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只能拼一把了
夜深人靜，虎門關內所有街道都寂靜無聲，偶爾有巡邏的士兵經過，也是一副懶散的樣子，有的甚至走着走着打起了瞌睡。
李長明帶着張虎和王慧芳，在巷子裏東拐西繞，距離南城門已不遠。
“等等，先停下。”
站在巷子口，李長明讓張虎和王慧芳停下，看着緊閉的南城門，皺緊了眉頭。
“長明，還等什麼？莫不是要等到虎門關破再走，恐那時南城門就打不開了。”
王慧芳滿臉疑惑，這接近五更天了，南城門本就快要打開了，這時前去給點銀子也能讓守城軍士先開那麼一會，沒必要等。
“嫂子，沒您想的那麼簡單，平日裏南城門的守衛極為鬆懈，最多不過幾十人，哪怕是北莽連續進攻虎門關這幾天也一樣，可今夜南城門的守衛卻比平常多了近十倍。”
“長明哥的意思是人多了，就得給多點銀子嗎？沒事，我也存了一些銀子，都給你。”
張虎從懷裏拿出一個略微有些乾癟的錢袋塞到李長明手裏，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李長明哭笑不得，王慧芳從李長明手裏拿過那有些乾癟的錢袋，塞回張虎的手裏，幫着解釋道：
“虎子，你長明哥的意思是說想要出城已經不是給不給銀子的事，更不是給多給少的問題，是守城的人多了，明顯是不想讓人出城。只是我也不明白為什麼不讓人出城？”
王慧芳和張虎都轉頭看向李長明。
“屠城！北莽大軍破天門關和地門關損失不過一兩萬人馬，到了虎門關，至少損失了五萬大軍，虎門關內百姓差不多也有五萬人，進了關，他們要報仇，我們恐怕出不去了。”
李長明臉色很難看，也想過要不要強行沖關，但很快就否定了，張虎吃飽了力大無窮，打十個八個沒問題，面對數百守城軍，還不夠一輪砍的。
“你這要說的是真的，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王慧芳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就算知道有細作要幫北莽大軍破虎門關，想提前逃跑都沒機會了。
“只能拼一把了，希望還來得及，馬上五更天了，若沒猜錯，五更天一到，北城門就會開，北莽大軍就會殺進來。”
五更天就是三點到五點，剛入五更天，就是三點，也是拼殺了一天的將士睡得正好，巡邏將士最為疲憊時，此時開了城門，北莽大軍衝進來，殺守城軍一個措手不及不是問題。
“怎麼拼？”
這回是王慧芳和張虎異口同聲的問。
“先前聽人說，楊老將軍的孫女楊紅月偶爾會在夜裏帶隊巡城，現在只能看能不能碰到，若能碰到，將消息告知她，讓她送咱們從南城門出關。”
張虎聽不懂，就連王慧芳都有些懵。
“不是，告訴了楊紅月，讓她通知楊老將軍，虎門關不就守住了，咱們怎麼還要走？”
王慧芳問完才想到張虎把周鵬打死了，這人命官司在身上，肯定是要走的。
“虎門關守不住的，就算楊紅月通知了楊老將軍，也來不及了，城門一樣會被打開，即便來得及，也守不住。
南城門守備森嚴，足以證明細作有了十足準備，除了讓北莽大軍報仇，也是要全面封鎖消息，才能在朝廷沒反應過來之前攻下平洲或雍州。”
李長明解釋，王慧芳還要再問，李長明已經看到一隊巡邏士兵正朝南城門而去，為首的正是一個穿着紅色袍甲，騎着棗紅馬，英姿颯爽的楊紅月。
“楊將軍，請等等，草民有要事相告！”
李長明快步跑了出去，呼喊了一聲，聲音不算大，也讓楊紅月聽得清楚，勒住韁繩，停下了馬，轉頭看向了跑過來的李長明，還有其身後的張虎和王慧芳。
“你們是何人？有何事？”
楊紅月皺眉，舉起手中馬鞭，示意三人停下，冷聲質問。
“楊將軍，草民李長明，是虎門關內的收屍人，有要緊的事要單獨告訴你，能請您下馬到一旁說話嗎？”
李長明開門見山，楊紅月上下打量還沒說話，跟在她身邊的楊家軍校尉陳凱就開口喝斥！
“放肆，區區一個賤民，也敢讓楊將軍跟你單獨說話，找死。”
陳凱言語間就要拔刀，楊紅月抬手阻止，下了馬，走了兩步，到了李長明面前。
“走，到一旁去，本將軍倒要聽聽你有什麼要緊的事？”
“將軍，小心有詐。”
陳凱開口提醒，神色明顯有些古怪，還用兇狠的目光盯着李長明！
“無妨，本將軍也不是吃素的，這不還有你們嗎？”
楊紅月隨口回了一句，李長明立刻做了個請的手勢，跟着走到了一旁，距離陳凱一行人約有十米，楊紅月也跟了過來。
“說。”
停下腳步，楊紅月開口，李長明不廢話，壓低了聲音道：
“將軍，昨日北莽大軍攻城時，我和我兄弟躲到了山上......”
很快李長明就簡單的將事情始末說完，並且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楊紅月的臉色逐漸陰沉了下來。
“你要為你說的話負責，若是有假，本將軍定斬不赦。”
“將軍若是不信，現在便可一試，請將軍讓南城門的守衛打開城門，讓我們三個離開虎門關，若他們百般推辭，便可證明我說的是實話。”
楊紅月盯着李長明，頗感意外，沒想到虎門關的收屍人還有這樣的聰明人，倘若真如李長明所猜測的，南城門的守軍真要封城，即便是楊紅月要求開城門，也定會阻攔。
但最後勢必也會放行，以免打草驚蛇，若真是如此，便證明李長明所言不虛，他也可以帶着張虎和王慧芳離開虎門關，楊紅月也可確定猜測為真，一舉兩得。
“好，本將軍就送你出城，若與你猜測不符，就休怪本將軍劍下無情。”
楊紅月說完轉身走了回去，上了馬，揮手帶着手下的人朝南城門而去，李長明幾人也快速跟了上去。
“見過楊將軍，今夜又是您親自巡夜，辛苦了。”
守衛南城門的林校尉看到楊紅月來了，立刻走下城牆，來到楊紅月面前，笑容滿面，恭敬行禮！
“林校尉客氣了，辛苦的是守城的兄弟們，本將軍有幾個朋友要出城，打開城門讓他們出去。”
林校尉臉色一僵，隨即一臉的為難。
“楊將軍，這不符合規矩，還未到時間開城門，而且胡副帥下了死命令，今日封城，誰都不能離開虎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