卻心生憐憫,到跟前竟然逾距,親自攙扶金拂雲起身,“世間大道理如此,卻非我心之所願。我知你待我亦兄亦友,從前還想着你視觀舟為嫂子,也算美談。而今想來沒這個緣分,那就罷了。待你大婚時,我定然會送上賀禮,還望你莫要嫌棄,至於先生,你莫要憂心,我與二郎自會妥帖安排,你還是以婚事為重。”

金拂雲淚眼滂沱,欲要說出那句我只想與你一生一世,如鯁在喉,她最終泣不成聲,只是搖頭。

“四郎,我不想成親。”

“既如此,我替你上道摺子,與聖上、太後娘娘說聲,你欲要出家做姑子,或是為那賀大郎繼續守着望門寡,想必聖上與太後娘娘定不會為難你一片痴心。”

“使不得,二郎!”

裴岸抬手,止住賭氣的秦慶東,順勢放開扶住金拂雲的手,“莫要賭氣,年歲都不小了,說這些傷人之語,頗為孩子氣。”

“罷了,回去吧。”

裴岸聽得秦慶東這話,淡淡一笑,轉身看向金拂雲,“拂雲,朝前看,說來雍郡王是不可多得的好夫婿,你二人都是公主之後,可謂是金玉良緣,莫不可兒戲。”

說罷,道了告辭。

金拂雲心頭悲傷成千倍的擴大,她忍不住拽住裴岸袖口,“四郎,我們為何會走到這一步?”

裴岸朝着盼蘭盼喜使了眼色,兩個丫鬟立時上來脫開金拂雲之手。

低聲寬慰,“姑娘,咱先回府吧。”

金拂雲看着自己的手兒被兩個丫鬟慢慢剝落,心如死灰,“季章,我不曾對不住您二位。”

換來秦慶東冷哼一聲,裴岸淡淡一笑,“我知道,拂雲不必多慮,還是先行回府,莫讓大公子與少夫人心生擔憂。”

吩咐盼喜盼蘭,與金拂雲拭了眼淚,“天已黑了,莫要耽擱。”

他聲音溫柔,語氣平和,旁人不知,金拂雲卻聽出這決裂的冷漠,她愈發後悔,再看秦慶東時,卻見這男人待她毫無溫情。

雙目犀利,真正的秦家人是也。

到如今,金拂雲還能如何?

她勉力掙開丫鬟,撫了撫亂了的髮髻,體體面面與二位郎君屈膝行禮,道了聲就此別過。

再起身,她腰背挺直,再不懦弱。

待她離去,朱寶月才帶着幾分慌張從廂房出來,見到二位郎君,十來步遠時就屈膝請安,再不敢靠近。

“讓寶月姑娘受驚了。”

裴岸溫煦而言,他長身玉立,翩翩公子,朱寶月不敢直視,只低頭答曰不敢。

“近日可還好?”

秦慶東這會子打發了金拂雲,心情大好,還得了閑心問候朱寶月,朱寶月自是回答一切都好。

倒是有幾分不敢看裴岸。

只喊着丫鬟上茶,秦慶東才吃了一口,眉眼舒展,“江州新茶,怎麼你這裏也有?”

朱寶月抬頭看了一眼裴岸,又飛快低下頭來,囁喏道,“是少夫人不嫌棄奴家,前些時日差人送來的。”

不止新茶,還有布料、香料以及首飾。

秦慶東搖頭失笑,“我猜就是她,你對外也不必多言。”

“奴家省得,只說是相熟客人贈與的。”

裴岸放下茶盞,欲要起身離去,忽回頭同朱寶月說道,“若有難處,遣人來稟就是。”

言罷,邁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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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之炮灰原配擺爛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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