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死了嗎?
“真沒看出來啊,長得白白凈凈的小姑娘,看起來單純的很,怎麼能做這種事情呢?”
“誰知道呢,這年頭孩子都早熟,又比較叛逆,人家這可是親媽,難道還能污衊自己的孩子不成?”
“就是啊,再說了,家醜不可外揚,要不是氣到一定程度,誰能揭開自己家的傷疤給別人看呀?”
“生了一個這麼不省心的孩子,可真是辛苦這老兩口了!”
面對周圍人的指指點點,宋雨萱依舊是那副無關痛癢的表情,就好像他們在議論的人不是她,而是別人一樣。
李麗芳依舊在喋喋不休的沒完沒了,就好像這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情一樣。
“也就幾個小時的火車而已,我們年輕的時候,不也這麼過來的?也沒見誰是累死的,我們年輕時候吃過的苦,就應該讓現在的年輕人也感受一下,才能珍惜今天來之不易的生活。”
此話一出,車廂里的人有贊同她話的,也有反對的。
“說的對!現在的年輕人就是太不能吃苦了,根本不把來之不易的生活當回事!就應該讓他們多吃點苦才對!”
其中一個三十多歲的姐姐聽不下去了,立刻站起來維護宋雨萱。
“你們這些人也是搞笑,你們年輕的時候,是什麼年代的事情?那個時候,所有人都是一樣的,都是窮人,肯定是要吃苦的。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能過好日子,為什麼不讓孩子過好日子?
有你這麼當媽的嗎?你有沒有點文化?知不知道什麼叫無座?
無座不是真的沒有座位,而是無固定座位,只要有空座就可以坐的。
這個車廂里有那麼多空座,她為什麼不能坐?”
一聽這話,李麗芳立刻擼起袖子跟這位姐姐叫囂,“我怎麼教育我女兒是我的事,還輪不到你插手!”
宋雨萱就這麼安靜的觀戰,其實她很想勸勸那個姐姐,別跟李麗芳那種人浪費口舌,文化人一般都罵不過鄉野潑婦的。
可她知道,如果她幫了那個姐姐說話,李麗芳會罵的更起勁兒的。
而且她也不能破壞了她原本的計劃。
她看了一眼車廂里屏幕滾動的時間跟報站,決定再忍一忍再說。
宋雨萱的安靜根本不像是叛逆少女,倒更像是個受氣包。
一個東北大哥看不下去,站了起來,氣勢立刻震懾所有人,“這孩子看着最起碼高中了吧?哪裏有叛逆的樣子?都是你一個人在說,我看你是故意詆毀她吧?你是親媽嗎?”
李麗芳被東北大哥的氣場嚇到了,畢竟一米八幾的身高,看起來兩百來斤,都知道東北人不好惹,動起手來是真的打不過。
李麗芳此時也有點慫了,“那是因為這丫頭最擅長偽裝了,一到外面就裝的柔柔弱弱的,在家裏跟學校就凶神惡煞,你們可千萬不要被她騙了!”
“你看看你說的話,像是當媽的說出來的嗎?哪個媽能跟女兒是敵對關係?人家當媽的,都是自己捨不得吃穿,就算自己罵孩子,也捨不得孩子被外人罵,你這倒好,恨不得把孩子的名聲給整臭了,這麼大孩子,她不要面子,不要自尊心嗎?
你看看孩子身上都是濕的,你再看看你,穿的光鮮亮麗的,一點沒濕,自己睡卧鋪,讓孩子坐無座,有你這麼當媽的嗎?”
東北大哥的口才很好,也句句在理,旁邊好多人都站在了宋雨萱這邊,紛紛開始指責李麗芳。
“就是,什麼都是你說的,我看這孩子挺乖的,一直都沒說話,你這好像不是親生的,當著這麼多人這麼說孩子,看起來更像是以這件事為樂!”
“就是啊,這樣的家長就是變態吧!”
李麗芳被氣的說不出話,狠狠的瞪了一眼宋雨萱,最後氣哼哼的回了卧鋪車廂。
東北大哥拍了拍宋雨萱的肩膀,“丫蛋兒,以後被這麼欺負,可不能一直妥協,該反抗還是得反抗,越是不反抗,就越是被人欺負,如果你爸媽打你,你就還是報警吧!”
宋雨萱點了點頭,面對今天幫她說話的大哥大姐都心存感激。
她也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多人挺身而出幫她說話。
在家裏感受不到的溫暖,卻在這群陌生人的身上感受到了。
宋雨萱對所有人鞠了一躬,“謝謝大家!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就在這時,車子緩緩地停了下來。
車子到達臨城站,宋雨萱快速的跟着人群下了車。
她把帽子戴上,頭也沒回的溜出了車站。
一直出了火車站,她才回頭看了一眼,確定他們沒有跟上來,一根緊緊繃著的弦,才總算放鬆了下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她甚至看不清楚前面的路。
正當她過馬路的時候,一道強光照了過來。
她眼前一片空白,“砰”的一聲,撞在了一輛卡宴的車頭上。
車內,開車的男人感覺到車身被撞擊了一下,立刻踩了剎車。
陸一鳴嚇的臉都沒了血色,“卧槽卧槽,我是不是撞人了?”
坐在副駕駛的男人,原本正在閉目養神,被他這麼急剎車,晃的緩緩地睜開了那雙好看的桃花眼。
陸一鳴看起來嚇得不輕,“哥,我好像撞人了……我該怎麼辦呀?”
陸簡澤皺了皺好看的眉頭,語氣沉着冷靜,“還能怎麼辦?下車看看!”
陸一鳴手都在顫抖,“哥,我要是撞死人了,我是不是得坐牢呀?”
陸簡澤被他吵的有點心煩,拉開了車門,拿了一把黑色的傘撐開,下了車。
他穿了一條休閑牛仔褲,黑色的衛衣,如同刀刻一般的五官沉着冷靜。
他走到車頭前,看見一個女孩子正躺在車前一動不動。
地上的雨水已經快要淹沒他運動鞋的鞋面。
他蹲下身子,輕輕的拍了拍了宋雨萱滿是泥水的肩膀,“醒醒!”
連續拍了幾下,宋雨萱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坐在駕駛位的陸一鳴,最終還是鼓起勇氣走了過來。
聲音微微顫抖的問道:“哥,她……她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