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告別
“在他發現自己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避免真神的席捲之後，高立青翔徹底瘋了。”
道天天尊注視散發出聖潔光芒的金色飛劍，似乎可以從已經結合在一起的光芒中看出屬於邪魔的那縷天道雜糅。
“一個人瘋了之後，思路似乎就隨之多了起來，”道天天尊捋起了鬍子，“後來他發現了一條捷徑，可以快速提升自己的實力，為此他暗中佈局，侵染仙界，把當時所有仙人都變成了面目猙獰的邪魔，開始吞噬諸天萬界。”
“這麼做的代價似乎有些太大了。”
“可一個瘋子哪有什麼代價值得在意呢？”
師徒兩人一問一答，將最終話題緩緩揭曉。
“而那條捷徑的終點，”道天天尊笑出聲，有些輕蔑的意思，“就是吞噬所有的三千世界，最後取代我，來抵抗真神。”
吞噬諸天萬界取締天道，這才是邪魔，或者說高立青翔真正的意圖。
當然，這裏說的天道是指整個諸天萬界的大道天道，而不是九州那種一個世界裏面的小方天道。
邪魔的目標，是成為整個諸天的規則，達到真正的不死不滅，至於之前說的拯救諸天，只不過是一個瘋子的執念罷了。
其實也沒說錯，把諸天吞噬到只剩自己一人，獨活下來，不也是拯救諸天么。
許秋聽完，見道天天尊沒有繼續的樣子，再次問道：“所以說，師父你出現的原因就是類似於九州自保意識挑選氣運之子一樣，是諸天意志的顯化？”
“嗯···”道天天尊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用思索的眼神看向自己大弟子，舉起一隻手，“這個問題，可就要避一點嫌了。”
說完，他打了個響指。
“啪。”
一片毫無色彩的蒼白背景從其手指間蔓延開來，像一個空泡一樣迅速蔓延，包裹了遠古戰場的一切，最後在以軒轅奇陽為邊界的地方停下。
整個遠古戰場全部化作蒼白空間，和九州乃至諸天隔絕了出來，相當於一個規格最高的私密空間。
還在給自己找點事做修補時空裂隙的軒轅奇陽停下動作，看着四周漫無邊際的蒼白空間，發出一串沒見過世面的鬼叫。
這個蒼白空間，手段已經不是渡劫，甚至不是仙人可以企及的了，是毫無質疑的天道級別。
可許清秋卻莫名熟悉，腦海中思緒萬千。
自己師兄在之前面對純鋒天尊身體裏那隻邪魔的時候，好像也施展過類似的手段。
“哎師娘，”軒轅奇陽把手搭在額頭，探身望道：“你看，師父好像在叫我們過去呢，我們先···”
當他說到這時，話語戛然而止，神色震驚的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因為當軒轅奇陽剛想說出“過去”這兩個字時，他和許清秋的身形就毫不突兀的出現在了許秋和道天天尊眼前，就好像他們本來就是在這個位置的一樣。
這期間一點靈力波動沒有，全是天道規則的手段，讓軒轅奇陽這位未來天尊瞠目結舌。
但很快，他就收回神色，變得畢恭畢敬。
因為道天天尊已經帶着慈祥笑意看向他，緩緩開口，“奇陽啊。”
“在的師祖。”
軒轅奇陽平時看起來嘻嘻哈哈，實際十分尊師重道，面對這位劍仙師父的師父，和許清秋一樣滿懷崇敬。
道天天尊沒有拍軒轅奇陽的頭，只是點了點頭，“你身為我仙劍峰再傳弟子，一定要心懷正道，以九州大義為主，多多向你師父學習。”
“弟子領命，謹遵師祖教誨！”
軒轅奇陽高聲應道，畢恭畢敬的行禮。
“當然，你師父那些爛毛病就不用學了，一天天沒個正形。”
道天天尊斜了一眼好生站在自己身邊的大弟子，後者似乎不想面對，看向自己滿臉擔憂的小師妹。
還是軒轅奇陽保持着恭敬姿勢，再次答道：“是！”
“嗯，”道天天尊滿意頷首，看向擔心自己大師兄的小姑娘，笑眯眯道：“小清秋呀。”
“在的師父。”
許清秋回過神來，剛作了個揖就被道天天尊攙扶起來，語重心長道：“你以後在仙劍峰啊，切記！要開心一點，修行嘛，倒是其次的，儘力就好，也不要太累。”
“哦還有就是，多管管你師兄，別讓他一天張牙舞爪的四處禍害人，以後的仙劍峰啊，只有你管得住他啦，如果這混球實在犯渾，你就去找玄言師兄，再不濟，就去找煉器峰的玄炎師兄，到迫不得已的時候，還可以去任務大殿找玄幽師姐，這宗門裏面啊···”
許清秋默默聽着，時不時點頭附和，就是感覺這些話有點奇怪。
說是長輩對於晚輩的囑託的話，顯得太過繁雜了，道天天尊可不是那樣的人，更像是一種···告別。
許清秋好像突然知道自己師兄之前在傷感什麼了，但也什麼都沒說，只是張了張嘴，最後重重點頭，“我知道了，師父。”
“嗯，”道天天尊看着自己沒怎麼好生陪伴過的小弟子，蒼老的眼神中更多的是慈祥，“小清秋也快要結丹了吧，道號一事，師父得給你先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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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結丹呢師父，一直卡在築基的瓶頸，師兄說，等機緣到了之後，自然會···”
“好了，”道天天尊柔聲打斷，手一招，散發光芒的落霞憑空出現在他手掌心，“現在，時候到了。”
他將落霞輕輕一推，狹長飛劍認主的飛進許清秋體內，一股由天地本源煉化、早就準備好的精純靈氣湧出，迅速衝破了她的靈台，往丹田方向緩緩彙集凝聚。
結丹！
感受到體內兇猛的靈力和躁動的靈台，還沒準備好的許清秋臉色大變，當即盤腿打坐，陷入一種頓悟狀態為閉關突破築基做準備。
在意識即將沉浸在丹田內消弭之前，許清秋聽到自己師父早有準備的說出那句話。
“小清秋，我和你師兄一樣，都是個不會取名字的，不過你和你師兄很有緣分，以後的道號，就叫···玄秋吧，以後要好好修行，我們有緣再見，玄秋真人。”
道天天尊再次看向一旁軒轅奇陽，問道：“可有帶寥寥劍？”
“帶了的師祖。”
一直嚴陣以待的軒轅奇陽彷彿沒有聽到道天天尊對師娘的囑託，掏出了自己本命飛劍。
說起來，他獲得這把靈劍的機遇巧合也是很“偶然”。
“嗯，這可是諸天一等一空間至寶，可要好好利用啊。”
道天天尊說完，還不等軒轅奇陽回答，感覺時間有點久了，於是他一揮手，將陷入頓悟突破的許清秋和軒轅奇陽都送出了這片蒼白空間。
扭頭，看向自己內心翻江倒海的大弟子。
許秋表情複雜，猶豫、不舍和悲切雜糅在一起，抬頭和自己師父對視。
至此，這片可以暢所欲言的純白空間內，就只有這對相互成就的師徒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