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誤會出於補刀

第七章 誤會出於補刀

“多謝姑娘相救,他日若我不死,這份恩德必定銘記於心一生不忘。”那人聲音孱弱、聲嘶力竭道。

桑柔二話不說扛起繩子拉着木桶就朝附近醫館的方向而去,天知道這人有多沉,她這點吃奶的力氣今天是省不了了,“那倒不用。我今天救你也只是路見不平罷了,對了,你叫什麼?”為了保證時時刻刻知道她的生死,她決定跟他聊天。

“在……在下姓……姓李,單名一個幽字,家住……杭州,原是替……父親來做談一樁生意的,沒想到半路遇見這三個人準備謀財害命,幸虧姑娘出手相救,不然在下今天一定凶多吉少。”

“李幽,杭州人,來做生意,剛才那些人想打劫你的銀兩對不對?豈有此理,剛在我的地盤打劫,簡直不想活了,等會我就去官府舉報他們。”敢在她的地盤胡作非為,這群人簡直不想活了。

“姑娘,如果在下今天真的劫數難逃,懇請姑娘派人替我去杭州西湖邊的李府通知我家人一聲,在下便是做了鬼也要感激姑娘的恩德了。”

呸呸呸,桑柔連呸了三聲,他要死了的話她可就白費力氣了,

“年紀輕輕談什麼死不死的?我告訴你最好給本姑娘撐住,不然連累我今天白費力氣,你死了之後我就把你棄屍荒野讓野狗吃你的肉、啃你的骨頭,然後再告訴你的家人說你這個不孝子在京城做了大官,所以六親不認要跟他們斷了關係,讓你死都不得安寧聽到沒?”

“聽……聽到了。”李幽感覺自己找錯了救命對象,有這樣的救命恩人,他真的不會提前遭受意外而死嗎?

“妙手回春”的楚孝廉楚是全長安城最好的郎中,也是跟桑柔一起長大的人之一,此人年紀輕輕、相貌俊朗十歲的時候便將黃帝內經倒背如流,十二歲的時候便已繼承了“妙手回春”成為了這醫館第二十代的少東家,實乃有為青年一名。

長安城無論是有病的沒病的姑娘沒事總喜歡往“妙手回春”跑,沒事來看看帥哥也是好的,只不過這人脾氣不太好,尤其是他給人看病有一個習慣——診金先匯。無論是誰,進門先付二十兩,這麼昂貴的醫館,全長安城也只有他一家。

沒辦法,誰叫人家的醫術高明呢?若不是走投無路桑柔絕對不會來找這“奸郎中”。這人雖然說是跟她一起長大的兒時玩伴,但認錢不認人的臭德行可是眾人皆知的。

問題來了……她從公孫府偷溜出來,她哪兒來的二十兩銀子?

於是……“妙手回春”之內便誕生了一名潑婦。

只見桑柔翻身而上,一屁股“坐在”櫃枱上,指着楚孝廉一頓臭罵,道:“我說你這人有沒有點同心?你別以為你是郎中我就不敢拆你的醫館?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拆了你的破醫館,把你門口那塊匾額扛回家當柴火燒?”

“年輕有為“,”風度翩翩”,“文質彬彬”的郎中楚孝廉低頭算他的賬,絲毫不理會眼前這名“潑婦”,他甚至連看都沒看桑柔一眼,便滑動着他那兩張唇瓣道:“你拆了我醫館我就去官府告你,你把我的匾額扛回家當柴火燒,我可以再立一塊,有本事你別來找我看病去找別的郎中,只要這個男人等得及,你大可不必給我楚孝廉一個銅板。”

“找揍。”兩個字落下,桑柔已忍無可忍的拎起楚孝廉的衣領,手指李幽道:“本姑娘的忍耐是有限的,你要錢是不是?公孫家有的是錢,你想要多少都有,先給我救人。”

可憐的李幽眼見救命恩人如此“猖狂”着實替自己捏了吧冷汗,這姑娘如此……他今日怕是要跟這郎中一起魂歸西天了吧?

楚孝廉擺出一副豁出去的模樣,不但不怒反而極為斯文道:“我當然知道你嫁進公孫家了,但我有一個問題。”

“有什麼問題快問?”她吼,都火燒眉毛了,他竟然還有心問問題,她今天不揍他,他就不知道桃花為什麼會變紅?

“你現在應該在公孫家吧。”楚孝廉冷笑:“公孫家門規森嚴,新進門的媳婦不在家好好獃着,怎麼帶着男人到我這兒來了?莫非你豢養面了?如果他真是你的面,那我相信你一定沒錢給我,我楚孝廉可不做虧本的生意。”

她忍耐過後的冷靜,“請問你這麼聰明怎麼不去做捕快啊?我要是養男人我還用的來找你?我直接殺了公孫權比你有用,你再不給我救人我就讓你救你自己。”她高聲吼叫,聲音震天,大到足以震碎整個“妙手回春”了。可憐的李幽本來還算清醒,她吼叫過後,他就再也難以清醒乾脆睡暈過去了。

楚孝廉看着李幽不禁嘆了一口,“人都被你震暈了。”他不怕死的把了把她的脈搏,“肝火旺盛的女人通常活不久或者老的快,我建議你多吃一些清淡的東西敗火,如果再不制怒到了四十歲會很難熬。到時候如果我已經死了,世上估計就沒人能救你了。”

“啊……”她憤怒高叫,她上輩子究竟做錯了什麼?怎麼我識的每個人都這麼有性格?服了,她真的服了,她要是在跟楚孝廉糾纏下去死的那個一定是她。“你等着,我現在就去找錢,在我回來你給我保住他的命,他要是死了,我就送你陪葬。”

楚孝廉從懷裏掏出一塊手帕揮舞道:“快去快回,這個人有幾個致命傷,我可以等他等不了,你要是晚了他可過時不候。”

臨走前,桑柔推翻了櫃枱上的賬本、藥材、鍋碗、瓢盆以表示她的憤怒。

找錢找錢,說到底還得從公孫家想辦法,她這個“窮苦人家”的女孩可是一定銀兩都沒有的。那麼公孫家的錢都放在什麼地方呢?

賬房,對賬房。

“梁叔,你辛苦了,來這是我特地孝敬你的。”桑柔把一個從廚房偷出來的大西瓜擺在梁叔面前,無事獻殷勤道;

梁書也覺得納悶,這小丫頭不拿着菜刀來砍自己已經算是萬幸了,怎麼反而送起西瓜來了?三月的西瓜能吃嗎?會不會她在西瓜里下了毒?“少夫人,老夫受不起,受不起。”為了自己的安全梁叔決定拒絕狐狸的誘惑。

“別這樣嘛梁叔,我這可是專門送給你的。”

無事獻殷,非奸即盜。梁叔再次拒絕,道:“老夫腸胃不好所以這西瓜還是不吃了,不知道少夫人來找老夫究竟所謂何事啊?”

桑柔想了想,尷尬的笑了笑,“這個,這個……梁叔,你可不可以支給我二十兩銀子啊。”

“二十兩?這麼大筆錢,老夫……”梁叔的話還沒說完,他就現桑柔的眼神充滿殺氣,不但如此,她還一掌劈開了桌上的西瓜,道:“梁叔您說是錢重要還是命重要呢?你放心,這二十兩如果有人問起來就說是我支出的,大不了我還就是了,不會連累您的。”她挑着她那雙賤賤的“黛眉”暗示的已經在明顯不過。

梁叔一大把年紀,他可不想提前進棺材。於是,桑柔成功的從賬房支出了二十兩。她正在得意的時候怎麼也想不到,公孫權跟公主談完事將她送走之後經過賬房看到了這一幕。

他不知道桑柔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葯,於是他決定“不動聲色”偷偷跟着她看她究竟玩什麼花樣。不過他跟到花園的時候人家桑柔翻牆輕而易舉,他可沒這本事。於是……他只好花了“大價錢”買通看門的兩個奴才這才出了門。

一路跟桑柔到了醫館,公孫權親眼看見她將銀子交給楚孝廉。然後……一股奇怪的思維就順着一些齷齪的想法一路滑翔到了“偷人”領域裏去了……

“好啊你,被我逮到了。你竟然敢偷養野男人,還私自取走公孫家的錢來倒貼小白臉,這下被我逮了個正着。”他忽然衝過來一副捉姦的在床的模樣高喊。

“我沒。”桑柔的嘴比腦袋錶現的快,她只知道自己真的沒有,但完全還沒反應過來自己被公孫權跟蹤甚至誤會的這一個層面。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公孫權已經用鼻孔“瞪着”她了。

“還敢不承認。”公孫權激動萬分、手舞足蹈的奔過來,指着楚孝廉道:“我親眼看見你從賬房支出二十兩銀子的,現在你有親手把銀子交給楚孝廉,你還敢抵賴?”

楚孝廉把銀子放好之後,不顧桑柔死活的補了一刀,道:“這錢是給我的不錯,但她不是跟我有一腿,而是為了裏面那個男人。”

“什麼?”公孫權誇張十足的高聲調吶喊:“還有一個?”

“不是,不是,我不是的……”桑柔拼了命的想解釋,但話就是說不清楚,“那個……那個……你看。”她顧左右而他乾脆來了招聲東擊西然後準備想着先逃跑回頭再說,結果被公孫權洞悉先機順手抓住。

“啊,好痛,好痛。”第一招不管用,第二招接着來,她捂着肚子痛苦**起來。

“莫非是有孕了?”楚孝廉不怕死的再次補刀。

“有孕?你你你……你的孩子哪兒來的?”公孫權喊叫的聲音都劈了,人也更緊張了,想他跟桑柔從來沒同過床,她怎麼可能懷孕,難不成她真的給他戴了頂綠帽子?他才剛成婚不到十天啊,老天爺要不要這麼整他?

桑柔要吃人了,“楚孝廉你個混蛋,我錢都給你了,你不去救人在這亂說什麼?”完了,這回她徹底解釋不清楚了。她欲哭無淚啊,她不過就是好心救了個路人甲而已啊!難道真年頭救人都是一種罪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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