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被造反的侯府小女郎7
九月初九,重陽節。
近年來,皇上的身體大不如前,反反覆復,宮裏許久沒舉行宴會,這個月,皇上身體漸好,加上各地官員為拍馬屁,讓六十歲以上的老百姓茹素,為皇上祈福擋災。說是自願行為,可一把年紀了,誰願意如此折騰。
皇上的名聲,在民間只算一般,是這個人不是這個人都差不到哪兒去。
重陽敬老節,宮裏破天荒舉行宴會,京城四品以上大員和其五歲以上的家屬,都要求參加。
皇上一身明黃龍袍,灰白的頭髮散發著死氣,整個人看起來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人只出現一會,就回去,毒瘤一眾官員,走也不是,離開也不是。
范康時抬頭悄悄眯了一眼,想起家中那件辣眼睛的龍袍,本來按他的意思,想着直接燒掉,一了百了。范宏圖卻拿走,說是另有用處。
范康時也不懂到底是啥用處,說是去陷害他人吧,做工裁剪如此之差的龍袍,誰會信?
一看就是假貨。
手工再差的人,做得也比那好,就像一個完全不懂針線之人,做出來的。除了顏色顯眼,不仔細看,誰能想到上面的是龍。
拿那種東西陷害博南侯府,不僅是陷害,還是一種赤裸裸的侮辱。那人陷害侯府,還不想讓別人知道,甚至親力親為。
范康時覺得自己真相了,他發誓,一定要把那人揪出來,敢設計侯府,就要承受侯府的怒火。
皇上離開,在幾位皇子主持下,宴會繼續。范康時和二皇子相談甚歡,言笑晏晏。
當今皇上有五子,五子均已成年。
安青王朝皇子封王是新帝的事,在殘酷的奪嫡中,勝利者登基為皇,失敗者就看勝利者心情怎麼樣。
皇上五子,最大的已經三十多歲,最小的已經二十來歲,而皇上像養蠱一樣,看着他們爭看着他們斗,至今沒有確立繼承人選。
范康時是二皇子伴讀,天然地站在二皇子一邊。范康時已經在想,是不是其他幾位皇子做的,目的是為了打斷二皇子臂膀。
范宏圖否決這個看法。
他覺得裏面另有其人。
一件玩笑似的龍袍,想要扳倒博南侯府,不現實。除非……
范宏圖不知道想到什麼,臉色大變,獨自將自己關在房間裏兩天,出來后,博南侯府開始行動。
這一切,丁黟並不知曉,她還在為自己小命即將逝去惴惴不安,還有點惱怒王氏將她關在府中,每處院牆都有人巡視,翻牆出去不現實,鑽狗洞?哪裏還有狗洞,大大小小的狗洞全被封起來。
除非她有穿牆之術,否則,如今的博南侯府,她插翅難飛。
出不去,根本出不去。
丁黟不高興,覺得自己的能力受到限制,即使到皇宮赴宴,她也沒多大笑臉,皇宮規矩更嚴,一不小心,小命沒了,她不想早夭,只能剋制自己蠢蠢欲動的拳頭。
幾位年長的夫人過來和王氏交談,看到繃著小臉的丁黟,說到:“世子夫人不用對小孩子如此嚴苛。”
言外之意:我們都原諒她了,侯府不用再去責罰小兒。
王氏莫名其妙,只是說的幾位都是長輩,她只能連連稱是。
“小女頑劣,多謝各位長輩體諒。”王氏招手,呼喚發獃的丁黟,“瓊詩,過來向幾位長輩請安。”
丁黟嘟着嘴,鼓鼓囊囊的臉頰比包子還像饅頭,惹來眾人和藹可親的微笑。
“瓊詩見過各位長輩,感謝長輩們不和瓊詩計較。”
小奶音一出,配上一雙懵懂的大眼,頓時俘虜在場長輩們的心,年紀越大,越喜歡這種奶呼呼的孩子。
“哎呀,小寶貝,不是你的錯,是他們的錯,那麼大了還和小孩子計較。”
丁黟被人抱在懷裏,揉來rua去,包子臉都變形,被抱着的丁黟,生無可戀,心裏瘋狂咆哮。
“還來,還來,有完沒完,自家沒娃?……”
臉疼。
王氏心疼,覺得這群人是在伺意報復,以愛的名義綁架她的囡囡。
重陽節過後,京城山雨欲來,風聲鶴唳。
皇上的身體越發不好,奪嫡之戰,蓄勢待發。
丁黟問范康時安貴妃的事情,范康時:“小孩子家少操心,否則長不高。”
問王氏,王氏黑着一張臉,不說話。
沒辦法,丁黟只能去問范宏圖,范宏圖道:“安貴妃,不足為慮,蠢貨而已,被人利用而不自知。”
丁黟迷糊,要是安貴妃是蠢貨,那麼上輩子博南侯府不是更大的蠢貨?
罵自己都罵的如此含蓄,怪不得能當上侯爺。
丁黟腦袋裏塞滿各種有用無用的記憶,仔細梳理一遍,發現突破口還在安貴妃身上。
身為貴妃,還是無子的貴妃,哪來那麼大能力對博南侯府出手,博南侯府是有實權的侯府,不是那些破落戶。
丁黟總覺得自己落下什麼?
安貴妃的權利哪裏來的?博南侯府為什麼會不經審理直接被屠滿門?
證據?丁黟覺得,那些證據過於簡陋粗糙,造反大罪,不應該是慎之又慎嗎?
連小孩子都不信,何況那位。
呼!丁黟猛然蹦起來,她想到自己落下什麼。
如果是那位想要博南侯府死,才會如此輕易讓人滅侯府滿門,才會無視諸多不像證據的證據,才會在最快的時間裏,屠光博南侯府,雞犬不留。
丁黟找到范宏圖,問道:“祖父,是他?”丁黟手往上指了指,成功看到范宏圖變了臉。
范宏圖盯着她,臉上閃過震驚錯愕不敢置信等等。
最後化作一聲長嘆:“這要是個小郎多好。”
丁黟知道自己猜對了,不由得羞愧,她針對安家,針對了寂寞,費那麼大勁去外面逞強鬥狠,於事無補。
“祖父,我不該打他們。”
范宏圖捋這鬍鬚,樂呵呵持反對意見,“你不來那麼一出,老夫還不能發現他人破綻,你母親將你教育得很好,小小年紀,就知道替祖父分憂。”
“祖父……”丁黟身體扭成麻花,對范宏圖突如其來的誇獎,不買賬。