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賠錢貨
初一剛抱着溫傾城到家，馮屠子便罵罵咧咧地跟來了，從腰間拔出一把殺豬刀，衝進溫家。
馮屠子氣的瞪起一對牛眼，他可是賠了人又折了銀子，又加上剛才那個傻大個叫溫傾城媳婦兒，他懷疑自己被溫家人耍了。
“小蹄子，給老子出來。”馮屠子翁聲喊道。
“傾城——”
溫母掙扎着從床上滾到地上，往門外爬，拖着病體掙扎着跑出來，看着渾身濕漉漉的溫傾城，拿一塊薄毯把她包起來，護在身後。溫傾城今天一大早突然失蹤，都快把她急瘋了。
這時，溫家老大、老三，紛紛從各自房裏跑出來，溫老太在正在後院餵雞，聽到聲音，一遍罵著一邊跑過來，當看到馮屠子滿身的血拿着殺豬刀，聲音打顫道：“馮......馮屠子，你幹什麼。”
溫老三賠着笑臉上前：“馮大哥，有話好好說。”
馮屠子看到溫老三，火氣更盛：“老子可是花了銀子了，這死丫頭竟然去投了河。現在還冒出個二愣子說這是他的媳婦兒！錢你可收了，這事兒，今兒你要是不給我交代清楚，我一刀一個砍死你們。”
“馮大哥，先別生氣”溫老三媳婦忙小跑過來攔着，搗了溫老三一下“當家的，你快說啊，這到底咋回事。”
“她三叔，你把傾城賣了？她可是你侄女。”原主母親葉秀英當下明白了什麼事，上前撕扯着溫老三。
溫老太見狀，一把推開葉秀英。“這事兒是我同意的。她那個賠錢貨，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能找着主就不錯了。”
說著溫老太又往馮屠子那邊湊了湊：“這年頭收成不好，家家戶戶日子過得艱難，跟着人家馮屠子有什麼不好，頓頓吃肉，上哪找這種好主。”
“不行！這是我媳婦兒。”初一雖然聽不懂其中的彎彎繞繞，但他明白一點，這個屠夫是來跟他搶媳婦兒的，死死將溫傾城擋在屋裏。
溫傾城這會兒身體恢復了些許，注意到原主的母親一張蒼白如紙的臉，身形極瘦，一看就是長期纏綿病榻所至。
“我家傾城有丈夫，老三，快把錢還給人家。”葉秀英也急了，扯着嗓子喊，身子也是搖搖欲墜。
溫家門口擠滿了看熱鬧的人，從馮屠子和溫家人的對話中，拼湊出了事情的經過。
溫家人欺負溫傾城是個啞巴不會說話，又沒了爹，只有個病母和幼弟，便想把她賣了，溫傾城雖說是個啞女，但長得清麗脫俗，像畫裏走出來的仙女似的，馮屠戶一眼就相中了，覺得三兩銀子買個媳婦兒花的值，老婆死了一年了，着急想馬上做新郎。
溫老三把溫傾城誆騙到馮屠子家，馮屠子把她關到屋裏，正打算殺頭豬，晚上下酒洞房，不料在殺豬的時候，一個沒注意，溫傾城跳後窗逃跑了，一時想不開投了河。
溫老三聽着周圍人的議論，忙替自己解釋道：“二嫂，這可是傾城她自己同意的！”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看向溫傾城，溫傾城扶了扶額，這才想起來，原主的母親重病在床，家裏人不給她治病，看着溫母在床上疼的撞牆，心中不忍，就同意了三叔把他賣給馮屠子家去做苦工。
本想着錢到手后，給母親看病，誰知道溫老三竟私吞了這筆錢，還把溫傾城騙去馮屠子家，原主這才明白了三叔跟馮屠子的交易是讓她給他當媳婦生娃，原主絕望下投了河。
溫傾城欲出來，但被傻初一在門口擋的死死的，這傻子雖然傻，還知道護着媳婦兒，溫傾城心中暗道。
“溫老三，你不是說這家你說了算嗎，說你二嫂快死的人了，敢情你在耍老子，還說什麼黃花大閨女，這怎麼還有丈夫！”
馮屠子牛眼一瞪，手中的刀在空中揮動了幾下，嚇得溫老三腿一軟，差點跪了。
“大兄弟，先別激動，別激動。”溫家老大出來打圓場，賠着笑臉，眼角炸出褶子。
溫老大挪步到葉秀英面前說：“老二媳婦兒，既然傾城願意，就讓傾城跟馮屠子去吧。”
葉秀英聽后，震驚地看着溫老大，險些站不穩。“大哥，馮屠子頭一個老婆被打跑了，第二個老婆被虐待致死，這事全村人都知道，你怎麼能讓傾城跟他去，況且我們傾城有丈夫。”
馮屠子聽到這話，一把提起溫老三衣領，溫老太忙跑上去攔着：“我這孫女說是找的上門女婿，你也看到了，就是個傻子，他懂的什麼，我孫女還是清清白白的女兒家。”
溫老太說罷，氣勢洶洶地來到葉秀英面前破口大罵：“快叫這丫頭跟人家走，這麼個晦氣災星，人家能給三兩銀子就不錯了，也算是溫家沒白養她，她和這傻子的婚姻不算數，我不同意，她大伯不同意，這事就不作數！”
“就是，老二媳婦兒，快讓傾城去吧，這是她的福氣。”溫老大忙接話道。
“大哥，既然這麼好的福氣，怎麼不讓你家玉鳳去。”葉秀英紅着眼懟道。溫老大一愣，她竟敢反駁他！
平日裏葉秀英性子軟，從來都是娘說什麼是什麼，大哥說什麼是什麼，今日事關她的女兒，這是她的命根子。
不等溫老大說話，溫老太朝葉秀英啐了一口，罵道：“我們玉鳳可是小姐命，將來可是要當富貴太太的，和這賠錢貨能一樣嗎。”
溫傾城心中冷笑，同樣是孫女，待遇卻是雲泥之別，原主記憶里，溫玉鳳從小就當小姐養的，溫傾城做飯，打掃廁所什麼都干，還要給溫玉鳳背鍋，她闖了禍，挨打的卻是溫傾城。
看着原主滿手的繭和凍瘡，溫傾城心疼起這個小姑娘。
此時，溫老三家的兒子，七歲的溫寶龍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跑到溫老太面前，急的跳腳。“奶，城姐姐回來，我是不是就沒有肉吃了？”
爹可是跟他說過，馮屠子家頓頓有肉吃，城姐姐過去之後，就會給我們帶肉回來。
“溫傾城你別來我家，你走！”
溫寶龍噔噔噔地跑到溫傾城房門前，欲拉溫傾城出來，還沒等初一動手，一道乾瘦的身影從溫傾城旁邊閃過，直接撲向寶龍，揮舞着風車拳，“呼呼”地往寶龍臉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